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母女同着曲裾,望舒是三绕粉色鱼尾曲裾,膝上部收紧,无形中修长且瘦,行走时小步慢挪,衣裾舞动,甚是好看。
极喜欢曲裾服,如今前凸后翘,小腰细细,青春正美,不能不显摆:特别是在李婉婷面前,勒紧腰身,资本大方挺起来,让她看清楚咯,不然还以为自己糊弄她呢。
看出人用意的李婉婷深深地把头低下去。
望舒满意,直到看到跟着老爹进门的秦修远,呵呵,兄弟,头挺铁的!
眼睛亮亮的秦修远:……已被岳父的怨念捅了无数刀…
各自介绍了下,互拍马屁,夏嚒嚒三人就上菜了。
卤猪耳朵,炖猪蹄,脆皮扣肉,糯米盒子,椒麻手撕鸡,凤爪,卤鸡鸭杂,小笼包,小馄饨,腌白菜炒肉,猪肉丸子,焯水豆芽,一大锅猪头骨白萝卜汤。
望舒早上盯着人做出了脆皮五花肉,苦思冥想酒席时突然灵光一闪,上辈子酒席的扛把子就是一碗又脆又不腻还有点甜的脆皮扣肉,这个逢年过节家里爷爷奶奶必做的一道美味,早慧的家务小能手她当然会了!
姜蒜开水煮软,戳密密麻麻的小孔,抹上一把盐和醋,中火慢炸,二度复炸起花。大部分保存,拿几块泡水泡软,切片,摆海碗,皮在下码整齐,上面倒满腌白菜碎,上蒸笼蒸一个时辰,倒扣在另一个碗里,让人垂涎欲滴的脆皮扣肉出炉了。
新菜式上桌,秦修远看人小腰板更骄傲了。
菜上齐,季父站起来以茶代酒,“感谢各位今日赏脸,蒙上天厚爱,娘子和我有爱女望舒,亦心满意足,生活乐悠悠。未曾想有生之年娘子和我还能有机会养育一位季老二,上天所赐,无有不佳。今日大喜,略备小酒,粗茶淡饭,请各位尽情。”
“恭喜姐夫!”
“哈哈哈,好好,谢谢!谢谢!”
“祝三叔半年后得子大喜!”
“哈哈哈,都好,都好,我和娘子有养育舒舒的经验心得在前,还是养个女儿好,贴心聪明,还乖巧,又美又勤奋……我乖女儿舒舒好得不得了啦,哎哟,你们看她镇日里要亲力亲为出城管理田户,要操心做买卖,记账,家里当家,噢,今晚酒席也是她……”
祝贺的季望荣:……三叔,求你了,当我没说…
在未婚男女一桌的望舒头皮发麻,站起来向滔滔不绝唱赞歌的老爹挥挥手,指了指肚子,让他赶紧闭嘴,她要饿死了!
天子第一女儿奴哪能在意到这些末枝细节,“……素日里下厨,有一手好厨艺,这个糯米盒子就是乖女儿……”
无奈向亲戚摇摇头的季母,留意到女儿肚子饿的信号,连忙也站起来,“相公,好了吧,都是自家人,边吃边说,让大伙趁热吃吧。这道脆皮扣肉是小女今儿的新吃法,请各位赏脸。”
桌上季望月首先发出惊呼,“哇,脆皮扣肉好好吃!”
季家两家有三个女孩,其余两个适龄嫁人,季望月最小,娇嗔嬉笑,乖巧嘴甜,老夫人对她有几分喜爱。
进了季家这个校门口就没有食不言的规矩,男性长辈和老夫人一桌,已婚妇女和孩童一桌,未婚的年轻男女一桌,于是望舒右边是聒噪时不时惊呼赞叹的季望月,和被她实实在在的资本打压得埋头苦吃的李婉婷,已故二伯的幼子季望贵,姨妈家的李尚德,又蹭上来吃第二顿的秦修远。
男人猜拳行令,推杯换盏热热闹闹。女人相互传授些怀孕和育儿经验,叨叨那谁的大姑子睡过头没来得及做饭被婆婆逮个正着的笑话,唠唠如今在遥城生存不易,换季寒热交替孩子病痛多,年轻读书人没个好出路,上年纪做个买卖本钱高……
未婚男女是小圆桌,自家亲戚并未忌讳太多,望舒左边是叽叽喳喳的季望月,右边就是脸皮厚如城墙的秦修远。
腰带束得紧,她天天吃这些不觉得多新鲜,扣肉想吃吧,又摆得远了点。于是乎,她专攻豆芽,次次两根,慢慢嚼。
“夹块扣肉?”秦修远低声问她,小老鼠偷麦粒都吃她吃得多…见人看了两眼堪堪还有半碗的扣肉,素日里伯母伯父帮她夹菜盛汤,饭量也好。
吞下豆芽,望舒问:“你觉得怎么样?”
“好吃,我吃了两片,爽脆可口,肥而不腻,底层腌白菜下饭。”秦修远不吝赞美。
想起那尚未成功的狗都不吃,内心亦是佩服这样的狠人:神农尝百草,她品狗不理。
望舒伸手捋捋袖子,露出纤细白皙青筋隐隐的手腕,指指那个抹过透明膏体仍旧十分明显的红肿小水泡,同样悄悄话:“被油溅的,你多吃两块,给我报仇。给我看看有没有瘦肉多,脆皮也多的,夹一块。”
那日不过亲她力气大了点,疼得人恼火,细皮嫩肉,这下被油溅,胃口就变差…上次白日跑马,过后卧床几日。
“忍着挑破它,好得快。”
他果真多吃了几块,肥肉。用干净的筷子把皮和瘦肉挑出来,夹给她。
季望月:……这不是嫂嫂哄四岁侄儿…多吃肉肉和菜,经常就把肉皮和瘦肉撕下来喂,大人吃了那肥肉……
季望贵同样瞪大眼睛长见识…
李尚德一向护着姐姐,见姐姐有些眼馋对面,有样学样,反正那肉肥而不腻,给姐姐撕了两块肉皮和瘦肉。
李婉婷都吃了,和弟弟小声聊天。
秦修远继续和人悄悄话,这趟差不是秘密,至少耗时两个月,明日甄选马匹和确定最后名单,说不准随时可能出发。
望舒想,是不是以后这样的道别越来越频繁,道别过后,她在原地,他随军征战四方。
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或不归。
长长叹口气,点点头,吃得差不多,放下筷子,“去小书房。”秦修远跟着起身,分别和季父季母说了缘由。
季母侧耳听了听,了然点点头,拍拍弯腰禀告之人的肩膀,“去吧,好孩子。好好聊。”
看着人进了厢房,也不隐瞒大家,“修远不日要随队去西南借粮,和舒舒道个别。”
秦三公子的副官,在遥城也算得上极有出息极有脸面的年轻人,当初如孤儿一般门庭难支,时来运转,谁能想到竟有这般造化。
季老夫人都不得不夸了句:“这小子有出息。我的孙女这辈子找了个好归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