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姐备这么多东西,难不成是要送去给沈公子?”祝白薇陪着姨娘来永福院,就瞧见永福院内,长姐正亲自备行礼。
用竹子编制成的行李箱内,有着干粮、酒水、茶器、文房四宝,甚至连驱虫药都备下。
曲姨娘坐在一旁绣着花样,她正准备给郡主和一双儿女绣身里衣。
往日里无事,曲姨娘是万万不会来永福院的,可如今,女儿亲近郡主,曲姨娘也经常过来这边,呆的久了,才发现郡主为人很是平和随意。
“郡主备下的东西精细!”曲姨娘瞧了眼笑道。
沈白薇看着那好几箱子东西,脸上却没有任何高兴之色,反而低着头闷闷不乐起来。
祝卿安仔细想了想,却觉着没有什么遗漏,让嬷嬷们将东西送去沈府。
“长姐对那沈公子可真好!”祝白薇不情不愿的嘟囔了句。若是以往,祝白薇定是不敢说出这样的话来,如今她是打从心底里将祝卿安视为姐妹,这才会显露出几分女儿家的小性子。
当然,这也是祝卿安故意纵容之下的结果。
“怎么?醋了?我对你不好?”祝卿安转身,捏了捏二妹的脸颊,发现二妹终于长了些肉,捏着手感好极了。
“长姐对我自然是极好的,可是...”祝白薇羞的红了脸,想要说什么却又不知该如何说。
这些时日,不提长姐送来的那些精致珠钗胭脂水粉衣衫,甚至还特意指导自己功课,她自是知道长姐的好。
“白薇,郡主心里有数!”曲姨娘从针线上移开目光,神色里是一如既往的娴静。
“我去趟沈府,姨娘和二妹在这里坐会!”祝卿安说着,就带着浮光和望舒出了门。
“还生气呢!”曲姨娘带着女儿回到曲园,发现女儿还是一脸的不愉快。
“姨娘不知,那沈公子对长姐有多过分,真是糟蹋了长姐对他对一腔真心,我不是生气,我只是为长姐不值!长姐这般好的姑娘,世上哪个男子不该感恩戴德的捧着爱着!”祝白薇气的一屁股坐下。
曲姨娘叹口气,她拉着女儿的手,语重心长道“郡主是个有主意的,她和沈公子的事情也不是我们能够看明白的。但是姨娘有一点很清楚,那就是郡主不会沉迷于情爱不可自拔,若那沈公子真的不是良配,郡主定不会委屈了自个!”
祝白薇心里虽还有疑虑,但是想起往日里长姐对自己的教导,从不让她将未来托付在一个男人身上,更是劝她要自个自立,长姐能这般教导她,想必长姐自个心里也很清楚。
祝卿安的车驾停在沈府门口,望舒跳下马车去和门房说了声,声明是永福郡主来访。
门房一听是永福郡主,连忙将人请入前厅,而后去请主人家去了。
“郡主稍等,公子正在接待客人,一会就来!”嬷嬷让丫鬟先呈上茶水,伺候在旁。
祝卿安点头,如今沈时新出发在即,想必很有好友都会前来相送,她自然是理解的。
坐了有一会,就连手边的茶水也是换了两遍,却依旧不见沈时新的身影。
若沈时新被好友牵绊住脚步也就罢了,可据祝卿安所知,今日沈家主母在府中,却不见前来待客。
心下虽有些不快,到底也明白沈母是不喜自己,她也不想勉强,今后和沈时新成亲后,关起门来过他们的日子就好。
“不知沈公子会的是什么客?我家郡主就不是客?若是不欢迎,我家郡主时间宝贵的紧,还等着入宫陪太后娘娘用晚膳呢!”望舒冷笑着看着那嬷嬷。
嬷嬷挤出笑容,连忙告罪,神色更是惶恐。
祝卿安看了眼浮光,只是一个眼神,浮光就立刻明白,悄悄的退出前厅。
只是片刻,浮光就又回到前厅,而此时祝卿安已经没了什么耐心,若不是浮光回来,她也是准备离开。
浮光板着一张脸,凑到祝卿安耳边低语,只听浮光越说,祝卿安脸上的笑意就越深。
她的目光落在那嬷嬷身上,明明眼里还含着笑,可嬷嬷却是吓的眼神左右摇摆。
“沈公子招待客人,招待的竟然是一个云英未嫁的姑娘?”祝卿安将茶盏轻轻一放,却吓的嬷嬷“扑通”一声跪下。
“郡主赎罪,公子他的确在待客!”
祝卿安不想和一个下人去争执什么,直接起身就准备朝沈府后院而去,嬷嬷一瞧祝卿安的架势,生怕事情闹大,起身就准备去报信。
可,嬷嬷人还没从前厅走出,望舒就直接扯住那嬷嬷的胳膊,将人给按在地上,威胁道“敢在郡主面前阴奉阳违,你有几个脑袋!”
浮光在前带路,祝卿安莲步轻移,脚步很慢,裙角纹丝不动,清透漆黑的颜面里,跳动着愤怒的火焰。
沈府后院避雨亭内,远远的就瞧见坐在那里的三人。
可不就是待客的沈母、沈时新,还有所谓的客人李悟。
李悟今日戴着面纱,眼眸落在沈时新的面容上时,含羞带怯,露在面纱外的肌肤泛着粉红。
“李姑娘真是有心了!”沈母看着李悟,眼神里都是满意。
她也是过来人,怎么看不出李悟看她儿子的目光里都是倾慕,但是她不仅仅没有阻拦,甚至还暗中撮合。
在沈母看来,李悟家世清白权贵,最重要的是,看着格外好拿捏,而不是像祝卿安那般,高高在上。
“这次多亏了沈公子,若不是沈公子,我这张脸怕是就毁了。”李悟说着,又看了眼沈时新,眼里荡着春。
李悟曾经对沈时新并未动过任何心思,她只知晓沈时新生的俊秀,且洁身自好,可当她被祝卿安羞辱,在街头想要一死了之的时候,是沈时新如同一束光出现,是他将自己从祝卿安手中救了下来,也是她劝自己莫要想不开,更是他为自己寻来上等的伤药,让自己免于毁容。
这样好的男子,李悟沦陷了。
哪怕她知道沈时新是祝卿安的未婚夫,可那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