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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任由色彩丰富的蝴蝶围绕在身边,眼神担忧的落在对面的古渊与裴粹身上。

“蛮荒之地的城主可能与六皇子互相勾结到了一起。

中了这种蛊虫的人,会非常想吃肉!”裴纯非常小声的喃喃自语。

这种症状,与上辈子那群食人的蛮荒之地百姓是多么相似。

结合刚才哥哥看见肉就要抢的动作,她是不是可以认为……上辈子,蛮荒之地的所有百姓,都不是自愿成为吃人的怪物的。

对面,古渊一直用手掐着裴粹的手腕,另一只手封住裴粹身上的穴位。

拿出一把匕首在手腕处来回比划。

然后他动作停顿半晌,低头看向裴粹:“建议闭上眼,若不然,明和估计连自己这身血肉都不想要了。”

裴粹一脸痛苦的闭上眼睛。

他已经能想象到待会儿要发生些什么了。

古渊见此没忍住,露出些戏谑的意味:“骗你的,明和,睁眼吧。”

裴粹还没什么表示,裴纯已经上前,敲了古渊的下巴一下。

古渊嬉笑一声,在裴粹的认真注视下,一点点割开他手腕。

不知为何,从他手腕处流出的,竟然不是红色鲜血,反而是黝黑粘稠的膏状物体。

古渊在一边开口解释:“这种蛊虫名为兽肉蛊,是食尸蛊的一种食物。

在西疆,食尸蛊是专门用来处理人类尸体的。

兽肉蛊能让食尸蛊更好的消化掉人肉。”

说着,他手指再次用力,从裴粹的手腕中挤出一些黝黑膏状物体。

“最重要的是,中了兽肉蛊的人,万万不能吃肉,吃了肉以后,蛊虫入脑,神仙难救。”

古渊话音落下,裴粹手腕处的伤口,便逐流淌出红色血液。

他眼神微眯,由着小红在裴粹的脖颈处猛地一咬。

瞬间叼住裴粹的颈间血肉,将他的毒液注入进裴粹的脖颈处。

裴粹身子也随着小红的动作僵硬起来,袖口处,好似有什么东西,在长衫的遮盖下极速逃窜。

顺着手腕处的伤口落在地上。

裴粹看了一眼,发现掉在地上的,是一块看上去像黑色太岁一般的东西。

落到地上的时候还微微弹跳了一下。

就在这时,小红松嘴,他的身子也能动了起来。

他眼神落在地上那团东西,止不住皱眉,心底又恶心又嫌弃,像是吃了苍蝇般,干呕一声。

裴纯默默给他倒了一杯水。

然后接过小红,揉了揉它又鼓起来的肚子。

“辛苦了。”辛苦小红吃了这么多她二哥的血,还要大着肚子,一脸餍足的自己消化。

裴纯用拇指一边搓着小红的脑袋,一边若有所思的看着地上的这团脏东西。

古渊看见了,解释道:“这东西就是兽肉蛊遇见水的样子。”

“所以你不让我去城外那群人面前,就是因为这个兽肉蛊?”

古渊表情变得慎重,沉思半晌,才摇头:“那些人身上的蛊虫也有催发吃肉欲望的作用。

但与面前的兽肉蛊却不一样。

他们身上的,可比咱们面前的这种蛊虫要厉害非常多。”

裴纯也皱起眉头。

城外那群人的状态,与她上辈子见到的食人族差不多,有神志,有智慧,脑子十分清醒。

而中了兽肉蛊的二哥,则是完全没了意识,控制不住自己,见到肉就上来抢夺。

城外那群人身上的蛊虫到底怎么回事!

裴纯纳闷的脑袋都开始痒了起来,但还是没忘帮二哥的手腕包扎伤口。

“这蛮荒之地可越来越有意思了。”她轻声喃喃。

“会蛊虫的城主、得了疫病的百姓、中了蛊的食人族、还有颇为怪异的城主府。”她一句一顿的挨个盘点。

“明澄,疫病不是天灾。

还有,你漏了城外莫名脏兮兮的河水。”古渊补充。

裴纯莫名:“疫病不是天灾?河水又怎么了?”

“河水中也有蛊虫,也是一种我从未见过的蛊虫。

是那蛊虫身上带着疫病,这才传遍了整个蛮荒之地。”古渊将白色布巾帮裴粹绑紧。

又补充了一句:“但现在疫病肆虐的时间太长,就算刚开始是蛊虫作祟,可现在不知道死了多少人,又被吃了多少人。

早就不单单只是蛊虫的原因了。”

裴纯目瞪口呆:“就一天而已,你怎么发现这么多东西的!”

裴粹也感到震惊,他身为郎中,在外头看了不少病人的症状,可却还没古渊知道的多!

古渊神秘一笑。

自从出了京城以后,他面上的表情比在京城内鲜活了不知道多少。

颇有种鸟儿挣脱了令人窒息的笼子,自由的在天空中展翅翱翔的感觉。

身上满满都是无拘无束的恣意。

裴纯很喜欢。

“看来是有人在研究新的蛊虫呢。”古渊没解释。

想到那位花白胡子的秦大人,笑了一声。

声音之中都是兴味。

听上去非常想亲自会会这位秦大人。

裴纯感受到了,莫名觉得古渊现在又有点危险。

啧,怎么回事,他之前也是这般疯的来着吗?

古渊帮裴粹包扎好了以后,转头看向被丢在地上已经破碎的被子。

确定上面没有蛊虫的痕迹以后,这才挥手赶蝴蝶到了地上那一块儿黑乎乎的太岁上。

蝴蝶们你一口我一口,不过瞬间便将地上蛊虫吃了个干净,消失在天空上。

“哥,走,去我与古渊的屋子中休息去。

现在府内情况复杂,咱们还是不要分开的好。”

更何况她晚上要去夜探东跨院,没有哥哥在屋内打掩护,万一了露馅了怎么办。

裴粹这回不敢睡了,疲惫的捏了捏额头,最后还是收拾好自己的包袱。

跑到了裴纯与古渊的屋子内——打地铺。

不是裴纯让他睡的,是他自己要求的,主要是他被今日这群蛊虫弄的心中有了阴影。

实在受不了在狭小的木床上,被子包裹住他的感觉。

所以才自己要求睡地上。

幸好,妹妹与妹夫非常照顾他,将从马车上带来的褥子全都给他铺在了地上。

非常厚实,上面再盖一件衣服,也不会冷。

晚间。

裴纯在二哥的黑脸之中,换上夜行衣。

朝跨院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