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王府。
虽说李泰早就改封为濮王,但他的魏王府上的匾额并未拆掉,他也懒得拆,依旧明晃晃的挂在大门上。
这天李泰兴冲冲的回到王府,一进门就兴高采烈的道。
“爱妃,你猜我今天看到啥了?”
“什么事让殿下如此开怀?”
“我看到我大侄子啦!”
“殿下的大侄子……莫非是李象?”
“不是……不过也看到这孩子了,我说的大侄子指的是李厥!”
“这孩子今天干了件大事,竟然命人将李元婴给绑了,并且送到京兆府去治罪,哈哈哈!”
“什么?”
“他怎么敢,滕王可是高祖后裔,就连陛下都得对其礼让三分,他一个当晚辈的竟然敢如此不给长辈面子?”
李泰闻言不屑的撇撇嘴道。
“什么狗屁长辈!”
“咱们家的长辈都被父皇杀绝了,剩下的那些不过是些废物罢了!”
李泰对李渊给他生的那些叔叔没什么好感,原因无它,只因他小时候没少受这些叔叔们欺负。
不过这也不能全怪那些叔叔,谁让他们年纪相仿,而且他们还是长辈了?
再加上李泰的爹把他们的爹的皇位给抢了,他们对李泰等人能有好感都见鬼了。
因此,在公报私仇的情况下,这群小叔叔们没少欺负李承乾、李泰兄弟俩。
相对来说,李恪倒是没怎么被欺负。
原因也很简单,李恪乃是庶出,皇位铁定轮不到他。
“李厥这孩子,今天真是给我出了口恶气呀,哈哈哈!”
阎婉见李泰如此高兴,也发自内心的欢喜。
“殿下既然如此开心,何不命人将那孩子叫来?”
“叫来?”
李泰闻言颇有些意动,虽说他当年夺嫡之争时跟李厥的父亲闹的挺不愉快,但那毕竟过去很多年了,李承乾都去世两年多了,什么仇都放下了。
但他不敢保证李厥和李象两兄弟也能放下。
“唉!”
“以后有机会再说吧!”
阎婉自然能听出李泰的言外之意,当即心念电转,在心里开始琢磨起来。
“殿下,李象这孩子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妾身家里有个侄女,知书达理,容貌出众,倒是可以介绍给他。”
“哦?”
李泰这两年对于李承乾一事一直耿耿于怀,他想争太子之位是真的,但从没想过要李承乾的命。
因此,李承乾之死,成了他心里永远打不开的心结。
“若是此事能成,我也算对得起死去的大哥了!”
“只是怕李象那孩子不同意,不愿意跟咱家结这个亲!”
阎婉闻言也暗暗叹了口气,她其实还挺喜欢李象那孩子的,若没有自家夫君跟李承乾争夺太子之位这码事,李象跟自家侄女还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唉!”
“那就等哪天拜见父皇的时候,跟父皇提一嘴吧。”
李泰闻言无奈的叹了口气。
“咱们回长安有些日子了,可父皇一次都没召见咱们……”
虽说李泰经常抱怨李二不公,但一想到好几年没见到父皇,他心里还是非常思念的。
然而,正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公鸭嗓。
“陛下宣濮王殿下、濮王妃进宫面圣!”
李泰听到这话开心的当场从凳子上蹦起来。
“父皇终于想起我啦!”
阎婉见状暗暗瞪了李泰一眼,然后转身回屋去给李泰拿衣服,却不料被李泰一把给拉住。
“不用换衣服了,穿这身就行!”
“殿下,咱们穿的都是常服……”
“常服就挺好,要不是时间来不及,我都想在衣服上打几个补丁!”
“啊?”
不多时,李泰拉着王妃的手走进太极宫。
其实早些年他是有专门的肩舆的,只是随着自己跟大哥双双被赶出京城,他宫内乘轿的特权也被剥夺了。
不过这几年的流放生活,让他的体重降下来不少,哪怕是走路也不会觉得多累。
阎婉羞涩的低着头,并不习惯在人前秀恩爱,只是她几次想抽回手,都被李泰给抓了回去。
“殿下,这么多人看着呢……”
“他们爱看就看呗,咱们老夫老妻的又不丢人!”
“只是殿下不觉得丢人吧?”
“是吗,哈哈哈!”
李世民听到李泰那爽朗的笑声就再也坐不住了,当即扔下纸笔跑出大殿,站在台阶之上遥望向自己走来的青雀。
虽然李世民为了大唐江山稳定,将李泰给贬出京城,但他对这个儿子的思念却与日俱增,从未有过半点的减弱。
现在看到李泰夫妇伉俪情深,联袂向着自己走来,李二的两眼瞬间朦胧。
曾几何时,他也曾这样牵着长孙皇后的手,跟着她游遍皇宫,甚至徜徉在宫城宽大的城墙上。
只是斯人已逝,物是人非!
“青雀!”
李世民动情的一声呼喊,刹那间让满肚子委屈的李泰破防。
李泰当即扔下爱妃,颠颠的朝着父皇跑去,刚跑到台阶之下就噗通一声跪倒。
“孩儿拜见父皇!”
“父皇这些年过的可还好,可否有思念孩儿!”
李世民听到这话连忙道。
“有有有!”
“阿耶无时无刻不在思念朕的青雀!”
李世民看到李泰手脚并用的爬上台阶,当即站不住了,蹬蹬蹬跑下台阶,一把将李泰给抱住。
“青雀,你怎清减至此呀,呜呜呜!”
“阿耶,您也瘦了,呜呜呜!”
阎婉看着哭成泪人的公爹和丈夫,也跟着心酸的抹着眼泪。
“父皇,你咋才想起见我,孩儿还以为您把我忘了呢,哇呜呜呜……”
“朕……朕不是忘了你,是怕……怕你恨我……”
“父皇,孩儿早就不恨了,孩儿现在只想常伴父皇身边,哇呜呜呜……”
“好好好!”
“这次回来就不要走了,一直留在长安陪朕吧……”
李世民是一动情就喜欢胡乱许诺,当年他就是被李泰一阵哭给哭迷糊了,私底下许诺封他为太子。
可没一会儿,听到褚遂良和长孙无忌的谗言,又让他改了主意,最终立了李治为太子。
李泰早就不是小孩子了,根本就不信父皇的许诺。
但若能长久留在长安,对他来说倒也是个好事。
然而,正当他想跟父皇敲定此事的根脚,不给父皇反悔的机会时,突然听到一阵不和谐的声音。
“阿翁,这人是谁呀,咋比我还会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