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胜券在握的青年,林浩显得格外平静,他神色冷漠至极,死死盯着青年背后的玄鸟,声音若九幽之下而来般冰冷。
“还有你,就别走了。”
“南离——天火。”
“笑话!你有何资格说……”
青年话音未落,突然感觉头顶一阵毛骨悚然,神色骤然大变,一缕金光垂下,他瞬间缩进了玄鸟之中。
金灿灿的火焰自头顶垂落,有玄鸟的庇护,他心中本没有太多恐慌。
因为阵法之中的凶兽已经全部扑向了林浩,那锋利的爪牙,已经近乎触碰到他的身体,按理来说,他的对手才应该是恐慌的那一个。
但,这些阵法凝聚出来的凶兽,却都直愣愣地穿过了林浩的身体,继而化作白雾消散,它们像清晨的一缕缕微风,撩动他黑白相间的长发与衣角。
这一幕,让青年遍体生寒,怔在原地。
一声剑鸣自耳畔响起,白光划过眼角,曾阻拦他的飞剑,被气定神闲的林浩握在手中。
不知何时,阵法……被破了。
“林浩!”
正在全力轰击阵法的乐清、奚颐、祁凌云四人,激动地看向林浩,失声喊出他的名字。
见他毫发无损,三人心中也是顿时长出一口气。
而在三人旁的禺宣此时则脸色难看无比,双眼中尽是愤怒地盯着被玄鸟包裹的青年,怒火冲天地喊了出他的名字,
“禺毅!!!!!!”
一声极尽愤怒的吼声过后,禺宣瞬间爆发出浑身全部力量,就连那珍贵的华服都被他所散发出的气势给震碎,身上遒劲的肌肉此时由于愤怒而青筋暴起,显得格外地狰狞!
也不管其余人疑惑的目光,他抬起长枪,掼向身前困阵光幕。
轰!!!!!!
恐怖至极的力量,瞬间贯穿困阵,溢散而出的余威,将整个亭子,连同院中竹林,一同震的粉碎!
此时的禺宣,显然愤怒至极,一枪贯穿阵法之后,身上威势不减反增,那略黑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了古铜色。
他冲向了禺毅,破口大骂,
“你个狗东西!畜生!”
“竟然当了商国人的狗!”
“家族的脸面!你爹的脸面!全都被你这个畜生丢光了!我今天就要清理门户!杀了你这个不知廉耻的畜生!”
禺宣激动的怒吼声,惊醒了愣神的禺毅,此时此刻,他方才如梦初醒,神色惶恐。
但,许是禺宣的话,让他自尊心受挫,或者将他的尊严毫不留情地在众目睽睽之下踩碎。
他的脸上升起狰狞的癫狂神色,紧跟着双眼变得猩红无比,仿佛在承受非人的折磨一般,脸上的神情愈发扭曲。
他身上的天命之炎跟着愈发旺盛。
“你有什么资格说我?!”
“你懂什么?!”
“你知道我在做什么吗?!”
“这月氏国,不属于你一个人!”
他怒吼着突然大笑起来,浑身血气迸发而出,上衣被血气冲碎,那冒着黑光的遒劲身躯,宛若蛟龙一般狰狞强悍!
他的这具身体,远比禺宣的要强大!
“看看这股力量,它能为我月氏国带来无上荣光!”
嘶吼一声,禺毅如入海蛟龙,挥动着拳头。
一拳便将头顶的金焰连同模糊大手,金色莲花一同砸散!
这恐怖的实力,让林浩都为之瞳孔一缩。
他没想到,天命之炎竟然能让炼体修士发挥出这么强悍的力量!
这一幕同样让乐清三人惊的合不拢嘴。
要知道,那一式神通,他们应付起来可没这么容易!
而禺毅竟靠着玄鸟带来的力量,能轻易将其击碎?!
这股力量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极其诱人的……
如果,代价不是成为一个奴隶,那无数人将趋之若鹜。
即便如此,亦有许多人会为之丢掉尊严。
这股力量,太可怕了……
冲上去的禺宣听到禺毅不知羞耻地说出这种话,更是怒不可遏,梗着青筋暴起的脖子,脸色涨红,持枪的手颤抖不已,
“我禺家,我月氏国,没有你这样恬不知耻的畜生!”
他怒吼着,狠狠刺向禺毅,这个与他一同长大,一同炼体,被整个家族寄予厚望的堂弟。
或许这愤怒之中,更多的是带着不可置信的怒其不争。
这一枪他没留有一丝力气,但却依旧无法将心中愤怒彻底发泄。
而面对这恐怖的一枪,禺毅通红的双眼中浮现出一丝轻蔑。
因为天命玄鸟力量的注入,他的血气被激发到当下所能承受的极限,这种充满力量的痛苦,让他忍不住浑身颤抖着。
此时此刻的他,变得黝黑的皮肤之上,血痕遍布,宛若一个被烧的通红后,置在空中的木炭一般。
他的脸皮微微抖动着,扯出一丝狰狞的笑容。
枪尖来到胸前,距离心脏偏了半寸的地方,他蓦然抬手。
轰!!!!!!
纯粹的力量碰撞,所迸发出的冲击力远比法术之间的碰撞要来的猛烈、强悍!
林浩与乐清等人不禁蹙起了眉头,调转更多灵气护住己身。
空中飘舞的碎竹,瞬间被碾成齑粉,院子本身的低级阵法,瞬间被冲破,院墙在此刻也被冲塌。
一时间,禺宣府中,轰隆声不绝于耳。
一些实力弱小者,直接在这股冲击力下,殒命当场。
如此大的动静,自然惊动了不少人。
但这里是月氏国边境……
“见识到这股力量的你,你还不明白它对于我们月氏国意味着什么吗?”
禺毅手掌牢牢钳住刺来的枪尖,他居高临下地看着神色愤怒的禺宣,轻声开口,通红的双眼中浮现出一丝冷漠,
“收起你的恻隐之心吧,现在的我,杀你如宰鸡屠狗。”
听着禺毅这句话,林浩眼中流露出一丝思索之色。
看来想要得到更多的力量,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天命之炎不仅侵蚀了他的身体,更侵蚀了他的神智。
让他对事情的判断出现了差错。
禺毅现在确实比禺宣要强,但宰鸡屠狗,属实笑话。
他是握住了枪间,但身上的血痕也随之增加,他以受伤的代价接住了这一枪,但他好似对此并不知晓。
他应是被这股力量冲到失去了知觉。
而禺宣显然也知道了这一点,听着禺毅这番失心疯的话。
他脸上的愤怒,一点点退却,神色中带着些许悲伤。
这毕竟是他相处近百年,宛若亲兄弟一般的弟弟。
看着他变得如此悲哀。
他的愤怒化作了无力的怜悯。
“你累了,我和你一起……回家……”
禺宣此话一出,在场所有人都愣了一下。
禺毅更是放声大笑,
“就凭你?!哈哈哈……”
“你在笑什么?说来给我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