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好解释的,不能乱花钱!”李苗丢下这句话,头也不回地转身走回房间。
“师父,他们已经饿了好几个时辰了,后面还有山路要赶,我就买了几个馒头送给他们吃,而且也就二十几文钱。毕竟是我们的客人嘛!”令狐晓一边追上去,一边跟李苗解释道。
“就你想当好人!”李苗面露不悦,没好气地回了一句,然后“砰”的一声,把自己关进了房间。
令狐晓呆呆地站在门外,脸上写满了无辜,心里更是打翻了五味瓶,不是滋味。他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师父不理解自己买几个馒头送给客人吃呢?吴凡翌为什么要着急地去告诉师父,要告我的状呢?难道自己做错了吗?
吴童听到外面的动静,急忙从房间里跑出来,拉走了在李苗房间门口发呆的令狐晓。
“别发呆了,晓哥哥。”吴童小声地安慰道,“师父没处罚你就挺好的啦!”
令狐晓无奈地摇了摇头,过了好久,心情才慢慢平复下来,不再胡思乱想。
不久后,青花号大船顺流而下,回到了青岩镇。由于暂无客货运输需求,船便停靠在岸边。
李苗心急如焚,急匆匆地下船,马不停蹄地去找牛帮主和尹志,商讨青花号如何增收,尤其是要开通西州路线,不能再拖了。
令狐晓他们三人则留守在船上,负责看守船只。李苗曾明令禁止,没有他的许可,任何人都不得擅自下船。
他们眼睁睁地看着家离码头仅有两刻钟的步行距离,却也只能望而却步。
不过,令狐晓和吴童对青岩帮的家并无太多眷恋,显得有些无所谓。
然而,看着岸上人来人往,还是让他们感到些许无聊。
为了打发时间,令狐晓开始练习郑三标教给他和吴童的花生米暗器。
他正扭动着手腕,向稻草人投掷石子,忽然听到岸上有人在呼喊,说是李苗师父叫他和吴凡翌回一趟青岩帮。
令狐晓和吴凡翌不敢怠慢,立刻下船。
令狐晓刚刚走下船的跳板,突然感觉到前方有一道锐利如剑的目光朝他射来。他抬头望去,不远处,一位头发花白、身着淡灰色长袍的老人正匆匆行走。老人察觉到令狐晓的目光后,急忙扭过头去。
令狐晓心中不禁涌起一阵疑惑。
然而,由于急着赶回帮派里,他也没有过多在意。
等他俩一路小跑回到帮里,才得知是账房伍先生找他们回去。
两人走进议事大厅,见到正襟危坐的伍先生。
令狐晓刚要问好,伍先生却突然跳起来,破口大骂:“蠢猪!这么简单的账都做不清楚!”
令狐晓被吓得浑身一抖,脸“唰”地一下变得通红。他从未见过伍先生发如此大的脾气。
“账没做好?那肯定是吴凡翌的问题了!”令狐晓心里暗自想着。
“把你们两个叫来,就是要告诉你们,记账一定要清清楚楚,你们看看,这收入和支出记录都混淆了,你们看看,是不是?”伍先生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指着账本。
令狐晓微微点头,斜眼偷瞄吴凡翌,只见他愁眉苦脸,心里竟不由自主地冒出一丝幸灾乐祸。
伍先生讲了将近一刻钟,令狐晓听得头晕目眩,吴凡翌则听得满头大汗。
伍先生问吴凡翌是否明白了,他先是点头,紧接着又摇头。
“你就留在我这里,把所有账本都整理清楚再上船吧!”伍先生说道。
“那船上的事务记账怎么办?”吴凡翌问道。
“晓儿先记着,等你日后核对后再誊抄,我会跟李苗说的。”伍先生回答道。
事已至此,吴凡翌只好留下来跟着伍先生学习记账,想要上船,只能等船下次回来了。
令狐晓只好独自回船上。没有李苗的允许,他不敢回家看一眼义母薛梦茹。
令狐晓回到码头,正要上船,突然觉得后背像利剑刺穿,一股寒意袭来。
他急忙回头张望,只见周围行人步履匆匆,根本不知道是谁。
此时,他脑海中闪现出刘大厨的婆娘带着两个孩子在江边烧纸钱的情景,顿时头皮发麻。
他迅速转头,却发现什么都没有。“哎!原来是自己吓唬自己。”令狐晓嘟囔着。
令狐晓回到船上,眼看着夕阳西下,如血的残阳渐渐沉没。心情有些躁动。
他坐在船头,正欲打坐,突然听到岸上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令狐晓探头一看,只见十几号人抬着三个大箱子,快步如飞朝船上来。
令狐晓心中一惊,连忙起身去迎接。
老船工徐师傅引领着他们,将三个大箱子稳妥地抬到一层仓库安放。领头的大汉喘着粗气,说道:“李师父交代立即送往杏子林!”
“杏子林?现在出发?”令狐晓满脸疑惑地问道。
领头大汉转身要下船,令狐晓急忙叫住他,问道:“李师父真这么说?他不去么?”
领头大汉笑道:“李师父正等着尹总教头回来呢,他说走不开。”说完,他如一阵风一样下了船。
令狐晓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能将求助的目光投向老船工徐师傅。
徐师傅看着令狐晓不知所措的样子,笑道:“少主,李师父大船主不在,你是他的徒弟,我们听你的。”
“这?几时能到?”令狐晓抬手挠了挠头,脸上浮现出一抹羞涩的笑容。
天将黑了。夜航,就像在黑暗中摸索前行,令狐晓的心中不禁升起一丝担忧。
徐师傅伸手试了试风向,自信地说道:“明天中午就能到。”
“好!收拾一下出发。你们要辛苦了!”令狐晓笑道,有老船工这样说,还担心什么。他转身迈向三层甲板。
“得令!”老船工徐师傅微微鞠躬,起身喊道,“检查船只,准备出发!”
“得令!”一层的船工们齐声吆喝,声音震天,气势磅礴。令狐晓被这声音吓了一跳,但他的心里却充满了信心,像一团燃烧的火焰。
“等等我!”
令狐晓走上三层甲板,又听到岸上传来一阵吵吵嚷嚷的声音。
他探头一看,跳板上站着一个人,抬跳板的船工正如同门神一样拦住他,不让他上船。
此人头发花白,一把山羊胡须,一身淡灰色长袍,在江风中猎猎作响,手中持有一根细长竹杖,目光炯炯有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