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靖看着被自己惊醒的李厥,得意洋洋的笑道。
“陛下,嫡长孙醒了!”
李世民看着慌乱的大孙,心里哪还有半点怨气,有的只是满满的心疼。
这孩子承受了本不该他承受的责任,自己竟然还在怀疑他的孝心,自己真是该死!
“大孙,你李翁骗你的,哪儿的边关都没告急!”
李厥听到这话,当即愤怒的看向一脸坏笑的李靖。
“李师傅,你咋跟小孩子似的,竟开这种无聊的玩笑!”
李靖听到李厥骂自己“小孩子”,一张脸写满了惊讶和玩味。
“陛下,您听到了吧,嫡长孙骂我是小孩子,哈哈哈!”
李世民白了李靖一眼。
“朕的大孙骂错了吗?”
“民间有言,老小孩,小小孩,朕看你就是小孩子,哈哈哈!”
李世民一言定性,李靖就是想反驳也没机会了,只能应下这个“老小孩”的绰号。
然而,正当李世民想跟大孙叙叙旧的时候,却看到李厥哈欠连天的将玉玺往桌子上一墩。
“阿翁,既然你回来了,我就回去睡觉啦,哈~哈欠……”
李世民见状满脸心疼的埋怨道。
“轻点!”
“这可是朕的玉玺,这么摔会碎的!”
李厥才不管呢,扔下玉玺就哈欠连天的跑路了,就连李世民喊他都装作听不见。
“站住!”
“臭小子,连朕的话都不听了是吧?”
李世民看着越走越远的李厥,脸上露出无奈的苦笑。
“这逆孙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周围人听到李世民这般抱怨,齐齐上前替李厥解释。
“陛下,这真不怪嫡长孙,您不在的这段时间,嫡长孙就没睡过一个囫囵觉!”
“对对对!”
“嫡长孙整天守在甘露殿,生怕朝野上下出什么大事!”
“现在他看到您回来了,心神放松之下,哪还有心思在这儿待着?”
李世民听到这么多人替李厥求情,甚至自己的舅舅高士廉都说了李厥两句好话,心里就跟吃了蜜似的。
“朕的大孙没捅什么篓子吧?”
尉迟敬德闻言当即将胸脯拍的砰砰作响。
“没有!”
“老臣敢用身家性命担保,嫡长孙这段时间别说捅篓子了,连个错处都没有!”
李世民直接无视了尉迟敬德的话,直接将目光投到房玄龄身上。
“房爱卿说说,朕的大孙如何?”
房玄龄闻言上前一步道。
“陛下,嫡长孙做事干练,行事果决,颇有您的风采!”
李世民听到这话当即开心的哈哈大笑。
“房爱卿谬赞了!”
“朕啥时候像他似的,被朝廷琐事吓得睡不着觉?”
“这孙子跟朕比起来还差得远,哈哈哈!”
虽然李世民嘴上说着否定的话,但脸上的笑容早就出卖了他心中的想法。周围人一看李二笑的这么张狂,岂能不知陛下的心思,于是乎一个个接力似的吹捧李厥。
当然,首先是李厥得有吹捧的资本。
否则,这些老臣是不可能押上一世清名,去吹捧一个乳臭未干的皇孙的。
“陛下,房相说的还是保守了,微臣观嫡长孙有圣皇之风!”
高士廉听到这话眉头微皱,其实他也挺欣赏李厥这段时间的表现。但对于尉迟敬德这种上来就“圣皇”的,让他心里一万个反感。
毕竟李治没犯过什么错误,不可能以李厥英明为由废掉李治的太子之位。
“陛下,尉迟敬德所言过了!”
“嫡长孙的行为确实可圈可点,但跟古之圣皇比起来还差得远!”
李世民闻言冷哼一声,心想自己还不知道尉迟敬德在拍马屁?
但大家都在拍马屁,凭什么你跳出来装清醒?
“高相,太子最近表现如何?”
高士廉听到这话当场愣住,支支吾吾半天,愣是一句话都没说出来。
因为太子殿下没有任何表现,整天封闭东宫,不许任何人出入,甚至米面粮油都是让人用绳子调进去,生怕宫外的疫病会传到东宫。
但若是将这些事说出来,岂不是将李治显得一无是处?
然而,高士廉不好意思说,可不代表别人也不好意思。
房玄龄就是这个拆台的,当即将李治的种种表现全都说了一遍。
“陛下,太子殿下行事非常谨慎,从未涉足险地,称得上君子不立危墙之下!”
高士廉闻言狠狠的瞪了眼房玄龄,若不是李世民在场,他非得上前给这个碎嘴子一脚。
“陛下,太子殿下此举也是孝行!”
“孝行?”
“对!”
“为人子女者,不让父母担心就是孝!”
“太子殿下能够在全城疫病流行的时候保全自身,不让天下臣民担心,不让陛下担心,可堪称储君典范!”
李世民听到这话冷笑道。
“若是稚奴算储君典范,那朕的嫡长孙算什么?”
“嫡长孙先是协助孙道长救治咸阳疫病,然后又坐镇长安监国,治理长安的疫病。”
“先不说功不功的问题,单说他的这份仁爱之心,难道就不能感天动地吗?”
高士廉闻言一阵语塞,不过他毕竟是三朝元老,略微犹豫下就想到了怎么说。
“陛下,嫡长孙当然也算孝!”
“为人子女者,能为父母长辈排忧解难,也可以称之为孝!”
“嫡长孙堪称贤王典范!”
李世民闻言“哦”了一声道。
“只是贤王呀?”
李世民随口抱怨一句,就不再搭理高士廉,而是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处理朝政。
虽说李世民刚一回来的时候,非常不满甘露殿的布置。但当他处置了一会儿,立马意识到这样布置的好处了。
不论他发布什么样的诏令,都立马能有人执行。
他想咨询点什么事情,也有好几个大臣随时待命。
这种感觉太爽了!
李世民是爽了,但李靖等人可非常不爽。
他们先前答应李厥,那是看在李厥年纪幼小,怕他一个孩子处理不来这么多复杂的朝政,这才搬到甘露殿来办公。
现在陛下回来了,他们敷衍的混了一下午,第二天就全都搬回三省六部了。
至于李靖和尉迟敬德,则干脆请了病假,打定主意不进宫遭罪。
因此,第二天李世民从甘露殿醒来之时,发现不仅人没了,就连隔断的屏风都被搬空了。
“谁让你们搬的?”
“陛下,您是说啥?”
“朕是说屏风!”
“陛下,大人们都回到各自的衙门办公了,咱们甘露殿自然不能再放那些屏风了……”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