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一怒,血流成河!
皇上一甩衣袖走了,汪得福连忙跟上。
空气中的血腥味久久没有散去。
皇后缓缓站起,一阵眩晕。
她的手心掐出了血。
真是可悲啊!
她才是皇上的妻子,可是皇上从没给她如此的偏爱。
皇上竟然为了给梅妃出气,不分青红皂白,随便处置一个才人。
待大殿内走得空无一人,甘嬷嬷上来搀扶:“娘娘!回宫吧。”
皇后身形晃了晃:“走吧!”
甘嬷嬷知道皇后失落的是什么?
她也无从劝起。
皇后从看到皇上的第一眼起,就满心满眼都是他。
她和吴才人一样,也是知府的女儿。
那个时候,皇上根基不稳,世家都要把贵女塞进后宫,想要为家族谋得一席之地。
皇上不想像先皇一样做个傀儡皇帝。
外戚当权的苦,皇上做皇子的时候就看得一清二楚。
他从尸山血海中争来的皇位,不会拱手送给外戚。
于是他立了知府的女儿为皇后。
那个时候皇后以为皇上是像她心悦皇上一样心悦自己。
哪里知道,皇上只是把她当成对付世家的一把刀子。
皇上从未做过她的后盾。
在面对各个世家的围剿之时,皇后被打得手忙脚乱。
皇上总是冷眼旁观。
只是皇上还不想失去这颗棋子。
才会在最后关头帮她挡一挡外头的腥风血雨。
这些年,皇上看到了她的苦,从未贴心安慰过。
甚至在被世家欺负之时,皇上还会阴阳几句皇后空有名头没有脑子。
“嬷嬷,皇上为什么会是这么狠心呢?以往本宫以为他就是一个冷心冷肺之人,直到辰妃的出现,本宫才知道皇上原来也会想方设法讨好一个女人。”
皇后的眼泪猝不及防的掉下来。
“娘娘!这些都过去了。”甘嬷嬷心疼的看着皇后。
可是皇后已经打开了话匣子。
\"辰妃受宠的那会儿,本宫也是生不如死。后来,皇上就因为郑贵妃的设局陷害,也像今日一样问都没有问直接把辰妃打入了冷宫。”
“那个时候,本宫就知道,皇上的心中只有自己,我们所有的人在他的眼里都只是玩意。”
“娘娘!慎言!”甘嬷嬷屏退众人。
这话要是被有心人听到,传到皇上的耳朵中,娘娘更会惹皇上不喜。
“皇上既然不喜本宫,为何又在外头作戏?上京所有的官员都以为,后宫的妃嫔们无人能越得过本宫去。皇上真是好谋算啊!”
“娘娘!您还有太子呢。”甘嬷嬷及时打断话头。
“是!本宫还有太子,还有皇孙。”皇后擦干眼泪。
“梅妃受宠又怎么样?有辰妃的前车之鉴,宠妃的下场都是落不到好。”只是说着说着,她的心又痛了起来。
至少,辰妃总是得到过皇上的宠爱,而她这一辈子,什么都没有得到过。
”走!去东宫。\"皇后有很多日没有看到太子了。
皇后一踏进东宫,一阵阵檀香扑鼻而来。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走进了寺庙。
宫女太监一看到皇后,纷纷诚惶诚恐跪下。
“太子呢?”皇后掩饰不住的怒气。
这造的是什么孽啊?
好好的一座东宫,被太子搞得乌烟瘴气。
“娘娘息怒!太子只是在东宫胡闹一通,外面也没有传出风声。”甘嬷嬷急着为太子辩解。
太子在凤仪宫时,几乎是甘嬷嬷一手带大的。
其实太子如今走了极端,与皇后娘娘脱不了干系。
这话她只能在心里说。
皇上对皇后不喜,连带着这个皇长子得到的关注也很少。
皇上早早立了太子,可是由于母子俩在宫中孤立无援,在皇宫中并没有受到太子该有的待遇。
皇后也知道,立太子也就像她被立为皇后一样,只是皇上的权宜之计。
太子之位一定不能落入贵妃母族郑国公府和太后母族肃国公府。
皇后对太子寄予厚望,只要太子自己能立起来,皇上就一定会重用他。
只要皇上还忌惮世家,以后太子登基就是顺理成章的事。
于是皇后拼命的教导太子,她要让皇上看到,她的儿子是真正可以撑起大庆江山的人。。
只是太子身体羸弱,哪里受得了皇后的高压?
太子的身子越来越差,他整宿整宿的睡不着觉,精神也越来越萎靡。
后来更是惹得皇上不喜。
不管哪个朝代,只要立了储君,皇帝都会亲自培养,让他长大后能够独当一面。
而皇上从未真正把太子当做将来的皇帝来培养。
皇上觉得,一切还早。
他立太子你只是权宜之计只要早早立储,就会减少郑国公府和肃国公府争权夺利的心思。
两家要是敢在明面上争储君的位置,就是大逆不道。
太子和皇后一样,也成了皇帝挡刀的棋子。
只是太子的性情没有皇后坚韧。
从小他的身子骨不好,除了母后所有的人都盼望着他死。
小时候,太子不知道这些朝堂上的弯弯绕绕。
大了之后,太子知道了自己是父皇与世家博弈的棋子。
他觉得努力也毫无意义。
以皇后的家世,自己与兄弟们根本斗不了。
朝堂的人一半是郑国国府的人,一半是肃国公府的人。
太子自记事起,就开始自暴自弃了。
如今他潜心向佛,只有在佛祖面前,他才会得到片刻的安宁。
“林慕璟,你出来!”皇后大声喝斥。“
照这样下去,东宫就是别人的了。
”阿弥陀佛!”随即一个清瘦的身影摇摇晃晃出来。
皇后愕然:\"璟儿你,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太子身穿一身素衣,双手合十,除了不是光头,像极了寺庙中的和尚。
皇后退后一步,这还是她的璟儿吗?
只见他眼睛凹陷,双眼涣散,脸上也是没有了二两肉,脸色苍白得像一张纸一样。
”璟儿,你这是何苦呢!你这是要让母后怎么活?“
皇后抱住太子嚎啕大哭。
她这是做了什么孽?以后他们母子俩该何去何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