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李承乾如此羞辱,李泰双目赤红,咬牙道:“李承乾,别逼我,若是真拼起来,胜负手还未知呢!”
李承乾微微一笑:“那就试一试,看看到底是谁受伤,谁丢命!”
“怎么样,敢么?不敢的话,我可走了哦。”
李承乾嘻嘻哈哈的,显然是没有将李泰当成一盘菜,李泰面色铁青,很想冲上去给李承乾一拳,可是仅剩的理智却告诉他,不能冲动,小不忍则乱大谋。
李承乾嗤笑一声:“真没劲儿。”随后便带着武媚娘回宫了。
看着李承乾远去,李泰心中有口郁郁之气,实在是不吐不快。
“啊啊啊……”
他仰天长啸,壮怀激烈,尽情着发泄自己心中的怒火。
“李承乾,你等着,终有一天,我会亲手砍下你的脑袋!”
好巧不巧的,李二此时也刚好路过,正好听到了李泰的怒吼,本来明媚的心情,此时变得阴郁起来。
“青雀,你要砍谁的脑袋?”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李泰只感觉浑身发凉,心中打怵。
完蛋了,他感觉自己被死亡包围了。
满腔的怒火,在此刻瞬间烟消云散,变成了数不尽的惊恐。
李二虽然亲手结果了自己哥哥和弟弟,可是他却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够和睦相处,不要走他的老路。
李泰机械的转过身子,看着李二脸色阴沉,眼神直勾勾的盯着自己,只感觉后背一阵发凉。
“父皇……您,您什么时候过来的?”
李二沉着脸走到李泰面前,甩了李泰一个嘴巴子。
“我问你,你要砍谁的脑袋?”
李泰战战兢兢:“儿臣……儿臣谁的也不砍……刚才儿臣只是一时冲动,有口无心,有口无心的……”
然而,他的这般解释,并没有让李二信服。
“有口无心?”
“青雀,你让朕太失望了!”
“承乾可是你的亲哥哥啊,你竟然这种话都能说出口?”
李泰知道这次闯大祸了。急忙跪在地上,鼻涕眼泪一块流。
“父皇,您听儿臣解释……”
可李二根本不给他机会。
“住口!”
“还有什么好解释的?朕听的清清楚楚,真真切切!”
“哎,都怪朕,一直对你太过宠爱,导致你恃宠而骄,目无尊长,眼下自己错了在先,竟然还委屈上了?”
“这次必须要好好惩戒你一番,不然的话你是不会悔改的!”
李二不断摇头,心中对李泰无比失望。
“来人,将青雀带到立政殿门口,抄写《论语》一百遍!”
当长孙皇后看到沉着脸和哭哭啼啼的李泰的时候,整个人是凌乱的?
这……什么情况!
刚才兄弟间你掐我我掐你的,现在父子间又鸡飞狗跳上了?
她看向哭哭啼啼的李泰,很想问一句。
怎么都有你?
看李泰哭的可怜,长孙皇后还想为他求情,可在知道事情缘由后,也是对着李泰摇了摇头。
李泰感觉完了,难道自己要在同一天失去了李二和长孙皇后的宠爱么?
李承乾前脚刚到东宫,后脚便听到了李泰的遭遇,不禁有些同情起这个倒霉的便宜弟弟了。
他们都笑你,偏偏你最好笑!
这件事同样在朝堂上下传来开了,所有人都从中接收到了一个信号。
那就是魏王李泰,不再像从前那样得宠了。
这也就表明,东宫那位,地位愈发稳固。
之前暗中与李泰暧昧的官员,收到消息后纷纷惊慌起来。
他们支持李泰,无非是觉得他有希望继承大统,可是现在他的希望愈发渺茫,让他们不得不慎重起来。
要不要对东宫示好?
还是等局势再明朗一些?
下注过早,风险大,可下注太晚,也就没甚意义了。
愁啊!
长安城,徐府宅院。
徐惠坐在闺房窗前,手中拿着李承乾为她写的《青玉案—元夕》,睹此物,思那一人。
自从上次与李承乾一同郊游后,她便忍不住的回味那一天的光景。
下一次,又会是什么时候才能和李公子一块游玩呢?
吱扭。
突然被打开的房门打断了她的思绪,只见一个丫鬟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嘴里不停的叫着不好了不好了。
“小蝶,什么事这么慌张?”
小蝶上气不接下气道:“小姐,不好了,温家大公子,上门来提亲了……”
“什么?”
这个消息如同晴空霹雳一般,让徐惠呆愣住了。
好一会儿,她才缓过来:“怎么会这样?”
“父亲明明答应过我的,只要我能夺得庙会比试第一,就不会逼我嫁人,他怎么会失信于我?”
“小姐,温家聘礼五千贯钱,夫人听了,不顾老爷反对,已经答应下来这门亲事了。”
徐惠的心沉入谷底,以她母亲的为人,为了这五千贯钱,做出这等事,倒也不意外。
当初她不正是看中了温家的地位权势以及富贵,才想让自己嫁过去的么?
徐惠着急向前院走跑去,若是温家之人还没走,那她便将话说个清楚明白!
这门亲事,她不同意!
到了前院,温家之人早已经走了,只留下了一院子的聘礼。
徐父面色戚戚,并没有因为这诸多钱财而高兴,反而不停的唉声叹气。
看到徐惠后,感觉如鲠在喉,叫了一句惠儿,便是自感无颜面对徐惠,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后,窝囊的转过了身子。
徐母眼下可是高兴的紧,她这辈子可从来没见过如此多的金银玉器,一会儿打开这个箱子瞧瞧,一会儿打开那个箱子看看,真是忙的一塌糊涂。
看到徐惠,甚至还笑呵呵的招呼徐惠一起帮忙。
“惠儿,怎么样,娘给你找的这门亲事,如何?”
“瞧瞧,这出手,是何等的阔绰?”
“你啊,以后就等着享福吧,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听着徐母的笑声,徐惠只觉得分外刺耳。
“母亲,将这些聘礼退回去吧,我是不会嫁给温家那纨绔的!”
听到徐惠的话,徐母停止了手上的动作,眼神不善的盯着徐惠。
“你说什么?”
“不嫁?”
“惠儿,你莫非去那书院学傻了?”
“你可知道,如此金龟婿,多少人家的女子想抢破头的嫁给他都没机会?”
“如今温公子那么喜欢你,是你的荣幸,你怎么恁的不识好歹?”
“温家有权有势,人家跺跺脚,整个长安城都得颤一颤,咱们徐家能攀上这棵遮天树不容易,容不得你在这里胡闹!”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和你爹已经同意这门亲事了,这件事,没得商量。”
“三天后,温公子娶你过门,你早做准备!”
三天?
徐惠气的胸膛一阵起伏。
徐母功利,她早就知道的,可是却从来没像现在这样厌恶过。
“母亲,我说了,我不嫁!”
“你若执意要嫁,那女儿唯有以死明智!”
看到女儿以死相逼,徐父急忙转过身子:“惠儿,你可千万不要出那般傻事。”
随即又对徐母道:“这门婚事,既然惠儿不愿,你又何必苦苦相逼,我看不如……”
然而徐父话还没说完,便被徐母给骂的说不出话来了。
“你给老娘死一边去,她不过是吓你一吓,你倒是当真了?”
“若是今天被她用命拿捏,日后还得了?”
徐母看向徐惠,道:“你这不孝女,上的什么书院,那些圣人道理都吃进狗肚子里去了,难道不知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
“我与你父辛辛苦苦将你养大,现在怎么滴,觉得自己长大了,翅膀硬了,想要反抗了?”
“我告诉你,不可能!”
“这门亲事,你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
徐惠感受到一股前所未有的窒息感,眼泪簌簌流下。
徐母软硬兼施,堪称变脸达人,突然又换上一副和善的样子,语重心长道:“惠儿,我这都是为了你好,以后你就明白为娘的良苦用心了。”
“来人,将小姐带回房间,不准出房门半步。”
“屋内再去两个丫鬟,千万别让小姐做出什么傻事来!”
徐母一声令下,直接将徐惠软禁在了房间之中。
看着封闭的大门,徐惠心中充满了绝望,可是任凭她如何拍门,都没有任何回应。
一连两日,徐惠滴米未食,滴水未进,整个人肉眼可见的消瘦了许多。
看守她的嬷嬷担心她再这么下去,身子吃不消,急忙将事情报告给徐母。
听到徐惠竟然如此决绝,她也是愁的头疼。
倒不是心疼女儿身子,而是担心明天无法成亲,那到手的聘礼飞了。
“夫人,要不让小蝶进去劝劝小姐,她与小姐关系最好,没准能劝动小姐。”
为了避免明日成亲出意外,所以看押徐惠这两天,徐母将原来伺候她的下人全部换了。
“眼下也只能这样了。”
入夜,小蝶端着饭菜来到徐惠房间,看到她形容枯槁之样,顿时心疼的泪花在眼眶打转。
“小姐,你吃点东西吧,你这个样子,小蝶心疼……”
万念俱灰的徐惠听到小蝶的声音后,急忙转过身子,她拉住小蝶的手,恳求道:“小蝶,现在只有你能帮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