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听了眼前这老汉的话,整个人都懵了。
他的大唐啥时候这么富裕了,麻布多的都穿不完?
要知道大唐现在执行的租庸调制度中,麻布就是其主要的税收物品。
若是大唐真有源源不断的麻布,那他这个皇帝就是睡觉都能笑醒!
“贵人买点不?”
“什么价格?”
“一匹布只要两贯钱!”
李世民闻言略微皱了皱眉,平日里一匹布也只是两贯余三百文,现在这老汉说的这么夸张,最后只便宜了三百文啊!
“这位客官,你别听田老汉瞎说!”
“哪有穿不过来的说法,只是他家的麻布质量太差,嫡长孙殿下不稀罕收,他这才急着降价卖!”
“正经好麻布的价格还是跟以前一样,只是略微浮动个二三十文罢了!”
田老汉被路人拆穿自己的小心思,当即怒不可遏的骂道。
“哪来的多管闲事的狗东西,俺叫卖自家东西,跟你有什么相干!”
“再者说,要不是嫡长孙鼓捣出来的纺纱机,俺能花钱买织机,能花钱雇人织布吗!”
路人见田老汉这样说,当即放下担子跟他理论起来。
“这事跟人家嫡长孙有啥干系,还不是你自己想挣钱!想挣钱又没本事,活该你被坑!”
“你……”
“今天俺要是不教训你这个后生一顿,俺就不姓田!”
正当田老汉要上前跟挑担小伙干架之时,李世民一把将其给拉住。
“老汉息怒,别跟年轻人一般见识!”
“这要是打坏了人家,人家去官府一告,你可是要蹲大狱的!”
一旁的挑担小伙闻言冷笑道。
“蹲大狱好呀!”
“兀那老头,你站这儿别动,让我打上几拳,然后你将我告到官府,让官府管我几顿饱饭?”
田老汉经过李世民一劝,早就恢复冷静了,非但不搭理挑担的年轻人,反而跟其打起嘴仗。
“老汉也想吃牢饭,有本事你站那儿别动,让我打上几拳!”
“打呀!”
“我就站着不动,看看你怎么打!”
田老汉见眼前这个年轻人如此不讲武德,当即气哼哼的转身离去,只留下李世民一干人面面相觑。
“几位贵人,你们要是想买麻布就去秦王府,秦王府的麻布不仅数量多,质量还好,要是买的多,价格上也能商量!”
“我们长安县的这些织户,织出来的布都卖给秦王殿下了,各家基本上没啥存货!”
李世民见眼前这年轻人品行不错,当即拉着他走到一个茶摊闲聊起来。
“小伙子,你给我说说,这织布是咋回事?”
“还有,为啥你们长安县竟如此热闹,比之万年县热闹了不知多少倍!”
张二壮闻言嘿嘿一笑。
“贵人有所不知,万年县是羊粪蛋蛋表面光,跟我们长安县根本没法比!”
“现在很多万年县的商户都跑到我们长安县哩!”
“这是为何?”
“还能是为啥,当然是在那边不赚钱哩!”
“贵人,你别看长安万年只隔了一条朱雀大街,但两边的县官水平那可是天壤之别!”
“万年县的县官,不知道听了谁的鬼话,竟然将粮价给定死了,只准卖三文钱一斗!”
“那糊涂官也不想想,现在都啥年景了,布匹、砖头、鸡蛋都涨成啥样了,还想让粮食卖三文钱,这不是要了人老命吗?”
“很多商贾怕赔钱,只能偷偷跑到我们长安县来做生意。”
“相对来说,我们长安县就好多了,官府从来不制定价格,都是老百姓爱卖多少卖多少。”
“而且我们长安的作坊也多,尤其是秦王殿下发明了纺纱机,每天都低价将纱锭卖给长安县的百姓,让他们拿回家织布,织完的布还能再卖给秦王府!”
“因为织布用的人多,所以我们长安县比万年县热闹……”
李世民听了张二壮的话陷入深深的沉思,他有点明白李厥的用意了,那就是给老百姓找活干,让老百姓通过勤劳能挣钱。
老百姓手里有闲钱,自然愿意花钱。
这一来一去,长安县不就热闹起来了?
“贵人还有事不?”
“若是没事,小人还得去买烧饼哩!”
李世民闻言摇摇头,然后只见张二壮挑起担子开始沿街售卖。
李世民跟着张二壮走了一段路,他发现这家伙的生意还不错,只是一会儿的工夫就卖出去五十多个烧饼。
李世民又跟着走了一会儿,突然被一个年轻人给拦住了。
“几位贵人可是想买织机?”
“我跟你们说,我家的织机质量最好,乃是嫡长孙殿下亲自指点过的!”
李世民闻言不解的问道。
“我们买织机干嘛?”
“贵人还不知道吗?”
“知道什么?”
“嫡长孙殿下发明了一种可以自行纺纱的机关,您只要买上几台织机,然后再去嫡长孙那里买纱锭,再雇佣几个织娘织布,一天少说也能挣几贯钱!”
“一个月下来,进账上百贯银钱不是梦!”
李世民闻言将信将疑的问道。
“真有这么好?”
“当然!”
“我给您算个账,一个纱锭一千二百钱,织成一匹布能卖两千三百钱,这一来一回就挣了一千一百钱!”
“一个熟练的织娘,三天就能织一匹布,工价就算一百五十钱,还能挣将近一千钱!”
李世民低头算了算,发现这生意还真不错。只要买上几百台织机,岂不是可以躺着挣钱了?
“贵人还不信?”
“贵人若是不信,就去打听打听。满长安有不少勋贵都这样干的,比如说卫国公李靖将军,卢国公程咬金,鄂国公尉迟将军……”
“他们每家至少有上千张织机,就这还天天买呢……”
李世民听到这话眼睛瞪得滚圆,然后满脸不可思议的看向李靖和尉迟敬德等人。
三个被点了名的家伙,看到李世民不是好眼神的看过来,一个个吓得立马缩了缩脖。
李世民将推销织机的年轻人打发走,然后脸色阴沉的将三人叫过来。
“你们是不是欠朕一个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