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晶晶坐在那里也是百无聊赖，她深知自己今天的主要职能还是成为那两个主角之间关系融洽的催化剂，可现在依她的察言观色，她发现这个钟小姐来者不善。
不是对他们不善，而是对姜南乔。
比如说，钟灵毓来到这儿，给他们的解释是姜总从昨天因事回去之后便再也没有过来，想必是有要事缠身。
这句话乍一听没什么大不了，可如果仔细斟酌，就会发现钟灵毓是在暗讽姜南乔对工作不上心，也对顾云洲不尊重。
就这一句，陈晶晶便察觉到了不怀好意的气息。
她想了想，拿出手机，点开云见公司的直播间，对顾云洲说：“顾总，他们这里也在进行直播带货。”
这句话不含任何言语色彩，听起来就像是平铺直叙的叙述事实。
钟灵毓跟钟景淮却是猛然一震。
钟景淮讪讪道：“都是些小打小闹，上不得台面的小动作罢了，我们目前也只是简单试一试，已经打算停掉了，这实在不妥。”
“就是这样。”钟灵毓也急忙补充道：“以后就算我们公司要用这种方式带货，也绝不会用所谓的男主播来博人眼球，吸引关注，这对我们公司的形象也没什么好处。”
“啊？用男主播来直播就是博人眼球，对公司形象没好处，那怎么，该用女主播么？女主播就是对公司形象有益？”陈晶晶似笑非笑的开口，声音软软糯糯，语气却带着几分讥讽。
钟灵毓顿时一噎，下意识反驳，“不是这样，只是我们觉得男主播毕竟少见，而且评论区也总是乌烟瘴气的……”
“什么叫乌烟瘴气，钟总监该不会不明白异性相吸这个道理吧，你们公司直播间卖的可是珠宝首饰，直播间百分之七八十估计都是女孩子。
女孩子喜欢看帅哥这无可厚非啊，而且我看你们直播，公屏上很多人留言也是对那些男主播的夸奖称赞，怎么就乌烟瘴气了。
你该不会搞混了吧，我怎么记得只有在美女直播间里会看到某些恶臭男不经大脑思考的恶臭评论，还是说，你对你们公司决策层的想法很不满意？”
陈晶晶这叫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毕竟可是在鱼龙混杂的娱乐圈摸爬滚打过的人，早已经练就了一张好嘴，对付这种人，就该快狠准。
“可我们公司企业形象一直偏向成熟稳重，顾客相信我们也是因为这一点，要是太过于轻浮，会显得我们的产品也缺乏档次，让人质疑。”钟景淮见自己女儿吃瘪，看不过眼，慢声解释了一句。
陈晶晶脸上笑容一闪而过，眼底划过一丝惊讶，“啊？成熟稳重在这种情况之下的隐藏含义难道不是默守陈规？怪不得你们公司这些年销售额不断下滑，脱离市场，不尊重大众选择，难怪要被一点点抛弃。”
这几句话一出来，钟景淮那张老脸也不好看。
陈晶晶还一副失望的样子，对顾云洲说：“顾总，这二位是云见的高层管理，他们的眼界都这般狭窄，想来这个公司也好不到哪里去吧，咱们要不要考虑一下换一家合作？”
钟灵毓一张脸顿时煞白，急忙起身，“顾总，我们两个只能代表自己的观点，我们姜总才是公司的指向标，我这就请她过来。”
她比谁都明白，如果今天是她跟钟景淮两个人搞砸了这次见面，那其他人一定会将责任推到他们头上，更别说姜南乔了。
他们父女两个不能再在姜南乔那个臭女人面前抬不起头。
钟灵毓接连三个电话过去，姜南乔才接通。
“喂～”慵懒清甜的女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钟灵毓立刻命令道：“姜南乔，你立刻来公司，有件事需要你去处理。”
“噢？是么？”这个时候，姜南乔刚刚才做完拉伸，正打开投屏给自己放了一个最新热播的电影，又让人准备了瓜果点心，准备休息一上午。
听到钟灵毓的话，她第一时间猜测，这个钟小姐恐怕搞不定顾云洲，需要她去帮忙呢。
“我病了，想必你也清楚，这两天需得好好养着，医生说我不能见风。”姜南乔接过女佣准备的红枣桂圆养生茶，抿了一口，甜丝丝的味道顿时弥漫唇舌之间，相当舒适。
“你，你明知道……”
“我不知道，我走的时候，已经将手头上工作处理完了，怎么，钟总监遇到麻烦了？”姜南乔淡淡笑了笑，换了个姿势，侧躺在沙发上，实在懒得动弹。
钟灵毓气得半天不发一言，许久才道：“顾云洲来了，点名要你来见他。”
“不见。”姜南乔似笑非笑，像是已经猜到此时此刻钟灵毓的脸色有多滑稽可笑。
“你说什么？姜南乔你有没有搞错，他是你的前夫，他来公司也是为了找你的，你这什么态度，不把公司利益当回事是么？”钟灵毓气的抓狂，一张脸都快扭曲了。
“钟总监先学会说话再给我打电话吧。”姜南乔有些不耐烦，直接挂断电话，继续躺着看电影。
可没一会儿，周韵秋的电话过来了。
她说今天顾云洲去云见，也的确是为了谈合作，顾氏集团很重视这次的创业。
姜南乔心里莫名烦躁，实在不愿在这个时候去见他，哪怕是以工作的名义。
“南乔，你可能不知道，你们公司之所以近些年在走下坡路，顾氏的冷待占据很大原因，你要是想带公司飞，就必须面对顾云洲，解决问题，而不是逃避。”
电话里，周韵秋循循善诱，“再说了，你还能躲着他一辈子么，你难道要让他误会，你对他还有某种心思，因此才避开与他的见面？”
好吧，她简简单单几句话，的确说服了姜南乔。
后者无奈，叹了口气，勉强把自己从舒适区拉扯起来，换了衣服不情不愿的出门。
……
“顾总，咱们还是走吧，他们公司不大，架子倒是不小，而且思想迂腐，我实在对他们没有信心，最重要的一点，他们实在没有礼貌。”
陈晶晶声音并不算低，话一出口，钟景淮脸色就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