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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初二,天刚蒙蒙亮,张献忠便迫不及待地将众将召集过来。

营帐内,气氛凝重,众人面色严峻。

张献忠双手背后,在营帐中来回踱步,眉头紧皱。

沉声道:“洪承畴如今在各处调兵遣将,而我们在邠州只有两个军团,五万人马。

我打算……”

刚要安排军队部署,影卫队长急匆匆地进来禀报:

“大帅,大事不好!

四川巡抚从夔州府、叙州府、重庆府、保宁府、顺庆府、遵义府、龙安府调兵十几万,可能是要进攻我们!”

此语一出,众将皆惊。

张献忠猛地停下脚步,目光如炬,紧盯着影卫队长,问道:“消息可确切?”

影卫队长喘着粗气,拱手回道:“回大帅,千真万确!

探子亲眼所见,各府兵马已经在集结。”

孙可望一拍桌子,站起身来,大声说道:“大帅,咱们不能坐以待毙!”

艾能奇也跟着说道:“是啊,大帅,得赶紧想个应对之策。”

张献忠略作沉思,缓缓说道:“诸位莫慌。

影卫速速去查探敌军的具体动向,务必准确无误。”

影卫队长拱手领命:“是,大帅,属下这就去办。”

营帐内,张献忠面色阴沉,双手紧握着拳头。

邠州要防洪承畴,四川要防龙文光,如今两面夹击。

“如果以潼川现在的兵力,单独面对龙文光,还是有把握,但是邠州就扛不住洪承畴了。”

张献忠忧心忡忡地说道。

孙可望紧皱眉头,来回踱步,着急地说:

“大帅,这可如何是好?

咱们不能顾此失彼啊!”

艾能奇一拳砸在桌上,愤愤地说:

“这洪承畴真阴险,本来兵力就比我们多的多,还叫上四川巡抚龙文光!”

张献忠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说道:

“大家都先别慌,让自己冷静下来,才能想出个周全的法子来。”

潘独鳌沉思片刻,拱手说道:

“大帅,依末将之见,要不咱们从潼川抽调一部分兵力支援邠州?”

汪兆龄连忙摇头,说道:

“不可啊,若是抽调潼川的兵力,万一龙文光趁机进攻……。”

张献忠既不想放弃邠州,也不想失去已经占领的遵义和六个直隶州。

此刻,他在营帐内焦急地来回踱步,双手时而握拳,时而摊开。

“邠州链接着绥德和葭州,我们现在的主要收入都是靠这两个州,放弃他们就等于砍掉自己的双脚。

而我一直以来就想占据四川,四川易守难攻,只要能拿下四川,那么这天下就有我们的一席之地。”

张献忠眉头紧锁,语气沉重地说道。

孙可望站在一旁,神色焦虑,说道:

“大帅,这可真是两难的抉择啊!

邠州不能丢,可四川也不能放过。”

潘独鳌沉思片刻,拱手说道:“大帅,依属下看,咱们可否分兵两处,一部分坚守邠州,一部分进攻四川?”

刘文秀上前一步,说道:“大帅,要不咱们先集中兵力守住邠州,等局势稳定些,再图谋四川。”

秦虎瞪大了眼睛,说道:

“那四川咋办?

我们好不容易趁官军不备才占据遵义和直隶州。

现在放弃,以后想打回来就难了。

赵大牛着急地说:“哎呀,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到底该咋办嘛!”

徐以显仿佛想到什么:

“大帅,要不我们跟李自成结盟,这次洪承畴目标又不单单只是我们。”

赵谦反驳道:“哼,李自成还不是心怀鬼胎,能靠得住吗?”

张献忠双手叉腰,长叹一口气,说道:“难啊,真是难!但无论如何,本帅都不会轻易放弃。

邠州是咱们的根基,四川是咱们的未来,都要保住!”

就在众人一筹莫展之时,影卫队长再次急匆匆地跑进营帐,单膝跪地,大声说道:

“大帅,最新情报,龙文光的军队已经出动了。”

这次前线的影卫探查清楚,杨展为统帅总兵、曾令为副总兵,携带十五万兵马,另外成都还有十万兵马没有行动。”

张献忠脸色骤变,大声喝道:

“密切关注!

弄清楚他们的目标,最好能知道他们的军事部署!”

营帐内的气氛瞬间紧张到了极点,众人的目光都紧紧盯着张献忠,等待他的下一步决策。

张献忠看着地图,愁容满面,目光在地图上的各个标记点来回移动,手指无意识地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着。

良久,他像是终于做了什么决定,猛地抬起头,目光坚定而决然。

看向周铁蛋,说道:

“铁蛋,你从宿卫营抽调一万二,并入四个军团,每个军团三千,剩下四千人负责护卫在我身边。”

周铁蛋拱手,声音洪亮:“末将领命。”

张献忠紧接着看向艾能奇和张大受,大声说道:

“艾能奇、张大受

第三军团立刻前往邠州,听从李定国的号令。”

艾能奇和张大受齐声应道:“末将领命。”

然后又对着孙可望和章孟估吩咐道:“孙可望、章孟估,带第四军团回防遵义,见机行事。”

徐以显还想说点什么,但是看到张献忠表情严肃,嘴巴张了张,没说什么。

和潘独鳌、汪兆龄、赵谦齐声说道:“是,谨遵大帅命令。”

“天气恶劣,道路都是冰雪,你们注意行军安全。”

他们知道这是大帅对他们的关心:“请大帅保重。”

说完他们转身就离开,去准备物资,准备拔营。

张献忠目光扫向第五军和第六军将领,厉声道:

“第五军、第六军,趁官军还没来,抓紧训练。”

龚济民、白文选赶忙拱手领命:“是,大帅!”

张献忠深吸一口气,双手背后,再次看向地图,喃喃自语道:“这一战,只许胜,不许败!”

众将领神色肃穆,气氛紧张而凝重。

上前一步,说道:“大帅放心,我等定当竭尽全力,不辱使命!”

张献忠微微点头,说道:“好,都下去准备吧,尽快出发!”

众将领纷纷转身,步伐匆匆地离开营帐,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恶战。

张献忠喊来影卫,大声说道:

“把与官军接壤的遵义、潼川、嘉定的地形沙盘摆出来!”

影卫们闻声而动,迅速将沉重的沙盘抬进营帐,小心翼翼地放置在张献忠面前。

张献忠紧盯着沙盘,目光锐利如鹰,手指沿着三地的山脉和河流的走向缓缓移动,口中念念有词。

“这遵义之地,多山多林,其间小道纵横交错。

这处山谷狭窄幽深,是设伏的绝佳之地。

两侧山峰高耸,利于藏匿伏兵,若官军从此处来犯,必让他们有来无回。”

他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指在沙盘上比划着。

“再看这潼川,河流众多。

这条河水流湍急,河道曲折,官军若要渡河进攻,难度颇大。

可在对岸布置连弩弩、投石机和火炮,趁他们渡河时给予痛击。”

张献忠眉头紧皱,目光专注。

“还有这嘉定,城外有大片的竹林。

竹林茂密,道路复杂,官军一旦进入,如同陷入迷宫。

我们可在林中设下陷阱,安排精兵伏击,杀他们个片甲不留。”

张献忠沉思片刻,自言自语道:

“官军究竟会从何处进攻呢?”

他双手抱胸,在沙盘前来回踱步。

这时,张献忠看到廖晋中在门口走来走去:

“你在晃悠什么?”

“大帅,这次大战可否让末将戴罪立功。”

看着他可怜巴巴的样子,张献忠开口说:

“你觉得官军会从哪里进攻我们?”

“依末将之见,官军极有可能从潼川进攻。

那里地势相对平坦,利于大军行进。”

张献忠停下脚步,看了他一眼,说道:

“看来你这是有备而来,但也不可掉以轻心,遵义和嘉定也不能放松警惕。”

“大帅所言极是。”

张献忠又转向沙盘:

“若官军从遵义来,山谷中的伏兵要隐藏好,待他们进入中段,再发起攻击。

同时,派人截断他们的后路,让其进退不得。

你让钱勇去遵义,让他留在遵义帮孙可望布置。

“是,大帅,末将这就去安排。”

张献忠继续说道:

“若是潼川,河边的防御工事要加紧修筑,火炮提前拉过去,隐藏好。

这事你一会让李福去办。”

“明白,大帅。”

张献忠目光坚定,说道:

“至于嘉定,竹林中的陷阱要布置巧妙,让官军摸不着头脑。

你让孙礼去找铁蛋,带一千宿卫营,前去布置。”

“末将定不辱使命,按照大帅的吩咐做好部署。”

说完,匆匆离开营帐去安排。

张献忠独自一人,依旧紧盯着沙盘,思考着可能出现的各种情况,准备着给官军以沉重的打击。

与此同时,顺庆府广安州,军中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氛围。

时不时传来官兵们此起彼伏的抱怨声。

“军饷军饷不发,那么冷又不发衣物,这日子可怎么过!”

“是啊,家里老小还等着钱过日子呢,这叫什么事儿啊!”

“天天卖命,连件保暖的衣服都没有,手脚都快冻僵了!”

中军大帐中,曾英眉头紧蹙,对着杨展说道:

“大人,这道路许久未修,再加上冰雪覆盖,实在不好走。

士兵们都在抱怨,大炮沉重,道路难行,我们现在一天能走五十里路就已经不错了。

而且防寒衣物不足,不少士兵都被冻伤了。”

杨展坐在椅子上,面色凝重,双手不停地揉搓着,说道:

“我又何尝不知,可你也知道上面那些人都是什么德行,克扣军饷,贩卖物资。

现在大军出征拿不出物资,我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大人,再这样下去,军心不稳,如何作战?”

杨展叹了口气,站起身来,说道:

“我这就向上头再去催催,你先安抚好士兵们的情绪。”

“是,大人。可士兵们已经等不及了,天天嚷着要说法。”

这时,一名士兵匆匆跑进营帐,单膝跪地,说道:“大人,外面有几个士兵冻得晕倒了!”

杨展一惊,连忙说道:“快,带下去救治!”

“这都成什么样子了!大人,不能再拖了!”

杨展咬咬牙,说道:

“我即刻修书一封,派人送给巡抚大人!”

说罢,走到桌前,奋笔疾书。

写完后,将信递给一名亲信,说道:

“务必快马加鞭,亲手送到巡抚大人的手上!”

亲信接过信,匆匆离去。

杨展望着营帐外阴沉的天空,心中满是忧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