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不闻……”刘启口中喃喃,旋即出声问道:“不知,他此刻身在何处?”
可红叶只是摇了摇头,“妾身不知。”
“不知?”刘启提高了音调,心中疑惑。
红叶连忙解释道:“公子勿急,我虽不知封不闻此刻正在何处,但却可以肯定,他今晚,便会来如意居赴约。”
“赴约?”
“正是,这封不闻,本是西域中人,拜师瞎眼刀魔后,便随之前往中域。
近年来,神功初成,方开始孤身游历天下,与各路天骄切磋。
而他,已与大力牛魔一族的少族长牛霸天约定好——
今晚,如意居内痛饮。
明日,西蓝城外酣战。
所以,妾身方才有此一言。”
今晚吗?
刘启沉吟不语。
他虽时间紧迫,但若只是半日,倒也可堪一等。
这封不闻身份不凡,又曾于中域修行,或许,真的知晓蟾宫所在。
何况,即便不知,至少也该能为他提供些有用线索。
想到这,他当即不再犹豫,下定决心。
“好,待他来时,希望如意居能替我引荐一番,如此,便算还了人情。”
红叶会意点头,但却是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刘启自然有所察觉,当即开口。
“红叶主管想说什么?直说便是。”
红叶闻言,也不再扭捏。
“不敢瞒公子,千灵书院距西蓝城,不过区区数万里,若是等到晚上,妾身只怕,来的不止是封不闻一人……”
面对提醒,刘启却只是洒然一笑,“你们如意居会出手,与我为敌吗?”
红叶连忙摇头表态,“自然不会,可我们……”
“那就够了。”
不待红叶说完,刘启便淡淡开口,语气平静的不起波澜,却带着不容违逆的威严。
红叶顿时心神一震。
刘启却不再言语,而是转过身,自顾自地,向着深处的修炼密室走去。
西蓝城外,大日西垂,赤霞将天际染成橘红,伴着日落,夜幕逐渐爬上九天,将辽阔的天地遮得暗昏。
不过须臾之后——
高空之上,便布满了星星点点。
而此时,一道阔大身影却忽然划破了寂静的夜空,挟卷着滔天怒火,向着西蓝城,气势汹汹地急行而去。
……
夜幕下的西蓝城,四处流光溢彩,热闹非凡,唯独如意居的周边,丝毫不见有人影浮动,呈现出一股诡异的寂静,与整座城池的繁华,格格不入。
事实上,还不止于此——
如意居内的众多客人虽不曾亲眼见证刘启出手,却道听途说,得知了白路云的遭遇,于是,纷纷默契地离开了这片是非之地,生怕受池鱼之祸。
夜幕,越来越浓重深厚……
热闹的街巷中,一名稚嫩少年偶然间似乎瞥见了什么东西掠过。
待他定睛望去,立刻小脸煞白,颤抖着抬起右手,指向不远处的如意居上方高空,嘴唇止不住的哆嗦,却好似被扼住了咽喉,发不出任何声音。
其身旁长辈见他忽然表现得如此异样,便莫名其妙地,顺其手指方向望去——
顿时,如遭雷击!
呆愣一瞬之后,立刻抢上前去,将少年抬起的手臂拍落,紧接着,用手掌死死地捂住后者的嘴巴,又强行把他的头摁低,自己亦是躬身垂首,不敢再去看那惊人一幕。
一道高大身影,就这么静静地悬立在如意居上空,浑身散发着澎湃气势,卷得袖袍翻飞不止,自其体内涌出的无穷威压,震得整座如意居,都瑟瑟颤动!
但,却又仅限于如意居,不曾波及周围分毫,出手显得极有分寸。
或许也正因如此,西蓝城中,无一人站出阻拦,任由他雄立于如意居之上。
与此同时,修炼密室之中的刘启忽然睁开了双眼,仰头看去,目光灼灼,似能洞穿虚空……
他当即大手一挥,散去周身星光,脚步轻动,出了海字一号。
迎面便撞见神情难掩紧张的红叶,刘启却未有片刻顿足,只是淡淡开口。
“走吧,去看看。”
语气稀松平常的像是拜访老友。
红叶原本还有话想说,此刻却悉数堵在喉咙里,只能看着刘启的背影逐渐远去。
她面露犹豫,不过片刻之后,还是选择默默跟上了刘启。
出了如意居,一道雄立头顶的霸道身影便映入眼帘,明明是老儒生的打扮,但浑身气势,却像是杀牛宰猪的屠夫。
刘启没有率先开口。
而是一步踏天,与之平齐。
围观众人惊诧不已,其中知晓点内情的,更是险些被吓破了胆——
这态度,也太强硬了!
什么通天背景?
跟千灵书院院长这么叫板?
看着眼前须鬓尽皆染白的白守业,刘启无忧无惧,反倒轻声呵笑起来。
“看来,哪里都一个样,打了小的,来了老的,半点新意也无……”
“有意思,你不怕我?”白守业一脸温善地开口,若是不知情的人,只怕,还真会认为他就是一个待人和气的教书先生。
刘启闻言,脸上笑容却愈发浓郁,“阁下说笑了,我,为何要怕你?”
这话听得围观众人皆是一愣。
为何要怕?
这不是废话吗?
一位威震西域的观微后期大能,要杀你一个声名不显的小小修士——
你怎会不怕?
你怎敢不怕?
刘启的态度,让白守业都不免多了两分诧异与好奇,他漫不经心地瞥了刘启身后的红叶一眼,随后开口问道:
“难道,你不知道我是谁?”
红叶察觉到那游离的目光,顿时躯体一僵,浑身悚寒。
刘启浑然不觉,反而如数家珍般回道:
“白守业,白路云之父,千灵书院院长,观微境后期强者。”
白守业倒是被彻底勾起了兴趣,一脸玩味地询问道:“既知我身份,为何不跑?”
刘启脸上笑容越发和煦,可并未回答白守业的问题,而是调转话头,自顾自地说道:“你知道,我为什么对你儿子出手吗?”
“重要吗?”白守业眉毛一挑,理所当然地说道。
刘启不在意地耸耸肩,“你看,就是因为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