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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瑶的一双小手尴尬地拧着衣角,眼神紧张地到处飘忽着,就是不敢看面前身形颀长的男人。

她结结巴巴地说:“后天就要参加明华中学的测试了,我现在得抓紧时间学习,你别、别……”

周进廷看她一副恨不得挖个地洞把自己埋进去的样子,心里被软的一化,不由得从喉间挤出了几分笑意。

“你想到哪儿去了,我说的是看你等会儿上课的表现。”

唐瑶愣愣地眨巴眨巴眼睛,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自己被眼前这个狡猾的男人绕进了圈子里。

她的脸又不争气地红了一个度,嗔怪地捶了一下周进廷的胸口,鼓着气说:“我学习去了。”

以周进廷的角度,正好能看见她气鼓鼓的侧脸,像极了一只河豚,可爱地让人忍不住想要摸摸她的脸。

周进廷捻了捻手指,深呼吸一口气,压抑住心底的冲动,走上前,翻开了数学书。

“下午学到哪儿了?”

唐瑶生了半分钟的闷气,迟疑了好一会儿,还是把书翻到第四章:“学到这了。”

周进廷扫了一眼,闻声讲了起来。

*

翌日。

周进廷早早就去上班,唐瑶则因为昨晚熬了个大夜,将近凌晨才睡,所以一直到日上三竿了才睡醒。

她迷茫地坐在床上,眯着眼看窗外热烈的阳光,脑子有些发蒙。

唐瑶下意识地在床头摸了摸,可搜索了半天,也没摩挲到熟悉的方块触感。

她这才猛地醒神,想起来,她已经穿越到八十年代了。

这个年代,压根没发明出随身携带的手机。

唐瑶拍了拍脑袋,她刚刚没完全睡醒,还情不自禁地想摸手机看看现在几点了。

没有手机,唐瑶只好把视线移到屋角桌子上放置着的钟表上,惊讶地发现,竟然已经9点多了!

以往的这个时间,周老太太早就急不可耐地拍门把她叫醒了,怎么今天这么沉默?

周老太太可不像是会因为陈娟而颓丧到会对剩下两个儿媳妇温和以待的人。

毕竟她昨儿个吆喝指挥唐瑶和许清川去洗碗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地洪亮。

完全没有受陈娟的影响一般。

今天是什么情况?

唐瑶的心里突然有个不好的预感,她麻利地从床上爬起来,换好衣服洗完漱后,走出后院。

刚踏进前院的范围,一抹纤细的身影陡然闯入了唐瑶的视线。

是一个从来没有见过的陌生女人。

她的头发刚过耳朵,乱糟糟地聚在脑袋上,一身深蓝色的衣服并不得体,显得她整个人又老又土气。

此时,她手上拿着一个竹编的大扫帚,正勤勤恳恳地一个人扫着大院子。

这个院子,平常都是唐瑶和许清川两个人负责打扫的。

听到脚步声,女人像是受惊的兔子,身体一颤,直起腰看过来。

在看清唐瑶容貌的瞬间,她的眼底闪过一丝惊艳。

相比较于女人的狼狈,睡饱后补充足精气神的唐瑶脸颊上泛着健康的红润,一双水眸莹润润地眨着,皮肤白得像雪,光滑柔嫩。

就连那一头乌黑油亮的长发,仅仅是随意扎了个辫子,斜斜地摆在一侧的肩头,都因为五官的好看而添了几分凌乱且随意的美。

“你是……”

唐瑶有些迟疑地问,脸上浮现出疑惑。

她从来没见过这个女人,怎么会突然出现在周家,还拿着大扫帚扫地?

总不会是周老太太请来的保姆吧。

这个念头在脑海里一闪而过,很快又被唐瑶抛之脑后。

对于周老太太来说,几个孙媳妇都是免费的保姆,她又怎么可能去花钱找外人?

种种猜测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唐瑶正疑惑着,只听那人自我介绍道:“我是王喜画。”

唐瑶一怔,“王喜画”三个字在舌尖转了一圈,她这才反应过来,有些惊讶地反问:“大嫂?”

王喜画局促地点了点头:“你是三弟妹吧,你长得真俊,和四弟妹一样俊。”

“你见过许清川了?”

“她大早上出门的时候,见了一面。”王喜画老实地回答了。

唐瑶“哼”了一声,翻了翻眼睛,没说话。

王喜画早就听说刚嫁进来的两个媳妇不太对付,因此对唐瑶这个表现也不意外,只是仍旧低垂着脑袋,小声地说:“我做了早饭,锅里还留了一个包子和一点稀饭,三弟妹,你吃不吃?”

“吃的,谢谢大嫂!”

唐瑶喜笑颜开地点了点头,没等王喜画把扫帚丢开,就主动跑去厨房把饭盛了出来。

“三弟妹,那你先吃,我继续扫地了。等你吃完了喊我一声,把碗放那就行,我会收拾的。”

唐瑶看了眼碗里的粥,又看了眼已经重新忙碌起来的王喜画,微微蹙了蹙眉心。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感觉王喜画在和她说话时,完全没有陈娟的盛气凌人和暗戳戳的讽刺。

反而让人觉得王喜画极端地卑微。

她似乎将自己放置在一个很低的地位,尽管面对着唐瑶,这个在辈分上小于她的三弟妹,仍旧直不起腰。

唐瑶一口一口慢悠悠喝着粥,不停地回想着原着中有关王喜画的剧情。

周老太太一共生了三个儿子一个女儿,周从远实际上是她的第二个儿子。

周老太太的第一个儿子周从军在娶妻后没多久,也先后生下了两个儿子。

过了一二十年,老太太的长孙周建福长大了。

那时候正是时代最艰难的时候,对于周家这样的城里人来说,婚事也需要相当谨慎。

万一挑了成分不好的人,恐怕会连累全家。

以防万一,周从军不顾老太太的意见,直接敲定了出身农村的、家境贫寒的王喜画做媳妇。

因此,从一开始,老太太就对王喜画有意见,却看在儿子和孙子的面子上隐而不发。

直到结婚一年后,突然有一天,周从军夫妇和周建福因为意外,全部身亡,只剩王喜画一个人侥幸活了下来。

周老太太陡然失去了大儿子和大孙子,犹如失去了心里的顶梁柱,身体都被掏空了般,只能将所有的怨恨一股脑地发泄在王喜画身上。

老太太坚信,是王喜画克死了周从军和周建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