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格眉头微微一皱,只吐出来一个字,“宣!”
很明显,李格对宁战死的行为略有不满。
哪有武将一声不吭就回来的。
别说李格了,在场的许多大臣们,都对这种行为感到有些厌恶。
说句不好听的,像你这种地方上的武将,不好好的守在地方上面,私自跑回来了京城。
谁知道你是不是有所图谋?
所以这种事情很是犯忌讳。
不过赵宁妄在一旁咳嗽了一声,小声说道。
“殿下,那两匹马……”
“什么马?”
李格一愣,然后才想起来。
自己养在东宫的小洋马正是宁战死送过来的。
想到这里,李格的表情这才舒缓一些。
“臣罪该万死!”
宁战死上了大殿,直接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李格有些奇怪,“宁指挥使镇守天津卫,协调市舶司,何来罪该万死?”
“臣贸然回京,单单此之一罪,便是罪该万死!”
宁战死明显有话没有说完,他能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回京,那就肯定有他的理由。
也就是方才赵宁妄说了一句话,要不然李格说不定都不能等他解释。
不过想到了宁战死进献过来的异域风情,将自己伺候的舒舒服服的。
李格这才叹了口气,“宁指挥使若有什么事情,尽快说来,若是无关紧要之事,本宫可不会轻饶了你!”
“谢太子殿下!”
宁战死明显胸有成竹的样子,或者说,他相信有小侯爷在朝堂之上,那他如此贸然进京,就肯定没有意外。
只不过也就是宁战死运气好。
若是放在平时,一个月你都看不见赵宁妄上几次朝。
“臣本来奉殿下之命,调教水师将士,协助市舶司保卫天津港平安,然而前些日子马公公找到微臣,说是市舶司的税收出来了!”
宁战死说完,太子李格还没有什么反应,可在场的大臣们却是炸了起来。
“什么,税收出来了?”
“这么快的吗?”
“我总觉得有些不对呢,怎么我们才刚刚打完赌,怎么后脚宁战死就过来了,还提到了税收的事情。”
“难道说,这是赵宁妄的阴谋不成,串通好了的?”
众位大臣都是面面相觑,颇有一种惊讶的感觉。
但是众人一琢磨,又觉得不太可能。
因为这一切都是临时的变化。
赵宁妄他又不是神仙,不可能操纵得了朝堂的变化。
而且这一场赌局,纯粹是秦大人带起来的。
秦大人只怕都要跟赵宁妄拼死拼活了,不可能跟他勾搭在一起。
有官员感叹道,“应该就是巧合!”
也有人得意地说道,“不过这样也好,咱们的赌局马上就有结果了,唉,可惜了,我应该多压一些的!”
“对啊,早知道这么快就有结果,我也多压几千两银子了……”
官员们的议论,自然被宁战死听在了耳朵里,他很意外地看着这些官员们,心里思忖着。
“原来市舶司在朝堂上这么受关注,难怪小侯爷和太子殿下要极力促成此事……”
不过宁战死也听到了一些赌局之类的话,不过他也没有多想。
倒是李格身体微微前倾,他先是看了一眼众位大臣们,眼神当中闪过不服气的眸光。
而后他才开口说道:“宁指挥使,你先起来吧,既然税收结果出来了,那你便说一说,咱们市舶司成立到现在,一共收了多少的税收。”
“将这些银子怎么来的,好好的跟在场的众位大臣们说一说。”
很明显,刚刚那些人的不屑和质疑,让李格有些生气。
他这么骄傲的一个太子,会在众人面前撒谎吗?
当然不可能!
咱小李也是要面子的!
宁战死微微起身,而后拱手说道。
“市舶司成立到现在,一共收缴税银五百二十二万余两!”
“你们听听,本宫没有骗你们吧,五百二十二……等等,多少?!”
哪怕李格都是瞪大着眼睛,看向了宁战死,一副不相信的样子。
“你说多少?”
“额,臣,臣说一共收缴税银五百二十二万余两!”
宁战死看见李格的模样,也没有多少诧异。
想当初自己听到了这个数字的时候,都差点从凳子上面掉了下来。
“不是说才四百万两吗,这才过了多少天,怎么变成了五百万两?”
别的事情李格记不住,但是对于银子这方面,他记得贼清楚。
前些天东宫派出去的宦官才将消息汇报上来。
说是税收达到了四百万两。
难道说,当初他们收敛了,还是宁战死想着虚报?
“臣并不清楚此前殿下得到了什么消息。”
宁战死知道这个数字的时候,就是五百二十二万两,并没有人提前通知他。
所有的数据都在马三保那边掌握着。
除了他们一群宦官之外,也就是负责相关事宜的大使才能知道了。
“不过臣听马公公说起来过,说是那位贾县令被惩处之后,便有许多商会不再拖拉,很是痛快地将该补交的赋税全部都缴纳了上来。”
当时宁战死都觉得那位贾县令死的不亏。
最起码是真的起到了杀鸡儆猴的作用。
李格此刻也恍然了,原来是这样。
难怪多了这么多银子。
倒是朝堂上,有许多官员听到了宁战死的这句话之后,倏然皱起了眉头。
难怪家族来信说,这个月没有多少银子入账。
感情全都交给了市舶司!
市舶司那边的事情对于一般的官员来说,根本没什么关系。
但是朝堂上有许多人都把手伸向了海贸,所以市舶司有什么风吹草动的,消息都能传到他们的耳朵里。
不过纵然如此,他们也有些不相信,市舶司能有五百多万两银子的税收?
五百多万两银子?
在场的大臣们都不是被唬大的。
他们自然不相信。
这里面多少有些水分。
你要说两三百万两银子,都还算你诚实。
可五百万两银子?哼!
王士嘉头一个不相信。
“宁大人,有些话可不能乱说,当着朝堂诸位大臣的面,你最好诚实一些!”
王士嘉背着手,神色冷傲。
“从前市舶司那是太子殿下搞出来的新鲜玩意儿,跟我们没关系。”
“可镇北侯世子将市舶司一半的税收分给了户部,那市舶司的事,就是朝廷的事。”
“宁大人,你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