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就说,这孩子,该打不该打?
你稍微说他两句,他那小嘴儿跟机关枪似的,叭叭叭能回你一堆理儿。
逗得你哭笑不得。
你刚抬起手来想吓唬吓唬他,嘿,他那两条小短腿儿倒蹬的可快了。
撒丫子就跑,别提多逗了。
娄晓娥心里那个急啊,又不敢说。
要是让许大茂知道,这臭小子把他媳妇气着了,那是真动手。
娄晓娥心里也矛盾,气归气,但一看到儿子那通红的小屁股蛋儿,就心疼得跟啥似的。
这不,连许大茂自个儿都犯难了,晚上俩口子一合计,许大茂就挠头问:“媳妇,你说这孩子我是打还是不打?
我这手刚抬起来,又怕你回头又哭又闹的,还掐我,再让我睡炕梢儿,我这不是费力不讨好嘛!”
娄晓娥一听,噗嗤就乐了,“谁让你真打了。
儿子皮是皮了点,可那也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啊。
吓唬吓唬就得了呗。”
“哎妈呀,要是能吓唬住,我能动手嘛?
你自己个儿生的,你能不知道他是个啥玩意啊?
我跟你说啊,上次我又逗那小子,问他将来长大了想干啥。你猜他咋回答的?”
娄晓娥问“他咋说的?”
“他说,以后的事儿,以后再说呗,先把眼前儿的事儿整明白就行了。
你说就他那小不点儿,一周岁刚冒头,整出这么一句大人话儿。”
娄晓娥白了许大茂一眼:“你可拉倒吧,那是你问的有毛病。
孩子那么小,懂啥?”
“你可别小看了咱家这小子,心里有谱着呢。
你知道不,他那些个宝贝疙瘩都藏哪儿了?”
娄晓娥摇摇头。
“看吧,你这个当妈的都不清楚。
我有回碰巧撞见,他把干爹还有瑞子给的那些好玩意儿,都藏自个儿小柜子里了,还裹得跟粽子似的,一层又一层的。
生怕谁给偷了去。
你瞅瞅你,咋能让这么点大的孩子自个儿管这些个好东西呢?
他这小屁孩儿,要那么多宝贝疙瘩干啥玩意儿啊?”
“我当时也是心一软,看儿子那小眼神儿喜欢得不行,就一股脑儿给了。
心想他那么个小机灵鬼儿,东西放他那儿指定丢不了。
谁能成想,他还能给藏起来呢?
再说了,咱俩就这么一个独苗,攒多少家业,将来还不都是他的嘛。”娄晓娥不在意地说。
“我看这小子,邪门的狠。
他可跟咱们藏着心眼子呢。
保不齐以后,卷了咱俩的家底儿扔崩了呢。”
“许大茂你这家伙,咋还跟防贼似的防起自个儿儿子来了?
他才多大点啊,虚岁才两岁,走路都还不利索呢,能往哪儿蹦跶去,还卷了咱家产跑了?你真是越活越回去了你!”
而此时的许少辰,自己“单蹦儿”住进了一个单间儿。
躺在那特制儿童床上,琢磨起自个儿的前世今生来了。
他打从娘胎里出来,就有了心智。
只是,没了记忆。
他自个儿也纳闷儿,他到底是打哪儿冒出来的?
咋就蹦跶到这儿来了?
在他看来,这旮瘩,唯一能让他看上眼儿的,也就是那个老头儿。
跟老松树似的,稳当又有劲儿。
说话办事儿,还挺上道儿。
后来啊,这一天天处下来,嘿,别说,那整天“嘚啵嘚,嘚啵嘚的“猪”舅舅,居然也顺眼了。
嗯,那个小老太太,慈眉善目的,挺招人稀罕。
还有那俩,三天两头从乡下颠儿颠儿跑来的两个老不死的。
手跟松树皮似的拉拉巴巴,一见面就非得摸他小脸儿,嘴里还“孙儿、孙儿”地叫个不停。
一开始啊,他心里头那个膈应。
可日子一长,怪了!这要是隔上几天见不着爷奶,总觉得缺点啥呢。
何胖子吧,虽然小了点儿,但人还成,能处。
娟姨也是,拿他当自己人,不错不错。
至于何胖子他老爹,勉强还算过得去。
哼!想到他那个“嘚嘚嗖嗖”的爹,真是一肚子气!
你说你一个男子汉大丈夫,整天媳妇长媳妇短的,害不害臊?
还一言不合就动手。
要不是这身板儿还没长成,打不过他,非上去给他个“满地找牙的”套餐不可!
咦?说到这个妈啊,长得还真挺带劲。
该说不说,气质这块,那真是让她拿捏的死死的。
咋看,都和这里的人不搭。
就是有时候“二虎吧唧”的。
不拿儿子当宝儿,成天嫌弃他。
但话说回来,她这人也还算行,至少,人家大方啊!不差钱。
说到不差钱,又让他琢磨起来。
按说这世道,吃不饱的大有人在。
就算是何胖子家,仗着他爹在大食堂做大厨,每天能偷摸的带回点肉菜,但也没像他家似的,大鱼大肉从来不缺。
四合院儿里的那几家就更甭提了。
那剌嗓子的窝头可是家常饭。
倒是听他们大人话里话外的说过,他外公是个大资本家,那是要啥有啥。
可他外公不是“跑路”了嘛?
那,那些有钱有票都买不到的水果青菜,又是哪儿来的?
这事儿,肯定有啥说道。
但他也不能太急于求证,不然,就暴露了自己的不正常。
得嘞,虽然他们两口子不靠谱,但看在把生下来的情分上,就再忍忍吧。
毕竟亲爹亲妈,给点面子也不是不行!
自打许少辰自我“感动”后,这个家里,就不再像以前那样“呜嗷喊叫了。”
他开始主动融入这个家。
他会陪着爷爷下棋,虽然有时连棋子儿都拿不住,但奖励是一点没少拿。
他和何胖子一起跟着三爷爷阎埠贵学认字。
也是有史以来,唯一一个能从阎埠贵手里得来零食的孩子。
偶尔,他还会帮娄晓娥做些“家务”,尽管总是弄得一团糟。
但亲妈的嫌弃和奖金却从未迟到。
至于,许大茂那个老登儿,哼,总是霸占着他那个香喷喷的妈,还时不时的指使他干活。
喊他臭小子,是日常。
一个不好就是,小兔崽子。
再不就是,巴掌伺候。
可下良心发现了吧,非要教他学自行车。
咱就说,谁家还没三块豆腐高的孩子学那玩意?
这不,啪嚓一声,把孩子砸底下了。
这是人干的事?
还好老妈替他报了仇,满当院儿追着他跑啊!
那笤帚噶子都要甩飞了。
结果,他们爷俩落个两败俱伤。
娄晓娥骂完许大茂骂儿子。
“你说你是不是傻?
还没那脚蹬子高呢,就敢上去?
幸好没砸坏,要不,我不白生了?”
许少辰一听这话,才知道,是自己草率了。
竟信了,世上只有妈妈好的鬼话。
于是,他决定了,跟许大茂,势不两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