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
我开始发挥自己的记忆力优势。
虽然龙虎斗用上了三副牌，但是在沈好博洗牌时，我还是记住了三分之二的牌面变化顺序。
通过已经发出来的牌，我大概能断定，接下来会出现什么样的牌面。
两个龙之后，应该是两个虎。
赌徒嘴里经常说的一种红蓝线路图，两室两厅。
我5万押虎。
樊星辰立马10万押龙，笑道：“依我看，不是两室两厅，而是两室一厅。”
“你不用跟着我的感觉走。”
“董航，我赌你今晚牌运不如我。”
“为啥？”
我表现出来的恼火，很大程度是故意的。
可我的确有点烦这小子。
“我和丁圆肯定是要赢的，如果你也赢了，输钱的人就变成了涌哥和沈公子，这不科学，啊……”
樊星辰的脸，被唐涌轻轻扇了一下。
他捂着笑，讪笑说着：“涌哥，我……”
“你闭嘴，玩牌要安静。”
唐涌迟疑之后，10万押龙。
他应该不在乎这一局输赢，只是想押在我的对立面。
丁圆5万押龙，放下钱时，故意给樊星辰身上靠了一下。
樊星辰随之说道：“沈公子，我和丁圆谈上了，你不介意吧？”
“一点都不介意，我和丁圆已经是过去式了。等将来你俩如果能结婚，我随礼100万。”
“沈公子财大气粗，应该随礼1个亿。”樊星辰说着。
沈公子轻笑看着他：“你晓得自己在说什么，你的脑袋值那么多钱？”
樊星辰讪笑着，不敢继续调侃。
或许他会想到，段位不如对方，开玩笑都必须是限制级的。
第四局。
龙5，虎K，果然出来了两室两厅的路子。
我一个人赢。
唐涌、丁圆、樊星辰都输。
按照约定，闲家赢抽水3%.
沈好博非常认真赔付，嘴里说着：“董航，好眼光。”
“运气也就一般。”
我心里不免忐忑。
难道沈好博早就知道，我是老千，而且善于记牌？
不应该……
他更有可能是随便这么说。
接下来的一个多小时。
我继续发挥记忆力优势。
夜里十一点多，我已经赢了300万。
路上我就想好了，今晚赢两三百万就够。
可是提前达成的时刻，便是想到了去超额完成目标。
几个人的现金超过了三千万，我赢五六百万也没什么。
这时候。
玉石店老板宋路终于来了。
看起来，他的脸色昏暗，心神不宁，站在地上，腿都是软的。
唐涌轻淡看着他：“遇到了什么事，怎么这么慢？”
“才得到消息，丰收古董行苗丰登死了，我给他媳妇去了电话，安慰了一下。”宋路说着，找位置坐了下来，装钱的皮箱放在身边。
唐涌漫不经心说着：“我也听说了，手里不少好货的苗丰登死了，好像是服毒自尽。”
“是。”
宋路紧紧抿住嘴巴，似乎不敢多说。
但他还是忍不住，又说，“谁来到这世上都不容易，我是那种人畜无害的人，就想一直活着。”
坐庄的沈好博，微蹙眉头看着他。
“你的话让人搞不懂，你也想喝药？”
“我喝酒，不喝药。”
“你以为，苗丰登的死，与我有关？”沈好博戾气问道。
“不是，我没这么想，真没有……”
宋路嘴唇哆嗦，身体也在抖动。
沈好博冷声道：“如果你要玩，就拿钱下注，如果不想玩，就滚。”
“来都来了，肯定要玩。”
宋路打开皮箱，拿出来几十万，码在身前。
在我看来，宋路的表现有点过激，这对他来说不是好事。
而之前，他们的老千团队，一直是段辉、杨蓉跟沈好博接触，宋路参与过沈好博的牌局，但彼此不算熟。
宋路是老千，但他的千术甚至不如段辉。
这种场合，给他几个胆子，他也不敢出千。
继续龙虎斗。
赢钱的，是我，还有坐庄的沈好博。
凌晨一点多，我再次完成了新目标，赢到了600万。
沈好博赢400万。
唐涌、丁圆、樊星辰、宋路都输钱，合计输1000万。
其中樊星辰输钱最多，超过了500万。
他的嘴巴又开始絮叨。
说什么，有了新泡友，应该戒赌一段时间。
丁圆悠悠看了他几眼，明显对他的说法不满。
自己甚至就连情人都算不上，只是泡友？
丁圆居然朝我看过来：“董航，如果你愿意泡我，我立刻跟樊星辰分手。”
“咱不是一路人。”
我心说，跟你，我有一次就够了。
看过了你的色相，体验了你的滋味，不需要再来一次。
凌晨两点多。
樊星辰带来的600万，输光了。
“车里常备600万赌资，第一次全部输光，真干净！”
输了这么多钱，樊星辰想必很痛苦。
他老爹也不过就是两三个亿的档次，不算大富豪。
唐涌大概保本，笑道：“如果你想继续玩，我可以拿200万给你。”
“先不玩了，我的原则是，一旦自己带来的赌资都输光了，绝不借钱。”
“好习惯，借来的钱，一般没法翻本。”
唐涌看似说牌局。
至于他的言外之意是什么，我有点听不懂。
像是在敲打樊星辰，不要得意忘形，有的女人不能碰？
樊星辰退场了。
沈好博不想继续坐庄，笑看着我：“董航，你来坐庄？”
“算了，玩牌我不喜欢坐庄。涌哥，要不你来？”
“你第一次跟沈公子玩牌，他希望你坐庄，你就给他一个面子。”
“也好。”
再次换了三副新扑克。
我拿走了六张大小王，然后开始缓慢洗牌。
我都觉得，自己的双手足够笨拙。
就是不知道，沈好博怎么看。
一直坐在几米外沙发上的黑蝴蝶怎么看。
洗牌的过程，我有点过分，几乎记住了所有的牌面。
这样的记忆力，有时候会吓到自己。
沈好博切牌之后，剩余部分不足三分之二。
我问：“要飞牌么？”
唐涌、丁圆、沈好博都要求飞牌。
连飞五手，龙龙龙龙龙。
这路子，可以勾起玩家无限幻想。
沈好博一声叹息：“知道出长龙，我第三手就要上100万了。”
我笑着提醒：“沈公子，单注限红20万。”
“晓得，这里不是濠江大金圆和紫罗兰。”
第六局。
沈好博认准是长龙，押龙20万。
丁圆犹如之后，押龙10万。
唐涌押虎10万，笑道：“曾经风靡濠江的斩龙团，就是这么玩的。”
丁圆戏谑道：“涌哥，据说斩龙团有你一个朋友，输钱输到了山穷水尽，跑来京城找你借钱。
你送了他一个大皮箱，可是打开后，里面就一个字条，用楷行草隶篆各种字体写着傻逼二字。”
“有这么一回事，我不是跟他幽默，而是劝他远离赌博。濠江的大赌场，规则和算法有利于赌场，而且很多贵宾厅，可能会有猫腻。”
唐涌笑看着沈好博，“至少有三个斩龙团，折在了你家的大金圆娱乐场，还有你家的两个贵宾厅。输掉的钱，合计超过了10个亿。”
沈好博讪笑着：“区区10个亿，不值得身家煞费苦心去做局，如果斩龙团看准了路子，赢多少便是拿走多少。无奈与沈家上千亿的现金流比起来，斩龙团的底垫太少了。”
沈好博忽而笑眯眯看着我：“弄他几百亿，生活才有趣！董航，发牌！”
我很自然的发牌。
但是，我出千了。
本来应该龙赢，但我让虎赢。
龙应该是梅花K,但是变成了方块5.
虎应该是黑桃7，但是变成了黑桃q。
当着魔都沈公子的面出老千，我多少都有点紧张。
我收走了沈好博20万，丁圆10万，然后给唐涌赔付。
从沈好博的表情去看，他并没有发现我出老千。
如果真发现了，就算不打算叫开，他的表情和眼神也会有所变化。
之后。
我根据闲家押注情况，灵活出千。
坐庄不到两个小时，又赢了四百多万。
一不小心，这场牌局，我赢了上千万？
似乎赢太多了，我心里渐渐凌乱。
好在清晨了，牌局随时都可以散场。
为了拖延时间，我去了洗手间，蹲在马桶上，抽着烟，盘算一千万赢利的用途。
等我从洗手间出来，牌局果然散场了。
不同的玩家，不管输还是赢，都在整理自己的钱。
用过的十多副扑克，已经扔进了纸筒。
沈好博看着我，爽朗笑道：“恭喜啊，你赢了一点，日后你去魔都或者濠江，带你参加更大的牌局。”
“输赢要看牌运，如果我跑去了魔都和濠江，可能就没这么好的运气了。”
“去过魔都么？”
“暂时还没去过，我的活动范围，基本都在京城。”
“年轻人，一定要多出去走一走，看一看。十里洋场烟花地，风云际会上海滩，沪上被人成为魔都，是因为民国时代，沪西和租界群魔乱舞……”
沈好博谈笑风生。
提到了曾经的公共租界和法租界，以及虹口，沪西……
忽而，他的手机响了，来电显示是杭城。
他接起电话，短促的工夫，脸色几次发生变化。
他抬起了左手，悬空片刻，然后就开始狂抓自己的脑袋。
“死了几个？”
沈好博脸色惨白，嘴唇抖动问道。
对方说了什么，听不清楚。
但我和唐涌都知道，白蛇夜总会，老蓝针对司马家的行动，成了！
“你们都是一群废物！我命令你们，尽可能封锁消息！有什么动向，随时通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