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哲和颜扎氏出来时,正厅的人齐齐行礼道:
“福晋万福。”
哲哲颔首,姿态雍容的坐下,才伸手一抬:
“起来吧。”
“谢福晋。”
众人都坐下了,哲哲才对一直站在后头,已经换了一身装扮的若桃。
说道:
“那拉氏,过来。”
若桃规矩的走到中间,恭敬的说道:
“妾那拉氏给福晋请安,福晋万福。”
哲哲没叫起,看着其他人说道:
“这是大汗新纳的庶福晋,日后同颜扎氏住在一起。”
叶赫那拉氏抄了经书,手酸痛的不行,心里更烦。
听到哲哲这样说,对这个不按照规矩先成为格格而成了庶福晋的那拉氏。
字字带刺:
“福晋,那拉氏不应该从格格做起吗?
什么时候随便一个奴婢就能和咱们姐妹相称了。”
若桃脸色微白,求救似的看着颜扎氏。
颜扎氏偏过了脑袋,不去看若桃。
叶赫那拉氏见此,说话更加的不客气。
“呵,都截胡了你家庶福晋的恩宠了。还扮可怜的求情呢!”
哲哲掩面轻咳了一声:
“好了,那拉氏已经是大汗认可的庶福晋了。
不是你可以随意轻贱的!”
叶赫那拉氏不咸不淡的笑道:
“要是到时候,底下的侍女有样学样,那就有意思了。”
布木布泰看哲哲不吭声,语气不好的啐道:
“大汗是什么很没品的人吗?什么香的臭的都能下得了嘴。”
叶赫那拉氏挑衅的看着布木布泰:
“那可说不准了。”
哲哲见话题歪了,竟然公开议论皇太极?
不由呵斥道:
“好了,大汗是你们可以指摘的?”
叶赫那拉氏起身敷衍的认了一句错。
哲哲便叫若桃起来,例行公事得到叮嘱了两句就是。
若桃神经紧绷着,听到可以走了,长舒了一口气。
出了清宁宫,她就追上了颜扎氏。
“庶福晋,奴婢……”
富勒赫打断了若桃的话,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庶福晋,您和奴婢的主子身份一样。
可不好叫错了,省的让人误会了。”
若桃无措的看着富勒赫,明明昨天都还好好的。
颜扎氏见火候差不多了,缓缓说道:
“那拉氏,你我依靠的不过是大福晋罢了。
日后咱们还是井水不犯河水的好。”
若桃咬着下唇,楚楚可怜的看着颜扎氏。
颜扎氏不为所动的带着富勒赫离开。
空气中传来了一声,富勒赫微乎其微的嗤笑。
因为若桃是昨天才成的庶福晋,还没有配侍女。
她漫无目的的瞎走着,失神间就到了庄福宫门口。
布木布泰回来,正巧看见若桃伫立在门口。
想到了前面才被人讽刺过的可怜样,意味不明的笑了笑。
上前对着她唤了一声:
“那拉氏?”
若桃回头,对着布木布泰恭敬的行了礼:
“侧福晋安好。”
布木布泰和煦的看着她,笃定道:
“被颜扎氏嫌弃了。”
闻言,若桃红了眼,隐隐透着可怜。
布木布泰瞥了一眼若桃身后的空荡,笑着邀请道:
“既然来了,进去坐坐吧。”
若桃小心翼翼的打量了一眼布木布泰,记得这位和颜扎氏似乎不交好。
会不会害自己?
又想到她是侧福晋,自己只是一个没地位的庶福晋,卸了心思。
“那就多谢侧福晋了。”
进去后,布木布泰就说道:
“我看你身边还没有侍女,不如我将身边的锦儿给了你。
布木布泰并不是在征求若桃的意思,若桃也明白,收下了。
苏茉儿贴心的上了一杯热乎的茶水。
若桃感激的看了一眼苏茉儿,接着低头小口小口的喝着。
布木布泰看了一会,有意挑拨道:
“说来,大汗这回纳你为庶福晋,看着像是预谋许久。”
若桃喝茶的动作放慢了一些 ,不明所以的看着她。
布木布泰一脸高深莫测的说道:
“你想啊,你是颜扎氏身边的人。
若是颜扎氏没有事先和大汗通气,怎么会那么顺利呢?”
看若桃在沉思,布木布泰一脸的心疼:
“唉,看刚才的样子,颜扎氏怕是借此和你撇清关系了吧?
说来,明明不是你的错,可今天你受委屈了。
颜扎氏还一副你做错了,不愿意帮你说话的模样。”
若桃垂着头,心里也不是没有想法的。
好好的,说变就变,怎么会没有猫腻?
若桃迟疑的说道:
“侧福晋是想我帮你做什么?”
布木布泰态度认真的纠正道:
“那拉氏,这是为了你自己。
颜扎氏能卖了你,还要撇清关系。
便是希望你心怀愧疚,在她有孕不能伺候的时候能守着大汗。
等生了,也能因为愧疚,将大汗推开。”
若桃觉得布木布泰说的有道理,颜扎氏是因为大福晋给自己赐名后。
才开始给自己做脸,提到和富勒赫一样的身份。
说到底,还是因为自己有用而已。
若桃询问:
“所以,侧福晋希望奴婢做什么?”
布木布泰看若桃想的明白,眼里的恶意越发明显。
“报复一个人最好的方式,就是毁了她最在意的东西。”
比如,颜扎氏的孩子……
布木布泰暗示的意味很明显,若桃沉思着。
颜扎氏最在意的?
应该是大福晋吧……
每天雷打不动的请安,做点心什么的。
在她看到的时候,都是在给大福晋做东西。
要是说在意,若桃觉得应该就是大福晋了。
若桃想到大福晋,人不错的。
犹疑不定的看着布木布泰:
“这不好吧,毕竟……是无辜的。”
对于大福晋,若桃实在说不出什么恶意的话。
人家的确没有伤害她。
布木布泰以为她对颜扎氏的孩子不忍心,安抚着:
“你想想颜扎氏对你可留情了?
若是不让她也难过一下,怎么行?”
若桃似懂非懂的点头,心里对颜扎氏的不满多了一些。
带着锦儿回去后,不出意外的看到了颜扎氏的冷脸。
富勒赫看到她,更是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
若桃捏了捏手心的帕子,拉着锦儿回了自己的屋子。
“庶福晋,您别生气,不过是个奴婢而已。”
若桃目光沉沉的盯着门口。
锦儿却在打量了一眼四周后,捂嘴惊讶道:
“这可是格格的规制,可不是庶福晋的啊。”
闻言,若桃看了又看,似乎明白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