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璟也察觉到叶绾绾的目光有些不对劲,顺着她的视线垂眸朝着自己心口处看去,在看到那一处鼓动时,他的眸光蓦然沉了几分。
叶绾绾研读过医毒典籍,上面也有一些关于蛊虫的记忆。
这种蛊虫对叶绾绾来说很陌生,也很新奇,是她前世从未接触过的,以前她一直以为是小说或者电视剧里杜撰出来的,将这蛊虫传的神乎其神,但没想到现在竟然亲眼见到了,这东西还真的存在。
她之前为秦璟诊脉的时候却没有发现异样,这次也是一样,这蛊虫在脉象上不显示吗?
虽然她对蛊虫了解不多,但她觉得秦璟体内的毒扩散的这么快,大概与这蛊虫有关。
房间内寂静无声,叶绾绾盯着那鼓起的位置看了好一会儿才收回视线:“你体内有蛊虫!”
这蛊虫被种在了心口处,只要心跳加快,或者血液流动速度快的时候,蛊虫就会有反应。
不过秦璟体内的毒寒气很重,与这蛊虫存活的条件又刚好相反。
他这是得罪了什么人,竟然会在他体内留下如此刁钻的两种毒?
“嗯,我知道。”
秦璟的答案让叶绾绾有些意外,之前她询问秦璟病史的时候他并未提起过。
“这蛊虫是一位巫师留在我体内的,可以克制寒毒。”
如果不是有这只蛊虫,他这身体也撑不到现在。
“那这位巫师呢?”
那巫师既然有办法能克制寒毒,为什么没有将他的毒彻底解开,反而还任由这蛊虫在他体内肆虐?
下一刻就听秦璟轻飘飘的丢出两个字来:“死了。”
叶绾绾看着秦璟,虽然隔着一层黑纱压根看不清他的脸,但这一刻她却感觉心里莫名有些不舒服,这种感觉的来源她也说不上来,脑海中有一些画面一闪而过,等她想要仔细去看的时候脑子里又空空的,那些画面消失不见了,大概是属于原主的记忆。
秦璟离开之后,叶绾绾又拿起之前放血的小碗看了看,原本这人体内的毒就很棘手,现在还多了一只蛊虫,更麻烦了。
虽然她与秦璟素不相识,但他是自己接诊的病人,既然接了,就要尽力将他的毒解了,再加上她对这蛊虫也很好奇。
她想了想,走到一旁的桌前提笔写了一封信,之后让暗卫尽快送去恒源县,交给赵老郎中。
术业有专攻,赵老郎中在毒物上比她更精通一些,说不准会知道些什么。
去驿馆寄信太慢,那人的身体说不好能撑到什么时候,还是暗卫传信更快些。
她从医馆里出来的时候天色都已经暗了,走到前面大堂,一眼就看到站在边上正在打量药柜的男人。
她迈步走了过去:“不是说在家里等我吗?”
今天中午分开的时候顾清宴是这么说的,没想到他这会儿又会出现在这里。
顾清宴闻声转头朝她看来,温柔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想早点见到你。”
以前他觉得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句话太过夸张,但现在却深刻的体会到了这句话其中的含义。
叶绾绾以前是个直女,但就算再直的人,面对顾清宴这样每次都单刀直入打直球的,将自己的想法和心意清清楚楚展现在她面前的人,她想装作看不清楚都不行。
她又偏偏很吃这一套,比起那些拐弯抹角的暗示和暧昧,她更喜欢顾清宴这样清晰明了的感情,省了那些患得患失的过程,反而让她心里更踏实一些,很有安全感。
医馆距离国公府有些距离,顾清宴是骑马过来的,这会儿马就拴在医馆门口。
顾清宴翻身上马后朝她伸出了手,叶绾绾将自己的手放在他的掌心,顾清宴轻轻一拽,就将她带到了自己身前,双手从她的腰间环过,手中的缰绳轻轻一扯,马儿不急不缓的朝前走去。
原主是会骑马的,不过叶绾绾却没怎么骑过,顾清宴的这匹马又格外高壮,坐上去之后视野都一下子开阔不少,感觉也很奇特。
尤其是当顾清宴的手从她的腰间环过时,她的后背就这么靠在他身前,两人的距离瞬间贴近。
这会儿天色虽然暗了,但京城繁华,街道上还是有不少行人的。
他们就这么骑马从街上走过,一路上有不少百姓的目光都聚集在他们身上。
这两人的颜值摆在这里,无论在哪都是众人瞩目的焦点,更何况他们此时又同骑一匹马,瞧着就般配。
醉仙楼二楼的一间厢房内,此时窗户是敞开的,太子阴沉着脸站在窗口,目光落在街上那两人远去的背影上。
自从叶绾绾回京之后,这是太子第一次见到她,刚刚那一瞥,她面若桃花,眉眼含情,那张脸比以往更勾人了。
以前的叶绾绾也美,但身上却有着太多条条框框束缚着,就是那种典型的大家闺秀木头美人,瞧着就让人觉得无趣,以前的叶绾绾也断然不会与男子当街共乘一骑,想到最近京城里发生的事情,她似乎的确与以前不一样了。
叶楚楚见太子一直站在窗前,她也好奇的走了过来:“殿下,你在看什么?”
她的目光也朝窗外看去,但顾清宴与叶绾绾的身影已经消失,除了街上的行人之外,她并未看到什么特别的。
太子已经收回视线,淡淡开口:“没什么,先吃饭吧。”
太子说完就走回桌前,叶楚楚还僵着身子站在窗边,她的手心紧了紧,这才走到太子身旁的位置坐下,拿起筷子夹了龙井虾仁放在太子的碗中,太子以往最爱的就是这道菜,但这会儿却没什么表情,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看起来没什么胃口的模样。
见太子没吃,叶楚楚垂下的眸子里闪过一抹阴沉。
这些日子不止是丞相府内一片混乱,太子府中也好不到哪去。
她嫁入太子府时带着丰厚的嫁妆,但在被叶绾绾讨要回去之后,现在她在府中也就只能勉强维持那一层颜面,手中没有银子,处处都要受掣肘,哪怕她是太子妃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