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一进屋,就看见老头儿和许少辰爷孙俩下棋呢。
娄晓娥放下包,刚要去厨房。
就听到许少辰的小奶音响起:“爸妈,我今儿就住在爷爷家了。
你们要是没事的话,就回去吧。”
娄晓娥咬牙切齿的瞪了小不点儿一眼,说:“儿子,你听没听过有句话叫,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许少辰非常淡定的回了他妈一句:“没听过。”
许大茂看到媳妇吃瘪,那是忍不了一点啊。
走过去就把臭小子提拉起来,转身递给朱子瑞。
他自己则坐下来,跟老头儿对弈。
许少辰在朱子瑞怀里蹬了几下小腿儿,看舅舅没有放过他的心思,就不再做无谓的反抗了。
“舅舅,柱大爷给何庆哥买了一个小火车。
我可喜欢可喜欢了。
我爸我妈最近又买了不少粮食,手头儿有点紧。
我又不好跟爷爷奶奶说。
唉!那小火车跑起来“突突突”的,可老带劲儿了。”
“不是,大外甥,就那玩意能有几个钱儿?
舅舅包了,你明儿去问问何庆那小子,他爹搁哪儿买的,舅舅一准儿给你买回来。”朱子瑞大气地说。
“舅舅,我都问过了。
柱大爷说是在百货大楼买的。
本来是想给我也买一个的。
可是,娟姨给柱大爷的零花钱,只够给何庆哥买的。
所以就,就让我跟何庆哥一起玩。
其实吧,白天在娟姨家玩一会儿也差不多了。
可我怕回家以后,一想到何庆哥自己一个人玩,我就该想小火车了。”
许少辰俩小手搂紧朱子瑞的脖子,可怜巴巴地说。
“哼,何大哥也真是窝囊废。
让秀娟姐给管的,花点钱费死个劲。
没事啊外甥,咱差啥呀?还能让何庆那小子给比下去?
以后,想买啥就跟舅舅说。
舅舅再不济,一个月也好几十块钱工资呢。
大不了,舅舅勒紧裤腰带,
三天饿九顿,也得让我大外甥扬蹦起来。”
“我就知道,舅舅对我最好了。
等以后我长大了,一定会孝敬舅舅的。”
许少辰这话说的,是要多真诚有多真诚。
棋桌上的许大茂,瞄了一眼憋笑的老头儿,心想:“呵,也就朱子瑞信了臭小子的话吧。
还孝敬呢?
不第一个拔了他的氧气管子就不错了。”
朱子瑞抱着许少辰坐到沙发上,继续说道:“明儿舅舅就去百货大楼给你把小火车买回来。”
许少辰眨巴着大眼睛,心里合计:“咋能把小火车的钱变现呢?”
“舅舅,你明天还要上班呢,就别为了我来回跑了。
我听娟姨说,她明儿要带何庆哥我们俩去百货大楼买布料。
这不就正好嘛。”
“可不咋滴,还真是老正家嫁给老好家了。
正正好好地。
那你知道小火车多少钱呐?”朱子瑞问。
“八块。”许少辰小手指比划着回答。
朱子瑞心里咯噔一下,他没想到一个小火车竟然这么贵。
但为了不在外甥面前丢面子,他还是咬咬牙把兜里的零花钱都掏了出来。
这么一查,嚯!好家伙!
八块四毛三。
“那个,大外甥……”
“没事的舅舅,我现在不喜欢小火车了。
我最喜欢舅舅了。”
朱子瑞拿着毛票,心一横。“钱是王八蛋,没了咱在赚。
舅舅有这个实力!”
于是,在许少辰“推脱不掉”的情况下,朱子瑞心甘情愿的把钱硬揣进了大外甥的兜里。
许少辰开心得手舞足蹈。
朱子瑞看着他笑的一颤一颤的,觉得这八块花得太值了。
老头儿看着被杀的片甲不留的棋局,不服气地骂道:“便宜都让你们爷俩占了。
小的在那边儿唬弄那个大傻子。
你在这边儿唬弄老子。”
“老头儿您这话儿说的,啥叫我们爷俩占便宜了。
咱爷俩在这儿下棋,可是全凭本事。
至于那边嘛,不也是凭本事嘛?
虽说我和那臭小子不对付,可咱也不能昧着良心说话吧?”许大茂边收拾棋桌边说道。
老头儿站起身,抖了抖衣服上的褶子,说:“啥爹啥儿子。
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
还别说,真要是你小子自己个儿啊,呵,还真生不出这个小狐狸。”
许大茂嘴一翘,道:“那是,论起心眼子,我在家里也就排第三。
我媳妇可比我们爷俩聪明着呢。”
老头儿瞅瞅和朱子瑞打成一片的许少辰,又瞅瞅一脸骄傲的许大茂,哼,冷笑了一声道:“先不说她们娘俩谁排第一,就说你这第三的位置,那真是无人能撼动。
毕竟,你也是凭实力得来的。”
许大茂故作潇洒地问:“输给自个儿媳妇丢人?”
“输给媳妇不丢人,但要是输给儿子可就不长脸了。”老头儿走过去,抱起许少辰说道。
“切,长脸不长脸能咋地?
他在牛逼,不也是我许大茂的儿子嘛?
血脉压制,懂?”
“哎呀姐夫,你瞅瞅你这话说的,啥叫血脉压制啊?
我大外甥可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将来指不定多出息呢!
我这当舅的,都乐意让他超过我,那多有面子的事儿!
再说了,儿子比爹强,那不正好说明你们老许家一代更比一代强嘛。
嘿嘿,姐夫啊,你就别嘴硬了,心里头指不定多美呢!
不过说真的,你儿子这聪明劲儿,还真得好好培养,别耽误了。
以后啊,咱多给孩子身上费费心。
该花就花点儿,再苦再难也不能让孩子受委屈。
咱不敢说,别人有的咱也有,别人没有的咱也有。
但至少,咱得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吧?”
朱子瑞吧啦吧啦的说了一堆。
“大孙儿,以后要买啥,跟爷爷说。
你爹妈黑心肝儿,不疼你。
你舅舅又穷不拉叽的。
还是来爷爷奶奶这儿要吧!
顺便陪爷爷下下棋,爷爷以后让你俩子儿,看看你能不能赢爷爷!”老头儿边说边逗着怀里的许少辰,一脸宠溺。
“行啊,爷爷。
咱俩就这么说定了!
不过话说回来,我爸和我妈要是不答应,我就没办法了。”
“他们凭啥不答应?老子给他们脸了。”
“我举双手双脚赞成。
不都说教育从娃娃抓起嘛!
干爹您必须得担起大家长的重担来。
免得,咱家这“臭棋篓子”的大名,啊,不对,咱家这“超凡”的棋技失传了。”
朱子瑞故作崇拜,眼里却满是笑意地说道。
“真把老子当你一样傻了?
忽悠几句,老子就飘飘然了?”老头儿满是嫌弃地说。
“行了行了,赶紧的,吃饭了。
肚子都不饿?,今儿个可都是硬菜。”
娄晓娥从厨房里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