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介溪这个时候正在气头上。
结果儿子不帮着他分忧,反而过来跟他说什么商机到了。
这是商机的事情吗?
市舶司一旦开展起来,他们在海上的生意或多或少都要受到影响。
“从南方来的蹴鞠协会,在京城要举办蹴鞠甲级联赛,而且他们还开了盘口!”
严世蕃倒是不怕他老子,继续说道:“儿子就想着,既然他们能开盘口为什么我们不能开,以咱们家的势力,就算是跟他们抢生意他们连个屁都不敢放。”
“所以儿子就在京城里十多家赌坊都开了盘口,爹你猜怎么着,不过两三天的功夫,进账一百万两银子!”
“等等,你说多少?”
严介溪一开始还在皱眉,想着就算有商机也不过几万两银子罢了,等严世蕃说完再好好的教训他。
可没想到严世蕃一开口就是一百万两银子!
上次他在范仕诚临死前坑了一大笔,也不过才赚了八十万两。
严世蕃居然开个赌盘就能搞到一百万两?
“爹,你没听错,一百万两银子!而且蹴鞠比赛还没有开始就已经收了这么多银子,要是等比赛开始了之后,那还不知道要收多少钱呢!”
严世蕃的脸上露出抑制不住的激动。
但严介溪却说道:“若是别人押中了,过来赔付怎么办?”
“哈哈哈,爹,这你就不知道了,蹴鞠协会他们比赌坊里还会玩,投注的方式就提供了好多种,有押胜负的,进球数量的,还有上下半场的……每一个投注里面的类别都有好几十种选择。”
“但一场比赛下来,只有其中的一种结果能压的对,对于最可能出现的结果,我们可以压低赔率,那其他的押注选择,就是纯纯给我们送钱!”
严世蕃说完,严介溪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哪是在开盘啊,这不纯纯抢钱吗?
“你们开盘,他们蹴鞠协会的人知道吗,会同意吗?”严介溪问了一句。
不过严世蕃却摆了摆手,“这么大的蛋糕,他们小小的蹴鞠协会能吃得下吗?而且不仅仅是儿子,其他许多地方都在开盘。”
严世蕃不屑地说道,“虽然蹴鞠协会只说他们才是最正宗的,也只有几家专门经营盘口的门店在营业,嘴上说着别人没有授权不能开盘,可谁会理他们?”
“你能挣钱,咱们就不能挣钱了?”
严介溪想想也是这个理,这种银子不赚白不赚。
不过他还是说道:“能有银子固然是好的,可也不要做的太绝,将生意都揽到了自家门下来,若是太出风头,会出事情的!”
“爹,你就放心好了,等过几天儿子让你看看,咱们家想要挣钱,轻轻松松富可敌国!”
严世蕃很是得意,能够在自家老子面前装个逼,这样的机会可不多。
……
镇北侯府。
“小侯爷,这些天以来,咱们亏了许多银子!”
陈钱愁眉苦脸地找到了赵宁妄。
赵宁妄刚刚和太子一起,将市舶司的大概人选都敲定了下来,才松了一口气。
结果陈钱就找上门来。
“怎么还亏钱了?”
赵宁妄倒不着急,慢悠悠地喝着茶水。
陈钱叹了口气,“从前在各地举办蹴鞠比赛的时候,因为和当中的士绅官员们有合作,所以那些赌坊什么的,我们都可以控制得住,他们开盘做买卖,我们得分成。”
“但京城里鱼龙混杂,水太深了,而且我们初来乍到,根本不懂什么人脉关系,商会这边开了几家铺子,用来经营盘口,但其他人也在做。”
“不仅仅是赌坊,但凡有点身家的官员,钱庄和商贾,现在都开始了开盘,虽然我们号称蹴鞠协会授权商铺,而且禁止其他人进行开盘,但……”
陈初无奈地说道,“但根本没有任何的效果,他们还是该怎么办就怎么办,这门生意太让人眼红了!”
“我道是什么麻烦。”
赵宁妄说道,“你就没有跟他们说,这是东宫的买卖,没有将太子殿下的名头搬出来?”
“殿下,我让人去说过了,若是他们一意孤行,太子殿下到时候可不会轻饶了他们,但没有一个人听的。”
陈钱解释道:“这些人都是见其他人都在做,而且做的人非常多,大大小小几十家,他们不相信太子殿下可以找他们的麻烦,所谓法不责众,他们就认准了这个理。”
“而且还有……”
“还有?”
赵宁妄都愣了一下,怎么还能有?
陈钱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道。
“额,殿下其实是另外一门小生意,咱们这边出了一个各家蹴鞠队伍的实力分析的小册子,可以帮助这些球迷们进行对战结果的预测,但这小册子一开始卖得还挺好,后来就出现了许多的盗版……”
赵宁妄问道:“这小册子能赚很多银子吗?”
陈钱想了想,说道:“倒也不是很多,在京城地区,目前利润也就十几万两银子。”
“什么玩意儿!?”
赵宁妄差点跳起来,这么点小生意,居然就能有十几万两银子?
陈钱解释道,“我们卖得册子很是精美,装订的工艺很好,一本也只要一两银子而已!”
赵宁妄有些低估了他们这些奸商了。
一两银子什么概念?
相当于后世你花了一千块钱,买了一份三年高考的押题卷。
这谁受得了啊!
难怪有那么多的盗版,别人盗版一份卖个百八十文钱都已经赚大发了!
“这些事情你自己差人盯着,等过两日交给锦衣卫那边去,锦衣卫的人自然知道怎么做!”
陈钱嘿嘿笑了起来,“殿下,咱回去就将他们都记在小本本上!”
这种事情都是小事,赵宁妄根本不在意,他现在的心思都放在了市舶司和水师舰队那边。
那才是真正的大生意。
所以他也提醒陈钱,“这些事情你现在帮他们铺一铺路就行,回头把重点放在海上贸易,其他的事情交给手下人去做就好了。”
“是,小侯爷,小的记着了!”
陈钱告辞离开,赵宁妄盘算了一下,最近应该只有市舶司和水师舰队的事情要忙。
其他的应该没什么了吧?
侯府后院。
有四个浑浑噩噩,只知做题的读书人,奋笔疾书。
忽然有人停下了笔。
“沈兄,是不是过几天就要秋闱了?”
“秋闱?管他作甚,咱们赶紧做题,要不然待会儿又要挨鞭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