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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户座:上!正片!

正片开始。

上回说到,我们几个人在善水庄园里面一同写了一首诗,华堇先生对此还算是很满意的。这个时候,我注意到水凌的目光似乎一直聚焦在小安的身上,而且眼神怪怪的,总感觉她们两个人好像认识的样子……但是又不是那样,因为小安不认得她,水凌也不知道她叫什么,只是默默地瞅着她出神,而后说了一句:“这位妹妹,我曾经见过你吗?”

小安看了看她,好像在仔细辨认,然后说了一句:“不,我应该还没见过你……”

“哦,我想起来了……没什么,我只是感觉你很像一个我认识的人,只不过她应该已经很老了……”

“是吗?”

“嗯,你和她年轻的时候长得真的一模一样……”

我们几个人有些奇怪,不过华堇倒是有些明白的样子,什么也没多说……

她笑了笑,说道:“既然几位今天来的这么急,肯定也累了,看我这照顾不周,稍等一下,我去给各位泡茶。”

华堇很自然地坐下来,看着这满园子的海棠花,笑道:“这海棠花乃是花中贵妃,真的很难得看见它们这么个时节下开放,真是有不少值得赏玩的地方呢……对了,几位同学,我想起来一件事情,就是正厅里面的那个会客室还缺一幅画。父亲说,这一幅画可不比寻常,因为它要挂在主座身后,必须要加上‘靠山’,但是‘山’却又犯了忌讳,和这里的‘水’不匹配,因此也很久没有找到合适的,不知道……”

华堇用一种渴望似的目光看着我们,可我们几个面面相觑,因为好像这里没有人会画水墨……

“那个……要是不嫌弃的话,我可以试一下,我好像有一点思路了。”子凡慢慢地走了过来,说道,“我曾经学过几次国画,师母说我天赋很高,可惜后来忙,没有继续学下去……”

华堇说道:“没什么的,本来就是我这个年轻人住的地方,讲究没有那么多,加上本来就是喜欢这种很随意的风格的人,因此你要是真的有想法的话……”

华堇拿出来一小块青金石,接着说:“我这里有些上等的颜料,另外还加上了各种画笔之类的,应该是够用的吧?”

子凡说道:“既然要画的话,先生还是要先听我的话,准备一下要用的东西。”

“这好说,等你凌姐姐回来了,叫她记上就行了。”

话音刚落,水凌就端着几杯茶水回来了,我们一人一杯,到了华堇那里,她单独拿了一个仿汝窑的小茶盏,上面还带着一个盖子。里面的茶颜色和我们的似乎不太一样。

“哎呀,还是你心细,每天都要喝的药膳竟然都给忘了……我要是没了你可怎么活呀……”华堇并不着急喝“茶”,而是深情地望着陪自己长大的姑娘……

“这是个鸡汤吧?里面应该加了虫草和人参。”我问道,“好像里面的味道有这些东西。”

华堇点了点头,说道:“这是我每天都要喝一次的,之前去看中医的时候说我气血不足,要喝一喝这些东西去补一下……也是她心细,每天早早的就出来房间去厨房里面看我的锅……好在有她了,要不然什么事都给忘干净了……对了,凌,你拿纸和笔出来,记一记姑娘要用的东西。”

“好,这就来。”

她从自己胸前的口袋里面拿出来一支万宝龙的钢笔——钢笔上面有一颗海蓝宝石——以及一个小本子,默默地等着。

“大小着色笔各三支,狼毫五支,羊毫七支,这是笔的;小调色盘,要白瓷的十个,水箱子一个;颜料要青金石、普鲁士蓝、藤黄色、水绿色、徽州老墨;另外要一颗生姜,一点黏土或者生酱,上乘的橄榄油。”

“好……这些东西应该正好都有的,我记得在这个地方的储物间里面就有这些——至于黏土还真没有,不过酱还是有的——只是不知道要最后这几样东西是要干什么呢?”

小安笑道:“少了一样呢师姐,你想一下,是不是忘了要火炉子了?”

子凡笑了笑,说:“真是个伶俐的丫头,赶快也写上。”

晓军跟了一句:“铁锅一口,铁铲一个。”

水凌突然有些摸不着头脑了,问他:“要前面的还都好说,要这两样可真是没有道理了哈!”

“怎么没道理?这俩要了生姜和酱这些东西当佐料,我要来了锅和铲子,好炒颜色吃啊!”

子凡一下子揪住晓军的头发,说道:“哪都有你!你懂个锤子!那白陶瓷的碟子经不住火烤,肯定要炸的,烤制颜色的时候就要用姜汁和酱提前抹好了,防止炸掉。”

水凌说道:“这就是了,还很专业的样子,就是刚刚这几句话怎么还是有些似曾相识……”

我笑了笑,说道:“《红楼梦》的第四十二回,里面也有提到类似的桥段,只不过那里面的是惜春作画,为的是给‘母蝗虫’刘姥姥画一张大观园。咱们这次可不太一样,因为毕竟是子凡亲自润笔,又加上这是个拿出来见人的画,要是画的好还罢了,要是不叫子凡顺意地画一画,恐怕叫她为难了。”

子凡笑着挥手打了晓军一下子,说道:“蠢才!你也不看看人家!论起来我也倒霉,竟然找了你这个‘公蝗虫’了!”

我们几个人就都笑了起来,子凡随水凌上楼去拿笔和颜料,我们几个就继续在这里赏了一小会的花。

一小会之后,我们看见子凡就自己郑重的在院子的东侧那条小溪里面洗了洗手,然后穿上自己从家里带来的汉服,坐在院子里面作起画来。

“看起来还真是正经用了心的,要不怎么会把自己的衣裳都给穿出来?”简笑着说道,“咱们也不要多说话,过去还是会打搅到她,要我说,咱们就在这里站着看,岂不雅观一些?”

“说的正是。”

我想了一下,晓军刚才告诉我“子凡来例假”的事情似乎不假,要不然平时那么文静的一个小姑娘怎么偏偏今天就这么泼辣起来了?……还是先预备下红糖水为好吧,顺便准备一些好吃的安慰一下她……

子凡在那里先是用徽州墨掺上水,描了一遍初稿,随后再开始用青金石磨出来颜料粉,掺上清水之后拿在火上面烤起来,很快就开始上色。作了大概有个半小时,又从自己的头上取下簪子来,用簪子挑了一些颜料在这张纸上面涂了几下,随后站起身来自己弯着腰看了许久,拿起来小着色笔又补了一回,方才放心地用自己的扇子扇了几下,笑了起来。

“没想到还是有点天赋的,虽然不是很好,总归是能看的。”

我们几个就慢慢地蹭过去,然后小心翼翼地探着头,看见子凡用这些东西竟然画出来一张类似于《千里江山图》的古画,不同的是她专门用簪子抹了一条河出来,那是一条青绿色的河流,碧波澎湃,而且还是很巧妙地用了簪子独特的造型将河流的散点透视给表现了出来。

“这张画好是好,就是缺了点东西。”华堇笑说,“以往的那些文人字画,或多或少都有一个诗文作为陪衬,只是咱们这次的上面倒是空荡荡的。要是在这上面有那么一个值得传颂的文章,也算是圆满了的。总之,这幅画一定是要挂在这里的,太感谢你了。”

子凡笑了笑,摇头说道:“乐意效劳,总之不枉费我这一片赤诚之心就是了。文章我抄写可以,着写还是差一些的,不如……”她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问我:“你的意下如何?”

我沉思了一小会,张口说道:

共和国百三十一年,岁在庚子。十月秋,连君与客会于善水庄园。雅士云集,聚首赋诗,可见于群贤毕至之辞,托一心于兹。碧波澎湃,水澈林青。颂慕海之诗,歌窈窕之章。可谓盛况之所,虽不及兰亭之修、赤壁之赋,仍可传颂。

佳人子凡,幼有侠志,作此画诸连君客室。泼墨溢彩,光彩非凡。此地有千竿青竹、书香满户,又有流光溢彩,各侍其强。虽无荣宁二府至奢,其一窗一户亦可以喻之于怀,门第广华,盛世斐然。

余辈皆三尺薄身,虽才疏学浅、敝帚自珍,然盛情难却、彩云难逢。暨已重逢,何不惜当下寸阴?以诗赠云,不堪斟酌:

祥云纵横青山上,碧水清江惜滥觞。

莫叹海棠无甜香,君往何处无芬芳?

因以赠之,常愿前程似锦,碧水长流。恰逢其盛世图景,我等有幸遇之,幸甚,幸甚!

“怎样?”

“完美!”华堇直接赞叹道:“我要是不好好装裱这幅画,那可就真得太对不起几位的热情了!”

我们几个笑着,不知接下来还要干些什么……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