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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陀镇虽然不大,但地处要塞,许多来往的商队在此停留,带来了繁荣的生机。

温封寒一开始并未答应,但祝筝一句“你一走,队伍里全是我不认识的人,实在很害怕。”成功说服了他。

温封寒将有些累赘的祝筝带到了镇上的客栈,开了间客房,就撇下她一个人去办事了。

突如其来的宽松让祝筝精神紧绷又兴奋。

昨夜她细细想了一番。

盛京回不回得去,其实并不是最要紧的。

要紧的是她需要让容衍知道她还活着。

容衍肯定没有那么好骗,不可能随便一具尸体就将他糊弄过去,他那样的脾气,一旦发现有人作假,定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不找到她绝不会作罢。

祝筝昏迷了月余,这段时间容衍大约已经找遍了盛京,倘若已经出发在找她的路上,那封寄往盛京的信,便无法再知会他。

一天之前,绝望的祝筝想过自己去驿站买马,单骑走也要走回盛京。

先不说路途迢迢她一个人身无分文,怎么可能回去,只一旦脱离了敕西守边的军队,她四处奔波漂泊,和容衍极有可能在路上错过。

所以,她暂时只能跟温封寒待在一起。

自然不能坐以待毙,得想方设法留下线索,让容衍知道她在敕西。

祝筝从手腕上脱下自己的血珀手串,拽开串着的金线,将血珀珠子拆落下来。

一共十二颗珠子,分开装进十二个小布袋里,然后找来一张纸,分成细小的纸条,每张上都盖上小风筝的章,同珠子装在一起。

祝筝拿着珠子,在塔陀镇找到个商队,拿出来同他们议价,商队的人眼劲儿利的很,一眼看出这是御贡成色的血珀。

祝筝装作不懂行的样子,只卖了一半的价钱。要少了,旁人恐怕不信这是真的,要多了,就会沦为一场普普通通的交易。

她要让商队的人觉得占到了便宜,才会口口相传,把这件事散播出去。

效仿此法,祝筝一共找了十二个商队,东西南北各不相同,将十二颗珠子全部卖了出去。

另外她还告诉商队,这样的血珀珠子还有很多,只是现在没带在身上。以后告诉别人,只要认准了敕西塔陀镇小风筝字号,就可以再来找她交易。

转眼就卖完整条血珀手串,祝筝心里空落落的。

心中默默祈祷,哪怕有一颗珠子能散播点风声也行。

她不知道这法子管不管用,只能病急乱投医,倘若她和容衍此生再不能重逢,那她就是又失去了一件跟他有关的东西。

多想无益,祝筝只怅惘了一刻钟,提醒自己眼下根本顾不上顾影自怜,她得打起十万分精神来。

祝筝回了客栈,把一身粘着的血和泥洗了个干净,抓紧时间补了个觉,好让自己尽快恢复点体力。

不多时,温封寒办完了事回来,见祝筝还在客栈房间待着,敲门叫她去吃饭。

饭食点了两碗牛肉面,堂倌上面时见着祝筝,眼色发亮地打量了几眼,额外给了一碟小咸菜。

祝筝正好奇这碟黑乎乎的菜色是什么,就听得温封寒凉声说了一句。

“仗着自己姿色过人讨方便,山野里狐狸精尚且不会如此行事。”

这番话初听很难听,细品还是很难听,但难听里又夹杂了那么几个动听的字眼。

祝筝很少在骂她的话里听到如此直白的夸赞,一时竟不知如何反应。

她在盛京时招惹过温泊秋,又前前后后婚事几经波折,再加上祖母一向只以为她们姊妹的色相拿得出手,彼时在盛京闹过不少啼笑皆非的丑事。

除了丧门星的名号外,还有许多人说她祝四是个倚颜恃色的草包千金。

她也懒得同不相干的人解释,嘲弄地笑了笑。

温封寒见她这样笑,眼神一冷,似是对她的不知羞耻更是嫌恶,轻哧道,“妖女。”

祝筝:“……”

这骂法就邪门了些。

难道在敕西多得了一碟咸菜就成妖女了?这妖女的门槛也太低了。

祝筝继续没什么波动,笑也懒得笑了。

温封寒冷着一张死鱼脸,也不稀罕多理她。

不过他的一句嘲讽提醒了祝筝,她晃着一张雪白的面容,即使带着帽子也太招摇,于是赶紧去买了点妆粉,把脸涂的又黑又黄,顺便买了身内裳,把棉袍里塞的强壮一些。

准备回营时,祝筝已是改头换面。

温封寒的视线毫不在意地掠过,像是根本没看出她有什么不同。

祝筝生怕自己乔装的不到位,问他,“我这样打扮怎么样?”

温封寒斜瞥了一眼,“难看至极。”

祝筝松了一口气,“谢谢。”

温封寒的队伍行进了一日,在一处林子里扎了营。

二人骑马追上时已近黄昏,残阳如血,刺透密密的落叶林,拉出细细长长的影子。

忙活了一天的祝筝有些疲倦,刚下马,就被人拎着腰抱的双脚离了地。

“姑娘!你何时醒的啊?”

队伍里可没人知道她是个姑娘,祝筝吓了一跳,还好听得声音,喊这句话的也是个姑娘。

祝筝打眼去瞧,这姑娘长着一对又粗又黑的眉毛,一双又圆又亮的眼睛,一副又高又壮的身板长得十分结实,能轻而易举地把祝筝扛起来。

她看起来对祝筝很是熟悉,祝筝却根本不认识,迷茫道,“你是…….?”

“对啊!你还不认识我,我叫阿依卜依娜依丽娅。”

祝筝卡了卡,艰难地学道,“阿依……力亚。”

阿依卜依娜依丽娅爽朗地笑了笑,“汉话里,就是与鹰搏击的大雁的意思,按你们中原的叫法,都喊我雁娘。”

祝筝恍然大悟,原来她就是雁娘。

“雁娘,谢谢你救了我。”祝筝诚恳道谢。

“随手的事。”雁娘拍了拍祝筝,“你的伤可比他们那些大老爷们的好治多了。”

雁娘照顾了祝筝一路,每日看着她病猫一样的小身板忧心的不行,见她恢复的这样好很是欣慰。

随军大夫有自己的营帐,雁娘带着祝筝去换药,顺便拿出了一个小包袱递给她。

包袱里是从祝筝身上换下来的衣裳,一身破了洞的赤红嫁衣,和一个血迹斑斑的鸳鸯荷包。

祝筝从来没想过自己还能见到这些东西。

她拿起荷包,手微微颤抖着立刻拆开,将里头的东西全都倒在了手上。

香丝之中,有一枚圆圆的银铃铛滚落,发出一声清灵响声。

是容衍在拜师礼上给她的双鹤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