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李厥说了一大堆坏处,但对于李二来说依然不够。
直至李厥说就算盖了也卖不出去,李二这才悻悻的放弃了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
否则,他还真能干出将长安全都拆了,然后重建的荒唐事。
“既然这样,那就……那你就早点休息吧!”
李二意兴阑珊的回到甘露殿,满脑子都是拆迁暴富的念头。
“朕就想不通了,为啥群贤坊可以,别的坊就不行呢?”
正在给李二倒茶的张阿难听到这话,不厚道的笑了笑道。
“陛下,群贤坊跟别的地方不同,群贤坊紧邻西市,西市又是西域胡商汇聚之地。这些年胡商靠着陛下的威名,不知赚了多少钱,就算卖的贵一点,他们也能接受。”
“但别的坊可不同,一来是官府未必让他们买,不见得能给他们办落户文书。二来,长安住太多胡人,对咱们大唐也不好!”
“这……”
李二诧异的看了张阿难一眼。
“你咋知道这些道理的?”
张阿难闻言笑了笑道。
“陛下莫非忘了,奴婢的干儿子就在嫡长孙宫里伺候?”
“而且奴婢还听说,嫡长孙故意将房价定的非常高。并且跟落户文书绑定,且只限于群贤坊的房子。”
“按照嫡长孙的说法,这叫啥来着……哦,对了,叫收割胡商!”
“收割胡商?”
“对呀!”
“胡商在大唐赚了这么多钱,总得让他们将钱留在大唐呀!”
李世民闻言得意的笑了笑。
“这孙子还真狡诈,竟然打的这个主意!”
“不过这个主意不错,那群西域胡商确实该给大唐做点贡献了!”
“哦对了,今年过年让外边的藩王都回来吧,跟咱们好好聚聚!”
张阿难一听这话顿时心里一跳,陛下恐怕不是想那些藩王,而是想青雀和李恪了吧?
“陛下,濮王是否也要入京?”
李世民闻言恶狠狠的瞪了张阿难一眼,心想自己费这么大劲,岂能不让李泰回京?
“当然!”
“不仅青雀要回来,承乾的长子李象也要回来!”
“哦哦哦!”
张阿难听到这话顿时满脸堆笑。
“若是嫡长孙看到兄长回来,一定会非常开心!”
李世民闻言开心的哈哈大笑。
“朕就是想给这孙子一个惊喜,让他知道朕心里有他,让他别总拿孤儿恶心人,哈哈哈!”
李世民的信使来到濮王封地,濮王李泰正在跟爱妻阎婉绘制山水画,见到信使拎着一卷圣旨眼皮都没抬,依然自顾自的跟妻子秀恩爱。
“婉儿,你这笔的笔锋弱了,无法凸显山峰的险峻凌厉!”
“殿下,妾身哪敢跟您比呀,要不还是您执笔,妾身给您研墨吧!”
“少耍赖!”
“咱们分明说好了,这幅画是你送给我的,凭啥让我亲自动笔!”
“殿下……要不咱们先接圣旨吧!”
“不接!”
“殿下,您就别跟父皇怄气了,要体谅父皇的良苦用心!”
李泰闻言冷哼一声道。
“我体谅他?”
“孤来问问你,孤哪点比不上大哥,又哪点比不上稚奴!”
“父皇宁可将皇位传给稚奴这个小孩子,都不愿将皇位传给我,这到底是为什么!”
虽然皇储之争已经过去两年多,但李泰的心情依然久久不能平静。
论文采,满大唐的人谁不说他才比子建!
论人品,他尊师重道,礼贤下士,满长安称颂他的贤明。
论出身,他乃长孙皇后嫡次子!
在太子谋反的前提下,皇位本就该轮到他来继承,凭什么让李治那个狗东西抢先!
事实上,今天当着使者的面,他已经够克制和隐忍了。
平时两口子关上房门的时候,他都是说那个老东西……
使者尴尬的站在一旁,听着濮王对陛下大不敬,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忍不住开口道。
“殿下,这次是好事!”
“好事?”
“哼哼!”
“父皇能有什么好事,无非是看我待的太闲了,又想给我换地方吧?”
“不不不,陛下是请殿下回京过年!”
“过年?”
“一个破年有啥好过的,在哪儿不都是一盘饺子么!”
阎婉听到这话倒是眼睛一亮,赶忙偷偷捏了一把丈夫,然后抢过话题道。
“陛下真请我们回长安过年?”
“是呀!”
“王妃,您赶紧劝劝殿下接旨吧,老奴还得赶紧回京复命呢!”
“哦哦哦……”
阎婉闻言赶忙拉着丈夫恭恭敬敬的站在一旁,恭敬的聆听太监宣读圣旨。
不多时圣旨读完,李泰依然有点不敢置信,长安那个老东西真的转性了,想起自己这个儿子啦?
直至太监离开,李泰这才开口。
“婉儿,你掐我一下!”
“殿下,您想干嘛?”
“孤总觉得不踏实,感觉那老东西有诈!”
“你说,那老东西会不会想将咱们骗回长安,然后暗中将咱们杀掉,好给他那个心肝宝贝扫清道路?”
阎婉闻言满脸的黑线,心想自家夫君也把陛下想的太过分了吧,陛下再怎么严厉也虎毒不食子啊……
不不不,也不是绝对,最起码齐王李佑这个崽还是宰了的!
“殿下,妾身觉得您多虑了!”
“妾身觉得,陛下只是年岁大了,想体会子女温情的天伦之乐。”
“若是殿下好好表现,未必不能夺回储位!”
“储位?”
“我还有希望吗?”
阎婉其实是不在乎储位的,不论李泰是当皇帝,还是普通藩王,她都会跟李泰形影不离,不离不弃。
但她见不得夫君伤心,夫君毕生追求就是太子之位,只是谁也没想到,最后竟然败在小叔子手里!
“殿下,不试试又怎么知道没希望呢?”
“殿下试想一下,若是陛下真的对九弟满意,为何会给咱们下旨,让咱们回长安过年?”
“想来,陛下还是念着您的好,有心将皇位传给您!”
李泰闻言眼睛一亮,心里更是如同升起一团烈火似的。只是这个火焰升的快,凉的也非常快。
“唉!”
“不想了,他爱将皇位传给谁就传给谁,咱们过好自己的小日子就行啦!”
阎婉闻言,偷偷翻了个白眼,心里更是忍不住腹诽。
殿下要是真有这个心胸,自己也不用跟着担惊受怕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