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一招,名为『万物至理?永序熵域』。”
因陀罗傲然道。说罢,他将目光投向了在地上婆娑而行的的赵枉。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因陀罗的目光平静,赵枉将觉得这目光宛如是一种审判,宣告着他的死士,“你杀了我,我父皇是不会放过你的!”
“你父皇?”因陀罗声音冰冷,不带一丝感情:“你又不是不知道海联是怎样的大敌,若是你父皇对你表达出半点关心,整个【燕云】都将毁于一旦。”
说罢,他也没有理会赵枉继续哀嚎不止的求饶声。手中万世剑一起一落,一个血淋淋的人头带着死不瞑目的表情咕咚咚滚落在地,鲜血飞溅六尺,却被因陀罗操纵斥力尽数挡回。
紧接着,因陀罗又是一剑斩下去赵枉尸身的右手五指,两枚空间戒指落入手中。
“你可以走了,”做完这一切,因陀罗回首瞥向宗全,其眉心的蔚蓝光球登时散去。“若是你们大宋的皇帝不识好歹,想要给这个认贼作父的家伙报仇,就让他来找秦平皇之子,秦霆。”
“谢霆殿下不杀之恩。”宗全浑身冷汗如瀑,对因陀罗的灵道刻御仍心有余悸,当即是双手抱拳,而后用空间戒指收起了赵枉的尸身,头也不敢回地飞驰而去。
“你们,都出来吧。”注视着宗全彻底飞远,因陀罗飘然落下地面,对着被吓得躲藏起来的百姓们道。
听到因陀罗呼唤,这些被因陀罗的强大所慑服的百姓只是蟀蟀蟋蟋的从各种阴暗角落伏行而出,仰望着眼前如天神下凡的因陀罗,眼中纷纷闪过一丝惊恐。
“霆皇子千岁、千岁、千千岁。”
忽然有着一声双膝接地的声音响起,不知是谁这样说了一句。
紧接着,一阵又一声的扑通声接连响起,无数百姓只是惶恐的高呼千岁。
“你们!”
因陀罗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有惊慌,有悲哀,有愤怒,有失望,还有一丝他自己未曾察觉的,悄无声息蔓延的,——一丝享受。
这无数百姓眼中究竟是何等的茫然无措?眼前英俊少年固然打败了压迫他们的赵。但那也就意味着,他比赵枉更加的难以反抗。如果他也想要如赵枉一般压迫他们,他们也只得接受。
是的,她们对于生活的追求仅仅已经剩下了微妙可怜的:不要再变得更糟了。
“唉......”因陀罗面色阴晴不定,在怒与悲间不停变换,最终化为了一声叹息。他默默地拿出从赵枉处缴状的空间戒指,有些悲哀的看着跪伏的人群。
一个月,仅仅一个月,人就被驯化成了家畜。而已经退化的大脑,究竟还能不能再进化出人的思想呢?
有些用力的摇摇头,因陀罗将两枚空间戒指里的物品全部取出:
“这是赵枉这近几日盘剥你们的全部物资,你们都自己来领吧。”
听到这话,人群中一颗颗脑袋猛然昂起,迸射出一种被救于水火的信仰。而又猛然拜下:
“霆皇子千岁、千岁、千千岁!”
声音清晰洪亮、振聋发聩。因陀罗在一时之间愣住了。
良久,众人仍长跪在地,竟无一人站起或拿走本该属于自己的东西。
再良久,因陀罗眼中猛然出现一抹惊恐、恐惧于他忽然发现自己竟然在享受这种被人顶礼膜拜的感觉。
这种感觉他从未拥有,哪怕是在【秦皇】中那些大臣每次早朝结束时也没有。这种感觉竟然如此的令人沉醉,可却令他变得不像他了,恐惧正是源于其中。
“你们起来呀!”因陀罗的眼中陡然涌起怒火,猛然推倒一排长跪的人。剩下的人更加惶恐,不敢妄动。
“这特么本来就是你们东西!”
因陀罗猛然将空间戒指摔在地上,人群终于被惊的四散开来,生怕这位强者大开杀戒。
因陀罗的额头冒出冷汗,大口的喘着气,心中却仍然像压着一块石头,双目涣散。
“人一旦接受一次顶礼膜拜,就会萌生出野心的种子;一旦贪图过一分不义之财,就会埋藏下贪婪的祸根。你已经将自己克制的很好了,不必自责。”
戒指上忽然飘起一片苍白的灵识,正是牛先生。听到牛先生的话,因陀罗的眼神中恢复了一丝神采:
“不,我并不是在因为这个而迷茫。”
“哦?”牛先生一愣,“那是因为什么?”
因陀罗忽然按住了自己的眉心:
“也许是我在现世一个月的所见太过美好了吧。”
仅仅只是几个海联的人入侵,这里就变成了这样,那么在陆联与海联全天全前不间断作战的前线又是怎样的景况?被海联占领的地方呢?
可是,唯一一个神明未曾复苏的地方——炎黄,他所管辖的地方,包括北霓虹在内,却是居然那样的安居乐业,仿佛并没有一个人恐惧战争。都积极的做自己应做的,和平地活着。
而这一切,似乎都是因为两个人......
“风去兮,戴承冕,他们究竟是怎样的人?”
因陀罗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