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这般小心眼的行为,给张阿难都看傻了。
至于吗?
不就是一个破灯笼吗?
张阿难很难理解李世民的怨念,只是暗自琢磨,如何将陛下生气的事告知晋阳公主,让晋阳公主赶紧想想补救措施。
在李世民大发雷霆之时,尉迟敬德府邸却是一派喜气洋洋。
“老爷,您在哪儿弄来这么多的琉璃灯笼呀!”
“这灯笼可真好看,晶莹剔透的,跟水晶做的似的,比皇宫挂的那盏漂亮多了!”
尉迟敬德最喜奢华,不论平日里穿的衣服,还是用的器具,那都是极为精巧贵重。
没办法,谁让他穷的就剩钱了。
他这人在政治上没啥野心,加上当年玄武门之变时,李世民将李元吉府邸里的财物全都赏赐给了他,他这后半辈子可不就剩下享受这一件事了吗?
若不是因为他碰巧见到皇帝陛下私会嫡长孙,机缘巧合下成为李厥的师傅,他现在保证比大家闺秀还宅。
“这可是我徒弟送我的,哈哈哈!”
“您哪个徒弟?”
“可是薛十三?”
“不对呀,薛十三家境只能算是殷实,远远达不到豪富的程度吧?”
“此等品相的琉璃灯,市价少说几百贯,您一下子整回来十几个,就算把薛十三一家子卖了也不值呀!”
“哎呀,你就别管了,你就说咱这灯笼好不好看吧!”
“当然好看,妾身也要一个摆在屋里……”
“中!”
“你自己看着挑,相中哪个拿哪个!”
同样的场景在李靖家里也在上演。
李靖家人口比较简单,只有昆仑奴,外加一只大猫咪三口。
因此,他带回来的琉璃灯,非但挂满了院子,甚至连大猫咪的猫窝边上都挂了一盏。
李靖看着光芒璀璨的琉璃灯,发出一阵惋惜的喟叹。
“若是红拂女活着,看到如此多的琉璃盏一定非常开心!”
“主人,要不咱们给主母墓前挂两盏?”
李靖闻言摇了摇头道。
“免了!”
“此物太过贵重,一旦挂在墓前定然会被人偷走,我可不想有人去打扰红拂女的安息……”
“要不送出去几盏?”
立即闻言反问道。
“送给谁?”
“老夫已经闭门谢客多年,亲戚都不怎么往来,有什么人值得我去送礼?”
昆仑奴闻言低头想了想,觉得主人说的有道理也就不再相劝了。
这一夜,尉迟敬德、李靖家中的院子灯火辉煌,璀璨明亮。尉迟敬德府邸中,更是时不时传出姬妾嬉笑、打闹的声音。
李世民路过两人的院子,看着两人院中挂着的琉璃灯盏,心里就跟吃了柠檬似的,酸涩的不要不要的。
“逆孙!”
“枉我疼他一场,竟然谁都送了,唯独忘了给朕送!”
“陛下,咱们回宫吧……”
“不回!”
“朕要去尉迟敬德家里,将他的灯盏全都砸了!”
张阿难听到这话心里那叫一个无语,心道你倒是砸呀,躲在人家院外吹牛干嘛!
李世民当然不可能跑到人家院子里砸灯,不过这难不倒他,只见他从地上捡起几块小石头,爬上尉迟敬德家的院墙,对着琉璃灯盏就是“啪啪”两下,将琉璃灯盏打的粉碎。
尉迟敬德见到自己心爱的琉璃灯盏被人给打碎,气得哇哇大骂。
“哪个混蛋敢跑到咱家撒野!”
“来人,取耶耶的马槊来,耶耶非得劈了这个小贼!”
李世民看到尉迟敬德拎着马槊冲出来,当即跳下院墙,领着一众护卫跑路。
“快跑!”
张阿难听到这话气得差点吐血,大半夜不睡觉,跑人家砸灯笼玩,这特么是人干的事?
……
李厥这段时间非常忙,忙着修缮曲江池,忙着修建美食城,还要忙着练兵。
不过,最让他头疼的却不是忙,而是整天抢着给他送钱的商户。
如果这些商户是正经商户也就罢了,偏生这些商户乃是平康坊的一众青楼老鸨……
自从曲江池对外开放的消息传出,长安城的豪商巨贾闻着味就来了。
李厥对于酒楼、客栈、首饰、丝绸之类的店铺是来者不拒,唯独对平康坊的生意敬谢不敏,表示一点都照顾不了。
然后,这些平康坊的老鸨不知道在哪儿打听到李厥的住处,干脆直接堵上门,整天央求他给她们这些可怜人一条活路……
李厥听到这话气得小脸通红,平康坊一杯茶都敢卖几贯钱的地方,竟然跑自己这儿要活路,还有没有天理了!
这群老鸨子见找不到李厥,就从李厥身边的人下手。
比如说平康坊常客单道真……
李世民虽然杀了单雄信,但却并未没收单家的财产。因此,单道真打小就是富豪,吃喝嫖赌可谓是样样精通。
“单大郎,这事可全靠你了!”
“你要是能说动小爵爷,准许我们进入曲江池挣钱,我们平康坊七十八家青楼妓院,从今往后对您免费!”
本来单道真是不想管这事的,可一听到如此诱人的条件,登时激动的老脸通红。
“当真?”
“当然是真的,谁还敢晃点你单大郎不成?”
“好!”
“此事包在我身上,我这就去找爵爷说和!”
单道真跟一群莺莺燕燕分开,径直来到折冲府,找到都尉在折冲府的寝室,强行将都尉拉起来。
“都尉,您就给那些可怜女人一条活路呗?”
“其实她们真的很可怜……”
“滚!”
李厥根本不给单道真说完的机会,直接喝令其滚蛋。
“都尉,您为啥不让他们入场呀?”
“您总得给个理由吧?”
李厥闻言郁闷的瞪了单道真一眼。
“此事我自有计较!”
“都尉,您总得给我个拒绝的理由呀,要不然那些老鸨子天天缠着我……”
“缠就缠呗,她们还能把你吃了呀!”
“都尉有所不知,她们真能吃了我!”
“实不相瞒,有几个老鸨还是卑职的相好哩,卑职……”
“呃呃……”
李厥听到这话彻底明白了,难怪单道真总缠着自己,给那群平康坊的女人求情,敢情这里有他的相好啊!
“单道真,这事我也不瞒你,我现在还没想好如何安置她们。”
“毕竟挣她们的钱,我心里过意不去。可不挣她们的钱,对其他商户又不公平,所以很难办。”
单道真闻言不解的问道。
“都尉,为啥不能挣她们的钱?”
“这不是咱们逼着她们,是她们主动给您送钱,让您挣钱,您为何不挣?”
“这个……”
李厥闻言尴尬的红了脸。
“这个总归是名声不好听……”
“名声不好听?”
“都尉,朝廷都没嫌名声不好听,您估计个什么玩意!”
“朝廷?”
“对呀!”
“您不知道吗,平康坊最大的老鸨子是朝廷呀,朝廷非但课重税,还有很多官办的妓院呢!”
“啊?”
李厥听到这话,只感觉自己三观都被颠覆了。
“你说啥,你说朝廷开妓院?”
“当然!”
“要不然你以为教坊司是干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