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无论怎样也不能永远拖着不出场啊……”
感知到周围的雾妖越聚越多，虚灵稍微有些愣神。
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视角”最终还是会拐到她们身上来的，毕竟她们是“主角”。
当视角转移到她们身上，她们的身份和设定就可以通过各种伏笔或者故事的转折被修改。
现在就是这样的情况，整个迷雾世界都在试图融合进虚灵体内。
这些雾妖们没有恶意，反倒是真心实意的想让雾妖之主变得更加强大，只是每一只雾妖都稍微夹带了一点点可能改变一个人思想的“小礼物”。
如果雾妖真的融合到虚灵体内，虚灵的确会变得更加强大，但是她的思想和设定也会遭到修改，这种修改甚至可能超过她最初从幽冥狼变成迷雾龙女仆的那种程度。
好在这不正经的项圈效果还不错，虽然阻断了虚灵使用超凡力量也阻止了虚灵化成雾团逃跑，但同时也阻碍了这些雾妖融合到虚灵体内。
虚灵抚摸着项圈边缘，这玩意儿的效果真挺好，唯一的缺陷就是戴着有些不舒服。
因为这玩意儿是那种高放射性的纯金属款式，而不是现代虐恋文学里面的那些内层带绒毛的温柔皮革类型。
虚灵不是很舒服，雾妖一样难受。
它们发现自己怎样都无法加入虚灵，无论如何都没办法成为雾妖之主的一部分。
它们焦急，它们怒吼，它们疯狂搅动迷雾翻涌。
但是进不去就是进不去，再怎么着急也进不去。
有些事情不是做了润滑就可以解决得了的，更何况它们甚至连润滑都没做就想直接挤进来。
雾妖被项圈拦住了，这个可能给虚灵的设定带来改变的转折也暂时失效了。
虚灵安全了，暂时的。
“你在看什么？”克瑞斯利斯的目光从来没有离开过虚灵，并且对这种笼罩在迷雾中若隐若现又飘然欲仙的仙子气质表示非常满意。
更令她满意的是虚灵脖子上的金属铃铛项圈，这东西带给虚灵一种高贵仙子法力尽失，只得被迫堕入凡尘任由低贱生灵为所欲为却无力反抗的矛盾气质。
总而言之，是克瑞斯利斯喜欢的xp。
就是她不明白为什么虚灵一直在看着迷雾，都没看她一眼，是她不好看吗？
“蓝郡辛不在这里……”被项圈勒着脖子的虚灵声音有些变化，但她依然还是在看着迷雾，仿佛是在寻找着什么。
但是她什么也没有找到，在这里的只有雾妖，而且都是一些单纯的，想要为虚灵奉献出自己的一切的雾妖，不存在任何属于蓝郡辛的意志。
“他当然不在这里。”克瑞斯利斯的声音中充满了理所当然：“我的帝国把他们堵住了，他们是进不来的。”
“你能拦住他？”虚灵皱眉。
无论克瑞斯利斯经历过什么，她和庄梦蝶诞生的时代相同这一点是不会改变的。
但是蓝郡辛可是在更前面一个时代就已经存在了的老东西。
如果要让设定逻辑严谨合理，那么克瑞斯利斯可以挡住蓝郡辛的可能性很低。
“为什么不能？”克瑞斯利斯表现得相当困惑：
“你看，他现在想要打扰你都只能操控这些可怜的小家伙了。”
“还有那些轮回者，厉害的和善良的我都帮你处理掉了，放进来的都是一些你的文明可以处理的渣滓。”
克瑞斯利斯的声音感觉有些得意，颇有一种小孩子叉着腰炫耀自己某种特长的意味。
虚灵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正版克瑞斯利斯的存在本身就已经是一种“不合理”的素材复用了，现在她还说她能干碎蓝郡辛？
虚灵又不是傻子，这不管怎么看都有问题好吧，机械降神也不带这样降的。
但是即便知道了这其中肯定有问题虚灵现在也没办法问出答案。
反正就算问了克瑞斯利斯肯定也不会说，所有活了很久的长生者都是这样心机深沉的老东西。
只有等到他们认为说出这些信息存在收益的时候才会把这些信息告诉虚灵。
但是显然，现在不是那个时候。
挥手驱散身边的一些雾妖，虚灵对不远处吃瓜看戏的李明月说道：
“李明月先生，别看了，还请尽快通过链接通道去协助防御至高之天。”
“啊？”吃瓜吃的太入迷了，李明月都忘了这事儿。
现在被提醒着想起来了的他赶紧按下那个绿色的同意按钮。
克瑞斯利斯突然伸手想去抓住那条通向至高之天的通道，但是被虚灵拦住了。
“你还是不愿带我去见真正的你吗？”克瑞斯利斯抓着虚灵的手，无法使用超凡力量的虚灵女仆只能用自己的身体阻拦克瑞斯利斯。
虚灵回忆着过去庄梦蝶和克瑞斯利斯交流时的语气说道：
“不是我们不愿，而是你变了，克瑞斯利斯。”
一转言情的画风让克瑞斯利斯都懵了一下。
“我……变了？”
“是的，你变了。”虚灵尝试收回自己的右手同时说道：
“你深爱着世人，但你又恐惧面见世人，这是你的‘设定’，但现在的你变了。”
设定……
无论她真的是那位正版的克瑞斯利斯，亦或者只是顶着这个名字然后被临时拉出来使用的“占位符”。
总之“克瑞斯利斯”这个名字背后的设定已经足够完善了，使用这个名字就需要在一定程度上的遵从这些设定。
当然，如果克瑞斯利斯经历的这漫长时光来作为一个变量，这些“设定”也确实是可以被改变的，甚至由于时间过去了太久，这些设定被大幅改变也并非没有可能。
但是……
“不，我没有。”克瑞斯利斯否认了虚灵的说法。
作为与庄梦蝶博士齐名的天才，克瑞斯利斯是相当聪明的。
她是一个如同机械降神一般突然出现的角色，只是顶着的名字是“克瑞斯利斯”这个已死之人。
一个已经死了的人，在不知道多久时光之后突然出现，而且设定大变。
看到这样的人出现，大伙的第一反应大概率不是诈尸，而是盗版。
而且这里可是虚幻大舞台，一个由剧本构成的舞台世界。
所以克瑞斯利斯必须以之前出现的那两位克瑞斯利斯的设定作为主导，想要添加额外的设定也只能以此为基础。
哪怕漫长的时光的确拥有改变她的可能性，但她被漫长的时光改变却又不太可能。
克瑞斯脑袋尖尖的否认终于让虚灵露出了一抹微笑：“那你现在还想去至高天吗？”
“李明月可是带着‘摄像机’走的。”
果不其然，“自闭宅女”的设定让克瑞斯利斯摇头了。
虽然没能抓到庄梦蝶的本体，但是抓到一只香香软软还反抗不了她的可爱小蛇也是不错的。
暂时就先这样吧。
不被那些至高无上的观众观测才能博得一线不被修改设定的生机，无论是虚灵还是克瑞斯利斯都明白这样的道理。
所以她们需要把“视角”甩出去。
………………
迷雾永存的世界逐渐趋于平静，龙国军方和轮回者渣滓们的战斗也没什么好看的。
所以需要剧情发展的视角只能跟随李明月一起来到了至高天。
至高天的最外层是世界树的枝叶交织组成的屏障，其主要作用是抵抗污染，隔绝内外。
在轮回启动之前，这层屏障隔绝了仙女座星系的修仙者和破碎之环内部，只有几个节点可供进出。
在这些节点聚集了大量蓝星玩家，他们进进出出，没日没夜的和修仙者搏杀。
原因很简单，破碎之环的副本在路仁接手之后一段时间就断供了，蓝星玩家需要新的升级地点。
而这些人形的，战斗力强大的，营养丰富到一个顶仨的“修仙者”就是一个相当不错的选择，可比那限制人数的破副本好用多了，甚至爆出来的装备都是成套成套的，还不用自己拿材料去锻造。
不要扯什么人文道义，咱们蓝星出去的各个都有人皇旗，虽然冒着黑烟是吧，但是这些修仙者的灵魂可都好好的保存下来了。
要知道，这种等级的存在灵魂中蕴含的“营养”是肉身的几十上百倍，蓝星玩家可是相当有道德的没有把这些灵魂也转换成供自己成长的养分。
最多也不过就只是把这些灵魂送给仁仁灵魂回收站，然后每天都从回收站回收一点点“微不足道”的资源而已。
你也别管这些灵魂在仁仁灵魂回收站里过得怎么样，总之没死就对了。
在这样的种族战争中都还保护着对方的灵魂而不是直接杀了对方。
这样的仁义，这样的道德，他真的，我哭死。
但是我们蓝星都这么道德和仁义了，你个修仙者却不识好歹，现在竟然都开始反攻至高天了，谁给你们的胆子？
啊？什么？是炼金文明给的？
哦，不好意思打扰了。
总之现在就是这么个情况，由于爱丽丝的轮回影响，当前的时间节点是炼金时代拖着破碎之环撞到无底深渊怀里自爆的时候。
然后呢，炼金时代的这群不想活了的疯批突然发现时代变了，疯批游戏不见了，反倒是多出来了一堆长得像是东方修仙者一样的怪人。
而且那群怪人那个疯劲啊，真的是一言不合就要砍人，有时候说着说着就把自己队友的脑袋砍了。
就在大伙疑惑的时候又突然发现东方修仙者的领导者，也就是奇迹不见了，再一查，发现群星和命运也都不见了。
知道一些“命运计划”内情甚至资助过这个计划的高层全都若有所思，然后赶紧找个地方藏了起来。
他们知道，无论这场博弈最后的胜利者是谁，总之先藏起来，绝对不能因为站队错误这种低等问题把自己好不容易重来一次的生命又给送出去了。
但是在这个时代理性尚存的高层只是少数，更多的是被真理冠冕逼疯的疯子。
在过去他们被高层的领导者们压着，所以这个世界也还算正常，至少还能运行。
但现在所有高层集体跑路，一个没剩下，外置大脑全没了，更严重的是没了真理冠冕这款游戏的庇护，这些可怜虫全都脸贴污染，大伙的理智自然也就全没了。
于是这些被秩序真理逼疯的可怜虫就自然而然的和那些修仙者们混到一块儿去了。
但还别说，这些家伙融入的还真挺快，现在就已经学会了在聊天的时候给自己好朋友的脖子来上一刀，卡在骨头缝里的时候还会笑嘻嘻的把刀取下来和好朋友继续聊天。
如此疯癫的一幕是李明月亲眼看到的，而且是他刚刚传送过来的时候看到的。
如此血腥和滑稽的一幕李明月却笑不出来，甚至没有对这群疯子自己干掉自己队友的喜悦。
这些人确实是疯了，但是他们的技术和能力可都没疯。
一个在高压之下几乎通关游戏的疯癫文明，而且还不是庄梦蝶时代的那种不停死又不停活的导致刷不了级的循环状态。
用一个简单的说法就是，这些活到现在的家伙都是精英中的精英，哪怕仅仅凭借身体素质和战斗本能就是极其强大的 boss。
也正是因此，那锋利的砍刀才会卡在好朋友的骨头缝里无法更进一步。
更麻烦的是李明月还在这些疯子之间看到了一些他相当眼熟的知名“轮回者”。
轮回主神原本应该是计划将这些轮回者直接投放进迷雾世界，直接绕过世界树屏障从内部破坏。
但原本的计划失败了，高级的强大轮回者都进不去，所以他们决定混到修仙者的队伍中，直接从外部攻破至高天屏障。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这些轮回者中有很多良善之辈，他们看不惯那些已经疯癫的修仙者，并且还在试图感化或净化这些疯子。
只是可惜，感化和净化的前提是对方有脑子。
显然，无论是修仙者还是炼金时代的可怜虫都没有这种东西。
于是这两方就率先掐起来了，甚至都忽略了至高天屏障这个主要任务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