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确定,真的是良种?”
丁洋想起来了一件事情。
前段时间,指挥使大人下令,让他们四处搜刮寻找海外的良种。
当时就闹得天津港鸡飞狗跳的。
他们当时可是找出来了不少的奇奇怪怪的植物。
然而那次之后还不算完,指挥使大人依旧让他们留心。
若是谁发现了新的良种,升职加薪都不在话下。
所以丁洋听见了老三所说良种之时,便心中一动。
“带本官过去看看!”
众人到了田间,丁洋看着地里种着的那些绿色低矮的藤条,还有宽厚的叶子。
若是猛然一看,这些的确和路边的杂草没有区别。
不过这些植株在田间的确是整整齐齐地种植下去的。
根本不像那位师爷所说的,这些都是杂草。
若是杂草的话,这些庄稼汉为什么要费力将他们种植出来。
“这东西叫做何物?”
丁洋指着这些植株问道。
陈振隆说道,“这些薯都是我从海上寻找过来,所以我把他叫做番薯!”
“番薯?”
丁洋微微颔首,“你们挖几棵出来,我们现在回直沽。”
老三等人挖了几棵出来,用篮子装着。
倒是让丁洋惊讶的是,这东西面上看着就那么一根藤。
但是底下却长着几颗硕大的球根。
“你确定这些东西是良种,是人可以吃的庄稼?”
丁洋看向陈振隆,最后确定了一遍。
陈振隆将其中一颗硕大的球根表面的尘土擦去,直接当着丁洋的面啃了起来。
“这位大人,你要不要尝一尝?”
丁洋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尝。
不过他却是吩咐道。
“你们留守在这里,若是有人敢靠近,毁坏这些庄稼,杀无赦!”
“你跟我走!”
丁洋当下就带着陈振隆,连夜赶回直沽天津卫大营。
第二天一大早,宁战死便知道了在咸水沽发生的事情。
丁洋也带着陈振隆来到了宁战死面前。
“陈振隆?本指挥使倒是听说过你!”
陈振隆一愣,他居然被堂堂指挥使记住了。
他好像也没有干什么事情吧?
“真以为你们每一次在海上都是运气好,恰好提前知道了我们大军的动向,真以为你们那几艘小破船,我们水师将士们真的追不上?”
宁战死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陈振隆懵了!
宁战死说出来这些话的时候,那就表明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份。
陈振隆在海上也算是一号人物。
他在海上,也算是海盗一类。
只不过他倒不劫掠商船,他最喜欢干的事情就是打劫海盗。
没钱了,他就出去抢一波海盗。
抢完了之后,他就带着弟兄们回来种地。
“去岁河间府闹了水灾,听说你还带着手下的弟兄们去赈灾?”
河间府就在天津卫隔壁。
当时闹了一阵子灾荒,不少的百姓都逃难到了天津卫讨生活。
“没错,我是干了这件事情!”
这事倒是没有什么不好承认的。
毕竟也算是侠义之举,而且陈振隆也不是那种做好事不留名的人,最起码现在他要说出来。
多说一些,自己的小命就能保住。
他还有许多的手下的兄弟要养活,那些兄弟们也都有家人。
所以他不能死。
绑了朝廷命官,可不是一件小事。
而且他还有海盗的身份。
就算占理,但是绑架朝廷命官这一条,不管在哪里,他都说不过去。
“你们很不错!”
宁战死的眼神里都带着一丝欣赏。
有原则的海盗,不欺压良善,甚至还主动救济百姓。
在其他人那里或许会认为,海盗就是海盗,但在宁战死这种大将领的眼中却非常欣赏他们。
“有没有兴趣来我的手下做事?”
似乎宁战死根本不在乎什么县令,直接对陈振隆抛出了橄榄枝。
陈振隆懵了,他还有被招安的一天?
“我倒是有一个好想法,不过你也不用急着答应下来,这一切的前提都在你的良种上,他们必须是真的良种!”
宁战死看了一眼篮子里的番薯,“将这一筐东西给小侯爷送过去,速度快一些,我们不认得,不代表小侯爷不认得。”
“至于你,这几天且先住在军营里,管你吃喝。”
宁战死安排好了一切。
不过让陈振隆惊讶的是,他并没有被关起来,反而是将他扔在了一个单独的营房里。
甚至每天三餐,都跟正常的水师将士们没有区别。
而且他还可以出门走走,虽然有人一直看着他。
“难道说那位指挥使大人,真的想要招安我不成?”
陈振隆心中有了自己的一套打算。
若是他能被招安,那他的那些弟兄们,说不定也有机会。
……
京城。
今天是秋闱第一场结束的日子。
赵宁妄一早就过来等着了。
只是这一次赵宁妄并没有看见上次过来的田祖业和王士嘉。
要不然他还能跟这两位好生的聊会儿天,也不至于现在无聊的想睡觉。
很快,有动静传来。
贡院当中,出来了许多的考生。
这些考生在贡院当中考了几天,都是蓬头垢面的样子。
不过幸好,在北方考试不似江南。
现在这种天气,白天的时候放在江南还有些许炎热。
考试的时候就更加的难受了。
这几天里,他们吃喝拉撒睡都在一间小舍里。
就像后世养殖场的鸡笼一般,场地十分狭小。
许多人身体不好的,甚至第一天就熬不过去了。
能在这里待三天的,最起码身体上没有大问题。
这也算是另类的体检了。
考生们出来第一件事情最想做的就是洗澡,然后好好的吃一顿饭。
还有一些人则是憋不住了,出来之后直接就奔着平康坊去了。
“恩师!”
沈太虚他们一出来,就看见了远处静静等着他们的马车。
他们的心里很是感动。
恩师居然在这里等着他们。
赵宁妄笑道:“你们倒是受苦了,跟为师走吧,为师为你们好好的接风洗尘!”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是赵宁妄并没有邀请他们上马车,反而在旁边还有一辆为他们准备好的车驾。
毕竟三天不洗澡换衣服,而且窝在小小的考舍当中,拉撒也在里面,味道那叫一个大。
“恩师,我们去哪里?”
沈太虚几人有些不适应地看着赵宁妄。
“当然是平康坊了!”
赵宁妄理所当然地说道。
沈太虚几个人对视了一眼,沈太虚犹豫了一下说道。
“恩师,我们,我们还是觉得在家里做题更好,那里光线太黑了!”
“啊?”
赵宁妄一怔,这句话里信息量有些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