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媚娘听到黄羽安慰的话,心里不禁一阵苦笑。
她自己的亲生母亲和姐姐对她冷漠如斯,而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宫女却懂得关心她。
这种反差让她感到无比的悲哀和无奈。
武媚娘平复了一下心情,然后向黄羽问道:“武夫人和贺兰夫人已经歇息了吗?”
黄羽点了点头,回答道:“是的,她们已经歇下了。”
武媚娘轻轻叹了口气,接着说道:“那本宫也该就寝了。”
说完,她便转身回到寝卧休息。
第二天清晨,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了武媚娘的脸上,她缓缓睁开眼睛,伸了个懒腰。
这时,武顺和杨氏走了进来,看到武媚娘醒了,武顺便开始向她倾诉起这些年在贺兰家所受的委屈和不如意。
武顺语气激动地说:“妹妹,姐姐我自从嫁到他们家后,日子过得十分艰难。我的婆婆总是欺负我,认为我嫁给他们家是高攀了,可若不是父亲去世得早,以我们家的地位,她贺兰越石想娶我,还不一定能娶得到呢!”
武媚娘静静地听着姐姐的诉说,看着眼前娇嗔的姐姐,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天真无邪的神情,就像是一个完全不了解世间疾苦、不知道何为苦难的少女。
已经三十多岁了,却还能这般娇滴滴,想来贺兰越石定是十分宠爱她,对她呵护备至,才将她惯成这副模样。
武媚娘轻声叹道:“姐夫应当很爱姐姐吧。”
武顺听武媚娘提及自己的亡夫,不禁悲从中来,泪水潸然而下,哽咽着说:“他在世时确实待我极好,可如今他已离世,他的母亲,也就是我的婆婆,整天紧盯着我,不许我回娘家,总怀疑我勾引别的男人,妹妹啊,姐姐实在是忍受不了啦!呜呜呜呜!”
毕竟是亲姐妹,武媚娘见姐姐在自己面前哭诉,心中怎能不疼惜?
想到这些年武顺一直被杨氏宠溺,性格远不如自己坚毅。
武媚娘忙柔声安慰道:“姐姐别哭了,若你在贺兰家过得烦闷,我每隔几日便召你入宫小住几日便是。”
武顺轻轻擦去眼角的泪水,轻声说道:“妹妹,就让姐姐留在宫中陪伴你吧,这样一来,我们可以时常聊天,我也能更好地照顾你和小皇子。”
杨氏接着说道:“媚娘,你姐姐说得没错,有她在宫中照顾你们母子,我这个做母亲的也能放心些。”
武媚娘思量,尽管亲情已经淡薄,但武顺毕竟是自己的亲姐姐。
即使彼此之间的感情不如普通姐妹那样亲密深厚,但她应该不会做出伤害自己的事情。
于是,武媚娘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说到底,这一切都是因为儿时的武珝内心深处对于亲情的那份深深的渴望,使得她最终放下了心中的防备。
她哪里会想到,就是自己的亲姐姐,不但不帮着她,还在背后捅她的刀子。
此时的武顺,暂时还没有捅武媚娘的刀子。
她完成了她认为如今最重要的事情,那就是,让武媚娘同意她住在宫里。
她来的时候就知道自己一定会成功的。
诚如她的母亲杨氏说的:“媚娘是你的亲妹妹,这世上只有你与她是最亲的血脉,她不帮着你,还能帮着谁?你放心,娘一定会让她同意的。”
现在她只需要卖卖惨,哭几声,媚娘就同意了,她心里对武媚娘这个妹妹,依然像儿时一样的不屑。
皇上竟然会喜欢这样的武媚娘?
难道仅仅是因为她出众的容貌?
若论美貌,自己比媚娘更甚,不是吗?
她心里忽然觉得,做李治的昭仪竟然是如此容易的事情。
达到目的后,她站起身来,装作若无其事地说道:“妹妹,这蓬莱宫的景致真是不错啊,姐姐我想去四处逛逛。”
武媚娘微微一笑,温和地说道:“姐姐先别着急,用过早膳再去吧,等会儿我让白月陪着你一起去逛逛。”
武顺娇俏地回应道:“好吧!那我就听妹妹的安排啦。”
李治下朝后,便迫不及待地前往蓬莱宫。
当他远远望见“武媚娘”和白月正在蓬莱宫的凉亭中时,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喜悦之情。
此时已进入暖春时节,大地万物开始复苏,而“武媚娘”的脸上也浮现出笑容。
李治见状,欣喜地对王福来说:“朕将武夫人和贺兰夫人接入宫中真是明智之举,她们的到来让媚娘心情愉悦了许多。”
王福来自然没有李治那样的好眼力,他低下头微笑着回应道:“还是皇上目光敏锐,奴才看不清楚呢!”
李治轻声笑了笑,继续朝着凉亭走去。
一路上,他都制止遇到的宫人,不准出声向他文安。
李治走到近前,正欲从背后环抱住眼前的佳人。
然而就在这时,白月急忙跪地说道:“贺兰夫人,快来拜见皇上!”
武顺眼中闪过一丝厌恶,但她很快掩饰住情绪,
就差那么一点点,皇上就抱住她了!
现在她只能转身,跪下行礼:“臣妇见过皇上!”
李治伸出的手悬在半空,尴尬不已。
他差点将武顺当成了媚娘。
仔细一看,姐妹两个确实长的相似。
只是眼前的武顺,显的更加的娇柔软弱些。
李治收回自己的手,说道:“原来是贺兰夫人,朕以为是媚娘呢,快起来吧!”
武顺缓缓地站起身来,动作轻柔的生怕惊动了周围的空气一般。
她的声音低柔而婉转,如同春日里的微风拂过耳畔,轻轻地道:“臣妇谢皇上。”
接着,她微微抬起头,大大的眼睛如秋水一般,看了一眼李治,随即又快速的低下头去,轻声说:“媚娘在殿内,她让臣妇在宫中住下陪她,所以臣妇便出来适应一下这里的环境。”
李治听到武顺说是武媚娘让她住下的,嘴角不禁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温和的笑容,点头道:“这样也好,有贺兰夫人在宫中陪伴,媚娘也会开心一些。”
说着,他迈步向前走去,武顺则跟在他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