詹珍珍站在原地思考了好一会儿，还是百思不得其解，不明白周进廷临走时是什么意思。
她摇了摇脑袋，只好先把这事儿抛之脑后，迈开脚步，踏进了派出所的大门。
詹珍珍找到值班民警：“警察同志，您好，我想报一下人口失踪。”
“我妹妹不见了，她已经两天没回家了，能不能麻烦你们找一下。”她的言辞恳切中带着几分着急，眉眼间充满了真心实意的关心。
值班民警是一个留着短发的女警察，听到这话，见怪不怪地抬眉看了詹珍珍几眼，目光却霎时间凝住。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感觉这人有些眼熟。
女警察若有所思了一阵，然后反应了过来，拿出笔记本，问道：“请问你妹妹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了，最后一次出现是在什么地方？”
“我妹妹叫詹婷婷，詹言曲说的詹，亭亭玉立的亭加个女字旁。”
一边介绍着，詹珍珍还一边情不自禁地伸手，在空中描写着詹婷婷这三个字的笔画。
“詹婷婷？”
女民警的脸色骤然一变，表情古怪地再次扫视着詹珍珍：“你说，你是詹婷婷的姐姐，那你是不是在市医院工作？”
詹珍珍茫然地沉默了一瞬，张了张嘴巴，喉咙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卡住了似的，沉默了几秒，才疑惑着点了点头：“是的，有什么问题吗？”
“警察同志，你是怎么知道我的工作的？”
詹珍珍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忽然间，她再次想到了刚才周进廷离开时，留下的那句似是而非的话，总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事情。
“稍等。”女民警竖起了手掌，示意詹珍珍暂时保持安静。
她摸向办公桌上的座机电话，拨通电话后，压低了声音，说了句什么，表情相当严肃。
“詹同志，还请稍等一下。”挂断了电话，女民警如是说道。
詹珍珍点了点头，可心里的不自在却逐渐扩大。
一股不安如同冰冷的蛇，悄无声息地在心底蜿蜒。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感觉周围佛隐藏着无数窥视的眼睛，正在暗处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
詹珍珍皱了皱眉，右眼皮控制不住地连着跳了好几下，她局蹐不安地抠了抠手指，忍不住开口道：“警察同志，既然我的诉求已经传达到了，还麻烦你们尽快帮我找一下妹妹。”
“我还有事儿，就先走了。”
“你不能走！”
女民警立刻站了起来，身体灵活地绕过办公桌，修长而有力的手指如铁钳般紧紧扣住她纤细的手腕。
詹珍珍的手腕被箍得生疼，却怎么也挣脱不开。
她用力甩了好几下：“你这是做什么，要袭击我吗？”
女民警嘴唇动了动，可她还没来得及说话，另一道年轻男人的声音在两人身后响起：“不是袭击，我们有权对你进行调查。”
一个年轻男警察眼神犀利地走了过来，他的脚步非常沉稳，坚硬的鞋面敲击在地上，像是一声又一声宣判着故事结局的鼓点，击打地詹珍珍的心几乎要从嘴巴里跳出来。
“……这是什么意思？”詹珍珍的瞳孔猛地一缩，后知后觉的害怕缓缓地爬上了她的面庞。
她不由自主地瑟缩着肩膀，下意识地拒绝年轻男警察的靠近。
男警察却根本没有给她逃离的机会，冷酷无情地说：“你待会儿就知道了。”
话毕，他挥了挥手，对女民警说道：“把人带进去。”
“是。”
*
周家。
“老公，你的意思是，那管血是詹婷婷从詹珍珍那里拿到的？”唐瑶目瞪口呆。
尽管已经被周进廷和许清川来来回回检查了无数次，乍一听到针管里装着的是患有艾滋病毒的病人的血，她还是心里一紧，下意识地看向自己的胳膊。
就差一点，那在空气中闪着锋芒的针头就会刺破她的皮肤。
别说医疗条件并不算发达的八十年代了，饶是在她生活的现代，国内国外的医疗技术早就已经取得了长足的进步，然而艾滋病毒仍旧是无法攻克的难关。
但凡被擦破一点皮，都会被感染。
而一旦被感染，那么结果只有一个字——死。
周进廷把玩着唐瑶细嫩柔软的手指，点了点头：“不过我猜测，那管血是詹婷婷偷的，詹珍珍并不知道。”
唐瑶立刻会意，反应过来说：“如果詹珍珍知道，不说阻止，最起码不会在这时候去派出所自投罗网。”
她摇了摇头，叹口气道：“詹珍珍也是被这个蠢到家的妹妹连累了。”
“嘁。”周进廷的眉眼间闪过一丝戾气，罕见地直接表达出了恶意，“她根本不值得同情，落得这样的结果，也是自作自受。”
能让詹婷婷进入病房、取走血，足以证明詹珍珍在工作上有多不用心。
这样的人，就算这次不出事儿，迟早也会捅出大篓子。
更别提，周进廷从未忘记之前詹珍珍屡屡针对唐瑶的事情。
他原本就打算找个合适的机会，把詹珍珍赶出医院。
现在这个结果，也算是勉强遂了他的意。
果不其然，等周进廷第二天去医院上班时，就发现詹珍珍已经被辞退了。
整个医院都流传着詹珍珍的恶劣行径，随便走一圈，都能听到一耳朵对她的嘲笑。
与此同时，唐瑶刚上完早自习，岑琳就一脸凝重地踏进了教室的大门：“都安静一下，我宣布一件事情。”
岑琳罕见地没了好脸色，略显不耐烦地拍了拍讲台，充满压迫性的眼神一一扫过所有人。
直到偌大的教室里变得鸦雀无声，连一根银针掉到地上都能听得一清二楚后，她才清了清嗓子，说：“你们的英语老师，宋立夏宋老师，出了点事儿。所以最后这两个月，咱们班的英语课要换一个老师，暂时由二班的英语老师代替上。”
“我知道，在最后关头突然换老师对大家的影响很大。不过大家放心，二班的英语老师是一位资历很深的英语教师，尽管是代课，也绝对会尽心尽力地教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