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把牌。
我用对8带K赢了。
洗牌的时候，我笑道：“小对子都赢了大几百。”
“董航，如果让你妈看到你这个样子，她会怎么想？”大头感慨着。
我将手里的扑克拍到了桌子上，起手就给大头脸上打了一拳。
没怎么用力，可大头和椅子都是侧移了出去。
“我草，嘴巴都给我打出血来了！当你是朋友才跟你这么说话！”
“大头，我也当你是朋友，但是，当我面你不要提王莲那个女人！”
“怕你了，以后记住了。”
大头挪动椅子坐过来，揪了纸巾擦拭嘴角。
我很正常的发了牌，然后起身离开了棋牌室。
身后，何立强问道：“哪个王莲？”
大头说道：“金融街，大企业副总王莲。如今，王莲在京城的人脉非常厉害，据说靠山是萧家，特殊年代父辈建立起来的交情……”
棋牌室里，哪怕早就知道王莲身份的人，都是跟着一起惊呼。
“董航居然有这么牛逼的老妈？”
一直在我的面前炫富的吴保发，询问的声音像是惨叫。
我心里想到的只能是，不管王莲多么厉害，都跟我没关系。
去了客厅的洗手间，我又检查了一番，确定没有摄像头，这才开始慵懒洒水。
等我回到棋牌室。
吴保发、杨蓉、何立强已经飞了。
就剩了林婵、我、大头。
大头闷了200，而林婵明牌跟了500.
我拿牌看了一眼，飞了。
大头继续闷200，说道：“知道你是董航对门的林婵，巴蜀第一美女，第一次跟你玩牌，给你做点贡献。”
“巴蜀盛产美女，我这种老女人根本排不上号。”
林婵又跟了500.
“你不老，正是一个女人最好的年龄。”
大头提牌瞟了一眼，喊道：“开牌。”
林婵亮牌，AA6.
“你赢。”
大头让所有牌友都看到了他的牌。杂牌236.
吴保发一阵怪笑：“哥们，你是奇才啊，最大一个6，比牌？”
“如果林婵是杂牌235这种，我不就赢了吗？”大头耸肩说着。
杨蓉强调：“我家里的牌局，杂牌235不吃豹子，最小就是最小，豹子就是牛逼！”
这把牌。
大头稍微得瑟，就输掉了上千。
不管他父母有多少家底，可自己可以支配的钱，肯定比不上拆迁户吴保发。
吴保发在家里能做主，就算他把钱都糟蹋了，他媳妇也只能眼睁睁看着。
但是大头糟蹋干净了自己手里的钱，又从父母手里要不到钱，就可能走上另外一条路。
林婵洗牌的时候。
我心血来潮问大头：“你女朋友罗紫琪去了哪里？”
“房山陪着她爸妈呢，暂时不搭理我了。”
大头落寞说着。
他肯定也不想继续溜冰了，只是难以戒断。
吴保发好奇道：“哥们你怎么回事，嗑药？”
“差不多吧！”
大头瞟了他一眼，叹息道，“牌友们都不要学我，那东西沾染上了就戒不掉了。”
牌局进展中，牌友们也在给大头出谋划策，如何才能戒断？
居心不良的杨蓉，说出来的话反而最有道理：“监狱肯定比戒毒所管用，进去待几年，出来就戒断了！”
大头也没怎么生气，苦笑道：“如果因为这个自首，警察也会把我送到戒毒所。”
“那你犯点别的事！”杨蓉调侃道。
“要不我自首，说聚众赌博？”
“你丫神经病！”
杨蓉顿时就不高兴了。
段辉走了进来，愠声道：“别找麻烦，要不然我手底下的兄弟帮你戒赌，一个人如果脑袋被拧下来了，就再也不惦记那玩意儿了。”
“辉哥，知道你混得好。”
大头急忙服软。
可在我看来，如果硬刚起来，段辉还真不一定斗得过大红门葛运翔。
如果要干架，段辉能摇到的人，大概率没有葛运翔多。
如果拼人脉，段辉能用到的人，恐怕也没有葛运翔厉害。
江湖水深，一个批发文具的干翻了卖黄金珠宝的老板，不足为奇。
接下来。
杨蓉瞅准机会就出老千，赢了不少。
我没有用手法出千，但是凭借自己记牌的实力，稳中有赢。
凌晨一点多。
段辉招呼大家吃夜宵时。
杨蓉已经赢了五万多，我赢了接近两万，林婵差不多保本。
吴保发输了至少六万，大头输了大几千，何立强小赢几百。
先离开了棋牌室，去了餐厅。
围着餐桌坐下来，何立强笑道：“辉哥，今晚你家里的夜宵，明显没有以前那么丰盛。”
“最近缺钱，进货需要上千万，周转不开，要不何老板借给我三百万？”
段辉看似开玩笑，可他心里应该是真想找人借钱。
栽到了魔都沈公子手里，他和杨蓉今后的日子，那是过了一关又一关，老牛拉磨似的一直给对方创造财富。
我以为，何立强会找理由拒绝，开几句玩笑就应付过去了。
可是，何立强却认真起来：“辉哥，说句不怕得罪你的话，涉及到了上百万的钱财，我有点信不过你。比起你来，我反而更信任杨蓉。”
杨蓉急忙举杯给何立强敬酒，然后扬起脖颈，一饮而尽。
看着她的风姿和豪爽，何立强似乎是醉了。
杨蓉眸子噙泪，说话几乎哽咽：“其实黄金首饰已经拿到手了，说好了月中付款，如果违约了，按照合同规定，要额外赔偿对方四百多万。
如果强哥手里的流动资金够用，先拿三百万过来，给我应急，等九月底还给你。”
“好说，明天我就给你的账户打款三百万，你要写借条，但是不用给利息。”
何立强答应了。
杨蓉和段辉的表情都放松了很多。
又过了一关的感觉。
看在眼里，我心道，段辉和杨蓉住着豪宅，出入都是豪车，可日子真不轻松。
我差不多吃饱了，第一个离开了餐厅。
心情自然不太好。
大头不听父母的话，就让我忍不住想到了已经去世的父亲，以及试图与我团圆的母亲。
我想听父亲的话，可他不在了。
我不想听母亲的话，就像是大头？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回头看到，额头缠着纱布的大头走了出来。
“哥们赢了不少啊，两万多？”
“不够两万，对了，你离家之后住哪里？”我轻淡笑着。
“我在丰台有一处两百多平的四居，平时我大部分时间都住自己的房子。
只不过，父母哭哭啼啼跟我断绝关系，让我心里特别痛苦。我不是什么好东西，五毒俱全一个混子，可我心里一直都有自己的爹娘。不像某些人，禽兽不如。”
“大头，你是不是找死，老子好心关心你，你骂我？”
“董航，你也太敏感了，我说的是自己的现状，哪里骂你了？”
“不好意思。”明知道大头话里有话，我也不好去找他麻烦。
“我爸妈不可能真跟我断绝关系，但是罗紫琪有可能跟我分手。
哥们其貌不扬，但是在那娘们眼里就是天下第一美男子，因为哥们功夫了得，让她舒畅。
可不管琪琪多么迷恋我，她父母也不可能让她跟一个瘾君子在一起。”
大头絮絮叨叨，嘴里都是罗紫琪。
可见，他对罗紫琪也是有真感情的。
我看不上大头为人处世的方式，可是涉及到了陈浩楠这层关系，我还是想规劝几句：“你丫，去戒毒所算了。”
“不去那种地方，受罪！等一周后，哥们会挑战自我，一个人在家里就把瘾给戒了。”
大头严重高估了自己。
但是，我不想再多说什么。
林婵从餐厅走出来，坐到了我身边，小声道：“段辉和杨蓉甚至想找吴保发借钱，被拒绝了。”
“正常。”
我笑着，“吴保发担心自己手里的钱不够玩，甚至都不敢投资做生意，怎么会借那么多钱出去？”
“等会他们要百家乐，你玩吗？”林婵问。
“如果你累了，咱们回家算了。”
我心道，比起玩百家乐，我更想赶紧回家收拾你。
其他人从餐厅走了出来。
何立强喝了不少酒，喊道：“给我点面子，都不许走，一起百家乐。”
“好吧，必须要给强哥面子。”
我心道，杨蓉的请求与赞美，居然让你飘到了这种地步。
回到棋牌室。
几个牌友都坐在了百家乐赌台边上。
贸易公司老板何立强，滔滔不绝说着濠江大赌场百家乐的规则。
涉及到了很多细节。
比如牌靴和切牌卡，比如应该用多少副扑克，如何去洗牌。
杨蓉的娃娃脸满是妖媚，说道：“我家里的赌台，就比濠江小两号，百家乐规则也跟濠江不同。
不用那么多副扑克，就用三副扑克，不需要另外找荷官，谁坐庄谁就是荷官。
闲家赢，不抽水，庄家赢，抽水10%.”
何立强一阵欢笑，哪怕杨蓉很过分，他也觉得很可爱。
“蓉蓉，别闹！又不是没在你家玩过百家乐，之前都是庄赢抽水5%，抽水就跟濠江一样，感觉很正规。”
“从今以后，我家里的百家乐，庄赢就抽水10%.这其实不算狠，如果你们去了缅北或者柬埔寨的赌场，有更狠的规矩。”
杨蓉拆开了三副扑克，每副牌都去掉了大小王。
因为扑克多，洗牌看起来有点笨拙。
但是，手法却都是玄机。
我漫不经心看着杨蓉的双手，调动脑力，尽量让自己多记住一些牌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