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升月落,三天后。
上京,贝蒙国都城所在地。
分南北二城,南城为皇城,北城为民居和商业区。
北城虽比不上南城,但街道笔直宽阔,两旁屋宇鳞次栉比,高树掩映。
沿途尽是商铺酒楼食肆,身着各色民族服装的商贩高声叫卖着,美食的香味弥漫整街,还有浓郁的美酒气息。
李少华带着石头和狗剩在街上逛,看似漫无目的地来到僻静处的树下,满口流油地啃着当地的特色烤包子,妥妥的小民幸福状。
这烤包子个大皮薄馅多,里边满是上好的新鲜羊肉,极解馋。
三人斜对面有个大宅子,一看就是大户人家。
高高的台阶,肃穆的大门。
门口蹲着两头石雕巨狼,成望月长啸状,煞是狰狞威武。
两名膀大腰圆,家丁打扮的壮汉在门外踱着方步,神色傲慢地环顾四周。
吃完烤包子,李少华摸出餐巾纸,擦擦嘴,嘿嘿一笑:“回客栈歇着,我晚上还要干活呢。”
狗剩不解道:“华哥,这么大的宅子,你咋知道那家伙睡哪屋?”
李少华却是胸有成竹:“我自有办法。”
……
夜凉如水,明月高悬。
大院深宅内,宝烛摇曳。
一位面相阴鸷的公子哥躺在床上,一个未着寸缕的年轻女子伏他身旁,纤细的手指尖在他赤裸的胸膛上画着圈。
这女子身材前凸后翘,曲致十足,眉眼间飘荡着一股勾魂夺魄的媚意。
公子哥正欲纵饱享温柔艳福,忽觉鼻息间飘来一阵异香,视线随之模糊的同时,四肢软绵无力。
他心头暗道不好,想要唤人,却怎么也叫不出声来。
一身黑衣的李少华悄无声息地打开窗子,把公子哥收入系统宝库。
而后脚尖一点,身影如一道轻烟飘窗而出,稳稳地落在高高的院墙上。
紧接着单手往墙上一撑,如一只大鸟般翻出院外。
也不知过了多久,公子哥被一盆冷水泼醒过来。
发现自己被绑在一个粗大的十字木桩上,全身一丝不挂,面前围着一群面色不善的牧民。
一向养尊处优的他哪遭过这种罪,内心深处的恐惧好似一条绳索,将他的脖颈紧紧勒住,顿觉得呼吸困难,一颗心止不住地怦怦狂跳,如擂鼓般急促强烈。
这公子哥名叫伊摩屠,是个妥妥的贝蒙富二代,家族生意涉足珠宝、钱庄、皮毛等领域。
李少华站在人群中看着他,露出一丝颇堪捉摸的古怪笑容。
至于昨晚如何得知伊摩屠睡在哪间屋子,对他来说太容易了。
潜入豪宅后,他藏身于花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制服一名路过的下人,拖至僻静处逼问。
得到明确答案后,一掌将其击晕。
有人高喊一声:“首领来了!”
牧民们如触电般,唰地闪出一条道来。
冒曼四十来岁,身形魁伟,眼神凶厉,脸冷得像风中的石头。
“首领大爷,饶……饶命啊……你们绑了我,是想要钱吧?我家有钱,有的是钱……”伊摩屠两排牙齿哆嗦着碰在一起,发出咯咯的声响。
冒曼不说话,双目喷出滔天怒意。
伊摩屠拼命挤出笑来,要多难看有多难看:“敢问首领大爷,你想要多少钱?”
冒曼额头上青筋暴起,瞪着一双泛红的眼睛,直愣愣地盯着伊摩屠:“我不要钱,我只想要回我的女儿。”
“你的女儿?”伊摩屠怔了怔。
冒曼上前几步,一双虎目缓缓渗出泪水:“怎么,不认识我了?”
伊摩屠终于认出对方,脸色更加惨淡,浑身筛糠似的哆嗦,当场屎尿齐下。
红日西坠,晚霞漫天,灿烂的霞光映照着茫茫草原。
冒曼弯下腰,从靴筒里抽出马鞭,在桶里泡足了水,一步步走近伊摩屠。
他的马鞭从把到鞭由一块牛皮编成,把子中间镶铁棍,鞭把和鞭子的接头处还箍着一串串铁环。
看着冒曼凶神恶煞地逼近,伊摩屠徒劳地挣扎着,明显纵欲过度的三白眼中满是惊恐之色,嘴里发出野狼受伤般的惨嚎。
胯下之物如一条哆哆嗦嗦,被斩断了身子的的烂草蛇。
嚓!冷水飞溅中,牛皮马鞭破空挥出,裹挟着部落首领满腔的悲愤和仇恨,以雷霆万钧之势,抽在伊摩屠白色大鱼般的身上。
“啊!!!!!”凄厉的惨叫声在草原上空不停回荡,惊得野鸟四散飞逃。
抽过二十来鞭,血肉模糊的伊摩屠昏死了过去。
冒曼恨恨地朝地上呸了一口唾沫,举着马鞭高喊:“把这狗娘养的弄醒,我要把他活活抽死!”
话音刚落,一个牧民拎着一桶水上前,哗啦一声从伊摩屠头上泼下。
冷水强烈的刺激下,他颤抖了几下,耷拉着的脑袋虚弱无力地晃了晃。
“首领,让我来吧!”另一个名叫呼毒渠的牧民冲上前来,花白的头发因极度的愤怒而直竖起来,如同一只老迈而又不失威严的雄狮。
他的儿子都邪是冒曼女儿朵薇玛的未婚夫,这对草原上天造地设的情侣,皆死于伊摩屠之手。
刚刚闻讯赶来的呼毒渠,说什么也要亲手为儿子报仇。
冒曼咬牙点点头,默默退到一边。
伊摩屠精力过人,夜夜无女不欢,是个不折不扣的色中恶魔,被他糟蹋的大姑娘、小媳妇不计其数。
前几天,朵薇玛和都邪去上京游玩,在一家商铺偶遇伊摩屠。
看着青春逼人,惊艳夺目的朵薇玛,伊摩屠整个人都傻掉了。
精虫上脑的他立马喝令家丁,把朵薇玛劫回府中。
都邪为保护心上人,跟一帮家丁拼死搏斗,身中数刀,饮恨九泉。
朵薇玛被掳到伊摩屠府中,宁死不从,撞柱身亡。
惊闻噩耗,冒曼和呼毒渠连忙赶往上京鸣冤。
不料,伊摩屠家财雄势大,官府在收受巨额贿赂后,竟然颠倒黑白,说都邪指使朵薇玛以美色勾引伊摩屠,意欲敲诈一笔,却被当场识破,双方发生言语冲突,并升级为械斗。
最终,官府判伊摩屠赔一笔钱了事。
血海深仇,不共戴天!
老天有眼,伊摩屠落到冒曼和呼毒渠手里,定然不得好死。
在挨了一百多记马鞭后,这个罪行累累的家伙再也发不出声来,只是无比清晰感受到血液流出身体带来的无力感。
随之渐渐停止了呼吸,暴突的眼瞳里泛着临死前挣出来的血丝。
他脚下的草丛,被流淌的鲜血染得触目惊心。
鞭打仍在继续!
呼毒渠打累了,冒曼接着来。
如此往复,直抽得皮开肉烂,森森白骨清晰可见。
两人的马鞭,也都沾满伊摩屠罪恶肮脏的血肉。
日影西斜,一轮血色孤独地沉没天际。
大仇终于得报,心爱的子女却再也回不到自己身边。
两个男人扔下马鞭,浊泪纵横地离开。
身后呼啸的风夹杂着隐隐的狼嗥,秃鹫凄厉的怪叫。
当晚,李少华睡得格外踏实酣甜。
……
曙色绚丽,晨光在雾气中弥漫折散,广袤的草原散发着圣洁无比的氛围。
一大早,冒曼和呼毒渠来到李少华等人的帐篷前,请他们三位共进早餐。
早餐的排场很大,整整九个清蒸牛头,一字排开,面目狰狞,气壮山河。
李少华被请入上座,跟冒曼和呼毒渠一块。
同桌的,还有狗剩和石头。
开宴前,宾主共饮牛血酒,象征着牢不可破的情谊。
一位白皙俊秀的草原姑娘款款来到主桌旁,当着众人的面,把一双修长白嫩的手儿伸进盛满清水的铜盆,认真洗净,擦干。
而后,她熟练地用小刀切下牛头肉,逐一放进诸位盘中。
做这一套流程的时候,她眼睛笑眯成月牙儿,一袭紧身蓝袍极好地勾勒出优美的曲线,静静释放着诱人的青春气息。
刚刚出锅的牛头肉鲜嫩热润,肥而不腻,鲜味简直浸入了每块肉的缝隙里。
尤其牛脸肉,肥瘦相宜,相当嫩滑。
还有牛鼻肉,筋道十足,吃起来非常爽口。
牛耳呢,口感跟猪耳朵差不多,都是一样的香脆爽口,但牛耳肉明显更多更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