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大人,马公公,小的冤枉啊!”
贾亮财被押解到了宁战死和马三保的面前。
他哭得像是一个三百斤的孩子。
“你的意思是说,咱家的人说谎了不成?”
马三保一个犀利的眼神看了过去,贾亮财顿时被吓得哭声都止住了。
“上头有人想要你死,那你就活不了!”
马三保直接跟他说了实情。
而贾亮财则是愣住了,“马公公,当朝内阁首辅乃是下官的座师,怎么会有人想要我的命,恩府必然不会袖手旁观的!”
“你的老师乃是严大人?”
马三保倒是有些意外,不过这也没有什么。
“下官觉得这里面肯定有什么误会!”贾亮财见马三保犹豫了一下,当下便挣扎着说道。
“肯定是二位大人误会了什么,咱们再等两天,恩府必然会为我伸冤的!”
“等两天?”
宁战死冷哼一声,“你让那些受你欺辱的百姓们等了吗?”
贾亮财看向宁战死,“宁大人,我知道你素来喜欢收藏宝物,下官愿意将私藏的所有宝贝都奉给大人,绝对不留一丝一毫。”
贾亮财这一刻求生欲直接拉满。
主要是刚刚马三保的那句话,吓到他了!
而且今天这个架势,一看就是奔着他的命来的。
“若是我收了你的东西,那你让我该怎么交差啊?”
宁战死擦拭着手里面的匕首,“我上头的人说了,你留不得,你可能不知道,你踩坏了那些庄稼,代表的可能就是数以千万的百姓生命。”
“若是放在其他时候,我倒是会考虑考虑你的财宝,但是这一次,你打错主意了!”
贾亮财瞪大了眼睛,“不,不要,宁大人,您大人有大量,饶了我这一次,以后我再也不敢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现在知道错了有什么用,不杀你,怎么吓到外面的猴子?”
宁战死挥了挥手,嘿嘿笑道,“将他带到广场上去,通知各方势力前来观礼!”
不过一天的时间。
在天津港这边的商贾们都被邀请过来了。
还有当地的一众官员们,也都赶了过来。
不是他们想来,而是不得不来。
市舶司如日中天,而且权势很大。
因为马三保和宁战死两个人的存在,市舶司已经超过了一个衙门应该有的权力。
马三保虽然名义上乃是市舶司提督,可是知道的人都明白,他相当于是朝廷派下来的巡抚。
而且掌握着生杀大权。
“犯官津南县县令,踩踏百姓庄稼,按照大夏律令,当斩!”
行刑的时候,所有人都是一脸古怪和骇然!
踩坏了庄稼地,就要砍头?
刽子手已经拿着大刀站在贾亮财的身边。
贾亮财肥硕的身体颤抖着。
一天一夜没有吃东西,他早就已经忍不住了,当下就被吓得晕了过去。
刽子手可不能让他就这么晕了过去,用冷水泼醒,磨了刀,准备行刑。
“你那把刀太锋利了些,用这把!”
宁战死的亲兵送过来了一柄生锈了的钝刀子。
钝刀子砍头,不仅仅是对行刑之人的极大心理压力。
也能够造成一股难以化解的视觉冲击力。
哪怕刽子手都不愿意面对。
噗!
一刀下去,周围看着的人都闭上了眼睛。
但是这一下,却并没有致命,甚至只能算是轻伤。
“他到底犯了什么大罪,要这么折磨他?”
“你们还看不出来吗,这是市舶司在杀鸡儆猴,就是在吓唬我们。”
“居然拿县令来祭天,他们也太大胆了!”
“你们看知府老爷,屁都不敢放一个,只怕这背后,有着更深层次的东西。”
“看来市舶司是铁了心要收拾我们这些人了,大家伙还有什么没说的,趁早交代的好。”
“……”
周围的商贾们已经不敢看下去了,哪怕那些官员们,听着刀子砍在肉上面的声音,就好像是一刀一刀砍在他们的心里。
所有人都下意识地撇过头去。
心中浮现了自己平日里做的亏心事。
足足砍了六刀之后,这才行刑完毕。
哪怕刽子手都忍不住想要吐了。
这哪里是在砍头,分明是用铁片活活将人打死。
不仅仅是那些商贾们,周围还有许多的百姓。
许多津南县闻讯赶来的百姓们拍手叫好。
他们这个县令做的如何,本地的百姓们自然是知道的。
百姓们就没有一个是同情这位县令大人的。
他们恨不得这一幕早一些时候发生。
而贾亮财被行刑之后,更多的消息暴露了出来。
“只能说他平日里猖狂的狠了,居然连宁大人需要的良种都敢践踏。”
“我说怎么拿个县令来祭天,以宁战死的性子,就算是知府在这里,今天也得留一条命下来。”
“不过这良种真的那么好吗,你们听说了吗,那个发现了良种并且开始耕种的人,居然从一个白身,直接被提到了千户官的位置!”
“听说是京城里的大人物需要,而且这些赏赐也是那个大人物给出来的!”
“……”
陈振隆拿了令牌,领了官袍,整个人都是懵的。
他知道宁战死想要对他进行招安,可没有想到,居然直接给了他一个千户官的职位。
并且还给他独立的编制,平日里很松散,主要的工作就是进行番薯的耕种。
类似于各地卫所的屯田军。
而且手下的将士,都由他自由招募,目前的编制乃是五百人。
不过除了屯田之外,天津卫水师舰队还给他们分了两条船,虽然暂时只有一条,另外一条还在建造当中。
并且让他们在进行海上任务的时候一起去。
可这些,都是陈振隆的老本行啊!
而且五百人的名额,分明就是让陈振隆将他的老伙计们都招募进来。
“草民……下官谢过指挥使大人!”
陈振隆直接对宁战死跪了下来。
只有经历过无数的磨难的人,才能体会到陈振隆现在的心情。
宁战死连忙将他扶了起来。
“你该感谢的并不是我,以后有机会的话,当着小侯爷的面亲自感谢吧,你的番薯正是小侯爷需要的东西。”
宁战死将赵宁妄的话语交代了一番。
然后才勉励道。
“回去之后好好种地,还有操练你的那些兄弟们,半个月后我们要出海剿匪,到时你们一起跟上!”
“是,大人!”
陈振隆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将赵宁妄这个名字记在心里。
他心中默默地说道,“必然不会让恩人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