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袭人悄悄跑来,把他的床单剪了个大洞。
回去后又急匆匆折返回来,把整个床单都给收走了,惹得贾珝一阵火大,连个早安吻都不给一个,亏他还期待了好久呢。
待丫鬟们为他洗漱穿戴好,贾珝带着一队亲兵气冲冲的朝礼部衙门而去。
不给蛮族使团放放血,他就改名叫贾诩。
礼部衙门大门处,周复克已经在等待了。
“小师弟,来这么早啊,听说你昨晚遇袭了?”
“嗯,蛮族使团耍的手段,也不看看我是谁,五十个人就想杀我,异想天开!”
“那什么,小师弟,听说你昨晚发明出一种很新的战术?”
“师兄你上一句问的什么?”
“上一句?听说小师弟你昨晚遇袭了呀?”
“没有!肯定没有,我昨晚睡得可好了。”
周复克笑笑,小师弟也是要脸的。
“小师弟,你的副官马上就到,师兄我不懂你说的那些道道,今天这局可全靠你们了。”
“放心吧师兄,搞定了使团,咱们早点去拜见老师和师娘,我这做弟子的还没去过老师家呢。”
“好,到时候带上小师妹,让老师一家好好团聚一次。”
“师兄这主意好,我支持!”
正聊着,一匹马奔来,瘦骨嶙峋的马上坐着一个胖乎乎的青年。
不是曹安民又能是谁?
“周尚书,珝兄弟,来晚了来晚了,久等了吧?”
曹安民一下马便凑到二人身前,自来熟的和二人打着招呼。
贾珝微微一愣,怎么是他,他不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好色的书局掌柜吗?
周复克摆摆手,说道:“曹公子来的可不晚,我俩也是刚到。走吧,咱们去议事堂等他们。”
三人走向议事堂,贾珝凑近周复克,悄悄问道:“师兄,他是谁?”
周复克稍稍一愣,用不解的语气说道:“他是曹国丈的孙子,国舅爷的儿子,当今皇后的亲外甥,曹平曹安民啊,他说你俩认识的啊?”
贾珝尴尬点点头:“认识倒是认识,就是没想到他还有这个身份。”
“小师弟,你可得离他远点,他在京都的名声可不太好。”
“好色呗!”
“小师弟慧眼如炬,一点就透!”
贾珝撇撇嘴,哪个男人不好色,这算啥缺陷。
见两人在说悄悄话,曹安民也凑了上来。
“珝兄弟,听说你昨晚……”
“你闭嘴,你再敢提昨晚一个字,我就把大同婆姨的事好好跟皇后说说!”
贾珝急了,立刻使出同归于尽这招吓退了他。
这才多久啊,都快满城皆知了,贾家这个筛子说什么也不能住了,太搞人心态了。
三人来到议事堂,几名辅官立刻为他们端茶倒水安排位置。
几张桌子拼成的长条桌,大乾坐左侧,蛮族坐右侧,贾珝被安排在中心主位,曹安民在他左边副位,周复克搬个凳子乐呵呵的坐在贾珝身后。
他不是谈判人员,不上桌的,由于不太放心,选择在旁边旁听。
曹安民第一次参加这种正式的场合,有些紧张。
“珝兄弟,待会咱们怎么说啊,哥哥不太懂。”
贾珝端起一杯茶,优哉悠哉地喝了一口:“无事,我问你什么你就说什么,我大乾乃天朝上国,自有大国雅量,言辞恳切,心足意诚,区区蛮夷,自会感受教化。”
周复克点点头,不愧是小师弟,看这一身的文臣风骨,优雅,太优雅了,可惜了,被拉去坐武将了。
“小师弟说的不错,我大乾大国雅量,曹公子你待会说话的时候注意点哈。”
曹安民重重的点点头,努力学习爷爷做出古井无波的表情。
“草原帝国使团到!”
门外一声唱喝,草原国师带着四名使臣走了进来,被安排进了座位。
“老乌龟,你来啦!”
“哼,黄口小儿,你没死啊?”
“好人不偿命,祸害活千年,我可是您们蛮族的报应,死不了!”
“那老夫也能活一千年,祸害你们大乾!”
“千年王八万年龟,能不能有点理想,好好的老乌龟不做,你去做老王八。”
“尖牙利齿,大乾的武将只会逞口舌之快吗?”
“那要不要我把那五十个刺客的脑袋还给你们?放心,用上好的精盐腌制过的,带回草原还能熬汤喝,也算我给孩子们的一点心意。”
“不用,你们留着吧,他们的灵魂已经被长生天接引,也只有你们大乾人才会拿一副臭皮囊当宝。”
“呦呦呦,急了,急了,拿宗教糊弄自己呗?等你死了我一定将你碎尸万段喂狗,这在你们那叫啥,哦,天葬!”
“混账!无知小儿,你居然敢拿我等的信仰说笑。”
“老东西,你也配谈信仰,你要真有信仰,那五十万冤魂早活剥了你!”
曹安民呆呆地看向周复克,这他娘的就是你们说的大国雅量?我读书少,你别骗我,青楼老鸨们骂街都没这么刻薄。
周复克尴尬的举起茶杯,战术性喝水。
雅不雅量的不知道,但听着真爽啊,反正换他上,在草原国师的威压下肯定连个屁都不敢放。
“老夫不和你争了,老夫是来说正事的,一个数,十万两,五年和平,换全部俘虏,答不答应?”
“十万,你想屁吃,我说一个数,一人一千两!”
“一千两?你在做梦,顶多十五两!”
“他们是小爷的俘虏,小爷说的算,就一千两,少一两小爷都不卖。”
脱脱帖木儿急了,站起来撸起袖子。
“那就打!我草原帝国控弦百万,举国南下,踏平大乾,我们的族人自己救!”
贾珝也站起来,脚踩桌面,一副地痞无赖的样子。
“打就打,能打败你一次就能打败你两次,赶紧来,小爷还等着借你们的人头加官进爵呢!”
“毛都没长齐的混蛋,你是两国邦交的阻碍,无数人会因为你的过错而死,你等着遗臭万年吧!”
“毛都秃干净的老乌龟,你才是搅动天下安宁的刽子手,无数人盼不得你早点死,你就等着下地狱吧。”
一老一少针锋相对,骂声一片,其他人只敢乖乖坐着,低头缩脑,一言不发。
过了良久,脱脱帖木儿气喘吁吁的说道:“今日累了,明日再谈。”
贾珝一屁股坐下,翘着二郎腿:“请便,小爷不送了。”
第一场谈判不欢而散。
脱脱帖木儿走出礼部衙门,阴沉的脸突然变得轻松。
“大乾还不知道我们的计划,可以继续谈下去了,呼,吓死老夫了,我还以为计划败露了。”
旁边的使臣们也露出了笑容,将他送上马车,返回国宾馆。
议事堂,贾珝恢复了正常,拿起茶悠哉悠哉的品着。
一旁,大受震撼的曹安民不解问道:“珝兄弟,一千两一个人,这根本不可能,你这样我们怎么完成陛下交代的任务啊?”
贾珝笑笑,拍拍曹安民的肩膀。
“安民兄,急什么,一千两也好,一万两也好,都只是个幌子,今天我要做的只有一件事,打窝,这窝打好了,鱼才不会跑,至于下饵提杆什么的,那是后面的事。”
曹安民似懂非懂的看向周复克,只见周复克已经深以为然的点着头。
“哦,珝兄弟你要这么说,那哥哥就明白啦。”
装模作样点着头的周复克一脸震惊的看向他,不是,连你都明白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