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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大家七嘴八舌的询问,姜砚秋只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我没有加入骑射营,以后还和大家一起学习。”

说完也不管大家惊得张大嘴巴,径直走向罗思思的座位,从书袋里拿出一本册子给她,“这是你之前问我借的笔记,还需要吗?”

“要要要!”罗思思受宠若惊,拿着笔记如获珍宝,“谢谢你了。”

姜砚秋不在意地笑笑,“不用谢,就当还你昨日辛苦走一趟了。”

之前罗思思问过几回都被拒绝了,但也不是她不愿意借,而是她以前压根儿就没有做过学习笔记,学的东西全记脑子里了。

而她在课堂上写的大多是当日课业,或者话本。这笔记还是后来夫子说要抽查,她才给临时补上的。

一个上午过来,时不时地有人往她那里瞟,交头接耳嘀咕着什么。

姜砚秋这个当事人却好像浑然不知,一如往常听课写字,下学后,也是匆匆收拾好东西就离开了。

出来才知,天气骤变,早晨的晴天不知不觉地转至阴冷,灰沉沉的,像是要下雪了。

寒风迎面,她疾步走进巷子里,想要早些回家烤火。

“站住!”

姜砚秋闻声望向拦住去路的唐瑗柠一群人。

“有事?”

“姜砚秋,本小姐还以为你有多大本事呢,没想到即便你抢了第一名,校尉大人还是没有选中你。”

唐瑗柠幸灾乐祸地围着她身侧转悠。

姜砚秋不以为意地笑了笑,“不管有没有选上我,你都是我的手下败将,这一点永远无法改变。”

唐瑗柠冷哼,十分不屑地看着她,“你少得意了,听说你不仅进不了骑射营,还惹到了校尉大人。农女就是农女,上不得台面,机会摆在面前也把握不住,本小姐还真是替你可惜呢!”

姜砚秋无语望天,“我爱去就去,不爱去就不去,这与你有关吗?我看你真是粗盐吃多了,脑子中毒,闲得慌!”

唐瑗柠双目瞪圆,“你!你不想去,还抢本小姐的第一名做什么!”

姜砚秋对她的厚脸皮简直叹为观止,“谁抢了?那第一名是你的吗?一个手下败将而已,也配第一?说出来也不怕闪了你自己的舌头。”

一张口就把唐瑗柠气得憋红了脸,“不是,你又不想加入骑射营,你干嘛要抢名额?害我不能进。”

“如果你没有咄咄逼人,我或许不会让你输得那么难看。如果你没有故意给马下药,夫子就不会叫我骑红豆,我也拿不到那么好的成绩。如果你早点告诉我,第一名是进骑射营的名额,求求我,说不定这个名额啊,现在已经是你的了!”姜砚秋杀人诛心,“可惜啊,你自以为是,把一切都搞砸了。”

几句话把周围的人都听懵了,姜砚秋很少正视她们的针对,今日算是头一回听她讲这么多话,不过句句都好扎心。

唐瑗柠娇嫩的脸庞变了又变,气恼大吼,“姜砚秋,你少在这里给本小姐装善良了!你要是知道了第一名的奖金有一百两银子,你这个穷酸农女只会全力以赴。”

姜砚秋笑了笑,明眸里笑意仿若星光灿烂,“唐瑗柠你还挺聪明的嘛,你既然知道我爱财,那你去给马儿下药干嘛?你直接送我银票不就好了吗?这样啊,我有银子,你也能有名额啊!哎呀,真是可惜了,你要是早些找我,我还可以多挣点银子。”

“姜砚秋!!”唐瑗柠被她气得心口疼,竟然生出一种悔意来,她之前怎么就没想到过这个!

她越是暴怒,姜砚秋笑得就越灿烂,“这么大声干嘛,是发现你自己太笨了,恼羞成怒了吗?”

看戏的李雪珍终于从恍神中清醒过来,拉住唐瑗柠的手,安抚道,“柠柠不要听她胡说八道,我们不就是过来给她一个教训的吗?和她说这么多做什么!”

“对,都给我上,好好给这个农女一个教训!哼!得罪了长公主的人,我看如今谁还敢为你撑腰!”

唐瑗柠抬手一挥,边上围着的几个下人全都围拢上来。

只是几人还没靠近几步,就噗通噗通倒地了。

莫名其妙的变故,惊得唐瑗柠几人慌神了,“你……你对他们做了什么?”

“你猜我做了什么?”

“什么?”

姜砚秋神秘一笑,摊开手,将手上的粉末往唐瑗柠几人身上一撒!

又是几声噗通,几人全部晕倒在地。

姜砚秋拍拍手,“还得是穆老配的药,晕得就是快。”

沈黎这时才从暗地里现身,“这些人怎么处理?”

“全都绑起来,挂上牌子,扔到县衙门口去!”

“是。”

……

第二日上学时,唐瑗柠几人看姜砚秋的眼神都如见鬼一般。

真的想不通她怎么让他们那么多人,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县衙门口,还整了个认罪的牌子!要不是冬日天冷人少,她们真真是要丢死人了!

更可恶的是,这事情本就是她们先来挑事,告状也占不到理,反而还会被责罚。为了名声着想,几人也只能默默吃下哑巴亏。

这回连一直力挺唐瑗柠的李雪珍都有些害怕了,“柠柠,要不就别再招惹她了,我感觉姜砚秋很邪门。”

唐瑗柠听着,没有说话。

她身边的几人到现在还后怕不已。

“对啊,我长姐昨天也教训我了,不让我再找她茬,还说要是她起坏心思,就不是把我们丢到县衙了,而是随便找个乞丐窝。”

“要是那样,那我们可就全完了。”

“……”

姜砚秋没管那几人怎么想的,安安静静地趴在桌子上看书,其实魂已经跑空间里面去烤玉米和烤鸡了。还一边摘着鲜花,准备香料,忙得不亦乐乎。

下学时,罗思思兴冲冲地拎着书过来找她,“姜砚秋,谢谢你的笔记,你写得真好,简单还易懂。”

“不客气。”姜砚秋礼貌地笑了下,收起册子就往外走。

罗思思也跟上她,“姜砚秋,你有安芙蓉的消息吗?她走了大半年多了,也不知道现在过得怎么样了?”

“我也不知道。”想到以前安芙蓉与罗思思的关系挺好的,姜砚秋又补了一句,“她在京都上了女学,应该也不错的。”

两人说话间,已经迈出女学大门。

这时迎面上来一位陌生公子,笑着与她打招呼,“姜姑娘,真巧,又见面了。”

姜砚秋看了看他,没想起来是谁,什么时候见过了,“我们认识吗?”

那人脸僵了僵,尬笑一下,自我介绍,“在下秦梓牧,之前见过一面的。”

“哦,没印象。”姜砚秋说完,转身就走了,心里却在思忖,他身上的味道有点像是玉霄神的味道,但又不是,难道他是秦记的秦公子?

秦梓牧迈步挡住她,“姜姑娘,不知能否交个朋友?方便的话,赏脸到玉竹轩喝杯热茶。”

姜砚秋:“不方便。”

她话音刚落,身后就响起一声娇喝,“姜砚秋,你在做什么!”

唐瑗柠急急地跑上前,拉开姜砚秋,挡在秦梓牧的跟前,“姜砚秋,你别得寸进尺,昨天的事情还没和你算账呢,今天还敢来勾引我的梓牧哥哥,你要是再敢胡来,本小姐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姜砚秋白了她一眼,“不仅人傻,脑子还有病,眼神也有问题!”

她绕开二人,径直走了。

唐瑗柠气得跺脚,“姜砚秋!!……梓牧哥哥,你就这么看着那个乡野丫头欺负我吗?”

秦梓牧皱了皱眉,“是你误会了。”

“我怎么误会了!那个坏女人就是爱跟我抢东西!”唐瑗柠要气死了,怎么连秦梓牧都在帮她说话。

罗思思听不下去了,“唐瑗柠,人家姜砚秋根本就不认识你口中的梓牧哥哥,你却张口就说她勾引人,你就不怕再被教训一顿吗?要说她也是心善,换做别人,不先打你一顿都说不过去。”

“喂!罗思思,你怎么回事?她对你都爱搭不理的,你怎么还要硬凑上去?还帮她说话。”

“不是帮她说话,我是担心你啊,看在你爹和我爹是朋友的份上,才提醒你一句,你看重的,在人家眼里未必一样,别天天上赶子找虐。”

罗思思说完,也不等她回答,就扬长而去了。

她的话,气头上的唐瑗柠是半个字都没有听进去,她只听到了罗思思在说她不如姜砚秋。

倒是旁边的秦梓牧将她们的话听了进去,“听你们的意思,这位姜姑娘还挺不简单的?就是屡屡让你吃瘪的那位?”

“可不就是她嘛,这次骑射营的名额我本来势在必得的,都被她搅黄了。气死我了。”唐瑗柠抱怨道。

秦梓牧诧异,“这么说来,她的骑射术比你还厉害?”

一个农女这么有天赋?秦梓牧疑惑地望着姜砚秋离去的方向。

唐瑗柠:“……”后知后觉,自己好像无形中夸了姜砚秋。该死,好气。

“梓牧哥哥打听她做什么?”

秦梓牧想了想,还是说了,“府城出了一家鹿灵阁,抢了我们秦记香铺的不少生意,我打探到他们的东家与琼华楼的东家是同一人。不过来了玉泽县几次也没见着其人。”

唐瑗柠恍然大悟,原来秦梓牧几次三番打探姜砚秋的事情,是因为秦记香铺的生意。

“琼华楼的东家确实挺神秘的,那个姜砚秋与他的关系还不一般。梓牧哥哥还是别轻易招惹她,之前我哥与温家公子为了酒方,想从姜砚秋身上下手,结果便宜没占着,反而吃了大亏。”

“还有这么一回事?”秦梓牧听着,若有所思,想到新挖到的调香师傅配出来的香味道一直不对劲,莫非真的是因为那个东家留了一手?

若是真的,那他费了那么大劲,岂不是白费功夫?

“走吧,我们上琼华楼吃个饭再回去。”

“好的。”

知道了秦梓牧对姜砚秋不是那个目的,唐瑗柠心中也没了膈应,高高兴兴去了琼华楼。

***

姜砚秋那边,一回去就找人去查探秦梓牧的消息。

如果真是秦记香铺的人,那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肯定是因为那几位大师傅没有制作出他想要的东西了,所以还想来找真正的配方了。

“南枝,你下午把家里的那些花送去庄子上,提醒一下管事,加强庄子上的安全防患,别随便放外人进去。”

“好。”

两人刚说完话,沈黎就带着另外两人从墙外飞进院中,“让阿奇和阿远一起去吧,最近可以叫他们守在那里。”

“你的意思是,那人就是秦记的?还是冲着香料来的?”

“对。”

姜砚秋不疑有他,秦记香铺在府城规模和名声都挺大的,在这也不难打听到他们的消息,只是她之前也没有特别关注过秦家的某位公子。

“你看着安排吧。”姜砚秋与沈黎说了一声。

之前清风阁的人被凌清予带去了半数多,剩下的一些除了打探消息的,就是在经商,很多生意上的事情姜砚秋也有帮着打理,一起挣了不少银子。现在用起人来也是得心应手。

出了北泽州,其他地方的姜记粮铺也一直在慢慢拓展,而且每一家姜记粮铺都会上新一些她空间里面的稻种,那些都是由沈黎安排的人在办。

姜砚秋拿出一品阁的契书给他,“你安排几个合适的人手过去交接,原本铺子的制香师傅,愿意留下的,还留着制作店铺本有的香。至于鹿灵阁的香,到时候用我们自己的人。”

“好。”

“招牌先不必换了,也不用挂上姜记。”

“你的意思是?”

“以后再换吧!”

“明白了。”

姜砚秋扣了扣桌面,忽然想到什么,兴奋地看着沈黎,“再帮我弄一些制作蜡烛的原料过来。”

“你要做蜡烛?”

“对啊。”

“要做烛火生意?”

“不是,暂时就做着玩。”

太子不是喜欢灯火通明吗?那她可以试试把香也融进去。比起焚香,烛火用到的地方可多了。

沈黎不再多问,反正也见怪不怪了,姜砚秋总叫他弄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