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岁？
李小福轻吸一口气。
在他的眼里，这女子长相和身段，是个豆蔻年华的少女无疑。
但行为举止，确实和孩童差不多。
“你的意思是，她原本只有五岁，短短不到半个月内，就长大了？”
中年男子凄凄惶惶道：“大人，不止下民小女如此，我们村一百四十八口人，过去一年中，已经有二十一人都是这般模样，最后逐渐...”
说道此处，男子哽咽不止。
片刻恢复后。
“最后逐渐老死。”
男子说完，便又充斥着希翼眼神望向李小福。
但李小福此刻却是眼神如寒冰，全场扫视众人，一股寂冷再次笼罩。
“说谎。”
“大人，我没有！”，男子惊恐不已：“我岂敢在这等事情上撒谎！”
李小福冷声道：“若你所言不虚，这等怪异事件为何不上报护卫队？”
而中年男子脸色一僵：“大人，我们报了的啊，县里的护卫大人来看了一眼，说这是病！”
“非是我们冒犯护卫大人，而是我们请了十里八乡的所有郎中，都没看出所患何病。”
“我们又前往两界山求取土地爷爷庇护，哪成想！仅仅踏上几个台阶，他就直接老死了！”
说罢，中年男子不再言语，俯伏在地。
似乎在等待着李小福回应。
而这番话语，却是让李小福内心起了波澜。
听这意思，这个县城的护卫似乎有些不管不顾的意味？
不。
他目前还未遇到如此不负责任的护卫。
根据他的接触，护卫们虽对身边钱财、女人或者其它资源来者不拒。
但对鬼祟妖魔，也都是上了心的。
这男子的话，他自然是半信半疑。
他更在意的是，中年男子后面的信息。
两界山他倒是听说过，在河边县临近的两个县接壤处。
便是两界山。
上面居住着两个县城的神灵土地爷。
换句话说，比如河边县归英山土地爷，两界山土地爷的管辖范围更大。
李小福眯缝着眼，看着地上男人的后脑勺，丝丝白发从中冒了出来，映衬出和他年纪一丝不合的意味。
陷入思虑。
踏上台阶，便直接老死？
他忽然想起当初从不死之村出来的一幕。
但想来，这两者多半没什么关系。
“是季坤道人？还是鬼祟妖魔干的？”，他默默思忖。
若是季坤道人，那么不难解释这里的测灵人会亲自前来。
若是妖魔鬼祟，即使是他，这么近的距离，寻迹才发现端倪。
这也就是为什么护卫下来视察却一无所获。
李小福估摸着，当时那护卫估计也找不出其它的缘由，只能归结为疑难杂症。
思来想去，李小福觉得是有必要在此地停留几天。
关乎愿力点，他向来谨慎。
哪怕是绝字级他都要尽可能的收取。
...
“起来吧，详细告知我你们村子的信息，着重回想下当初那道人除了挑选那两个人，还做了些什么...”
...
李小福这才明了，男人名叫赵大柱，远威县上坡子村人，距离河边县足足千里之遥。
上坡子村世代为农，位阶下民。
和大多数村落一样，妖魔鬼祟事件极为少见。
但就在那季坤道人来过后，村子里的人就开始以这种诡异的方式陆续死人。
目前他们的状况就是，护卫无法断定原因，鬼祟无法找出。
整个村子，似乎在朝着无法避免的毁灭中前进。
期间，他们也请过所谓的“专业人士”，但很多都只是打着幌子的江湖骗子。
为此，本就拮据的众人，损失了不少钱财。
本以为上坡子村的人就此默默接受命运。
但在见过李小福后，又让他们重新燃起希望。
为此，他们默默准备拿出村里所有的东西。
...
“大人，就在前面了。”
赵大柱手一指。
李小福随之一望，但见一座废弃的方寸大小的泥塑土地庙邸，孤零零的立在前方。
周围并无任何人家。
李小福近前两步，才发现这木屋甚至没了顶盖。
破败腐朽的气息从中传来。
这庙邸和李小福之前见过的庙邸不同。
它仅有不到一间木屋大小。
这是人间界普遍的做法，除了土地爷爷本尊居住的庙邸。
有些村落或大户人家，都会在附近修建一座小型的庙邸，以供瞻仰祈灵。
...
李小福驻足，凝声道：“你说那道人进去过，待他出来后，你们再也进不去了？”
赵大柱立即答道：“是啊！那日道长选了两个人，本欲离开时，突然他改变方向，来到我们村专门供奉的庙邸，他进去后我们也不敢靠近，之后他出来一声不吭就离去。
紧接着不到一刻钟，测灵大人就现身了，后续护卫队也匆匆赶来。”
之后的事，就是细细把问村民。
李小福继续发问：“当时测灵人做了些什么？”
“测灵大人就说那道人很危险，叫我们不要再进入这庙邸。”
说到此处，赵大柱无奈苦笑：“我们哪能进得去啊，还靠近都做不到...”
李小福无言。
他起步，迈着步伐朝着前方几丈远的庙邸走去。
赵大柱忙道：“大人！您可要小心，我们村有人被...”
但当李小福已经站在庙邸面前，距离门槛仅不到一尺远时，他又悻悻的闭了嘴。
同时他内心雀跃起来：“我们有的救！有的救！”
村里的人，可是距离一丈远时，就会被什么东西无声远远弹开！
为此已经重伤了好几个人。
而当他看到李小福似在沉思，之后迈步进去后，他的心噗通加速几乎提到了嗓子眼。
...
“果然如此！”
漆黑有神的瞳孔正垂视着面前供奉的东西。
这泥塑的土地爷爷已经极为破败，年久失修。
你身上涂满了漆黑的墨。
【寻迹!】
李小福眼中，光景骤变。
本是憨态可掬的泥塑土地爷爷，竟变了一副模样。
举目怒睁，龇牙咧嘴的望着自己。
惊的李小福急忙运转金刚之躯！
但当他发现这副模样仅仅是在寻迹眼中才得以窥视，又放下心来。
说到底，这只是一个泥塑。
“墨水？这是...那死老道干的吗？”
李小福默默思忖。
这庙邸周围有结界，里面又是这副样子。
他想不通这是何意。
继续扫描。
嗯？
突然间，供奉的案桌上的那袭香炉引起了他的注意。
很熟悉。
李小福绝对见过。
他在脑海中急速的搜索。
片刻后。
“原来如此。”
李小福想起了，这类似香炉的器具，就是之前初次见到河边县测灵人时测试自己的东西。
配合测灵香，用以测试鬼祟。
面前的这一只，似乎小了一号。
此外，他还记得，这测灵炉似乎还具备镇压功能？
他将这香炉拿起，转动着观察起来。
炉子整体为古铜泛旧的颜色，香炉外表雕纹沟壑间，沾满了尘土。
香炉盖略微缺损。
他将这香炉端在手掌之上。
取下了盖子。
顿时间，一股难以言喻的气味扑面而来。
他对准炉口，里面有燃烧过后的痕迹。
细细看去，但见一抹黄符边角耷拉在炉子底部。
“这符是死老道烧的？”
李小福隐隐猜测，这应该是那季坤道人，用了不知道什么秘法，夺了这村子人的生机。
大概就是这样了。
他轻叹一口气。
准备将这炉子放下。
蓦然间！
他觉得自己似乎不大对劲。
片刻间，一丝白发从他的头上冒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