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小姑娘竟然被人给欺负了。
而欺负她的人还是他的家人!
骤然间,陆乘渊感觉好像有一柄长剑狠狠扎刺在了他的心脏,使劲儿翻搅划割,疼得他几乎快要喘不过气来。
“栀栀……”
陆乘渊薄唇艰难爱意的开口,他想要跟她道歉,想要向她保证。
可他千言万语的爱言还没有从唇齿间说出来,他就看到沈栀意宛如一朵带刺冰冷黑暗玫瑰一般。
抬手擦拭掉滚落在脸颊上的泪珠儿,沈栀意看向他的眼神,更是染上了几抹寒意疏离
陆乘渊听到沈栀意说:“陆乘渊同志,请你带着你的家人离开我家。”
陆乘渊深邃漆黑的眼眸,刹那间猩红氤氲,脸上的血色更是肉眼可见的变得苍白憔悴。
陆、乘、渊、同、志!
明明只有短短的五个字!
可这每一个字却都像是从十八层地狱施加到他身上的刑罚。
又可怕又绝望!
一直以来,都会用娇糯甜软的嗓音喊他“陆叔叔”的小姑娘。
此时此刻,却宛如陌生人一样喊他“陆乘渊同志”。
这意味着什么,陆乘渊甚至连想都不敢去想。
陆乘渊本来高大威猛如山的身躯,此时脆弱又可怜地轻颤着。
他眨了眨眼,强压着满腔的恐惧与痛楚,一双眼眸卑微哀求地看着沈栀意。
“栀栀,求求你……”
然而陆乘渊还没有把那句“别不要我”给说出来,沈栀意已然冷漠绝情地转身了,连一个眼角余光都不再给陆乘渊,樱唇轻启,对也来到灶房的沈知行、沈知言说道。
“大哥,二哥,我想一个人去房里休息一会儿。”
话音一落,不等众人说话,沈栀意就毅然决然地抬脚离开了灶房。
陆乘渊见状,心里一阵钝痛窒息,下意识想要去追沈栀意。
但沈知行、沈知言却一左一右,狠狠拉住了他。
邱海萍冷冷的看着陆乘渊开口道。
“陆团长,如果你没有办法保护好我们家栀意,那就请你不要来招惹她。”
“陆团长,你家里人今天算是彻底给我开眼界了。”
李兰英这时也阴阳怪气的直接喊着陆乘渊说道。
“我们栀意这人还没有嫁到你们陆家呢。你们家的人就左一个搅家精;右一个黑心肝的帽子给她扣过来。还要栀意把这一大盆鸡腿儿、鸡翅膀送给你们家。我看啊,你们陆家这门槛儿,我们沈家不踩也罢。”
陆乘渊听着李兰英这一番话,立马就猜测到他奶奶做了什么,顿时脸色难看极了。
陆乘渊知道,他现在最应该做的就是把奶奶一行人给带离沈家。
不然一会儿沈明山、许婉回来了,那他和沈栀意的婚事,恐怕就真的结束了。
陆乘渊冰沉阴翳着一张俊颜,抬眸冷冷地扫向李翠萍和钱桂花道。
“回家去。”
李翠萍和钱桂花都看出来了,陆乘渊这会儿是真生气了。
在陆家,谁都怕陆乘渊。
不仅仅是因为陆乘渊是陆家最有出息的人。
更因为陆乘渊真的很可怕。
当初李翠萍一个人带着陆乘渊、陆乘风和陆冰寒三个孩子。
村里人很多人都觉得他们孤儿寡婆,家里没人撑腰,便各种明里暗里地欺负他们。
结果没想到,却因此激怒了陆乘渊。
小小年纪,陆乘渊就敢和一个成年男人干架。
哪怕被对方打得浑身是血,伤痕累累,陆乘渊也发狠杀戮地死死咬着对方身上的一块肉,并硬生生把那块肉给撕咬了下来。
从那之后,陆乘渊一战成名,成为了这十里八村出了名的小阎王。
而如今,当初的小阎王,经过战场的洗礼,在尸山血海中活下来,俨然已经进化成了真正的地狱活阎王。
“奶奶,妈妈,你们去哪儿啊?”
陆乘风和钱桂花的孩子们,一看到李翠萍和钱桂花要离开沈家,顿时不舍慌乱极了。
陆军更是着急大声地问钱桂花。
“妈妈,你不是说大伯拿了很多肉到沈伯伯家,那些肉原本就该是我们吃的,要我们今晚一定要敞开肚皮,把肉全部都吃光吗?”
陆军这话一出,本就脸色难看到了极点的陆乘渊,这会儿脸色冰沉得好似下一秒就要滴出冰渣子来。
钱桂花尴尬又慌乱紧张极了,忙厉声呵斥陆军道。
“你这死小孩儿,妈妈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了。你……”
“都给我闭嘴!”
陆乘渊拳头捏得咯吱脆响,怒意可怕至极道。
“都给我马上回家!”
陆乘渊这话一出,尽管孩子们一个个一点儿都不舍得离开沈家,可他们更知道,他们这个大伯,是家里最最最可怕的人。
他若生气了,连他们的亲爹都会揍。
孩子们立马一窝蜂的朝家里跑。
陆乘渊冰沉冷冽的眸子扫了扫四周,结果发现之前还在沈家坝子里待着的陆乘风,这会儿人影子都没有看到一个。
这个发现,让陆乘渊顿时有种前所未有的无力疲惫感,眼底更是溢满了浓浓的失望。
钱桂花见陆乘渊真的动怒,而自家男人早就狡诈精明地逃走了。
心想她才不要这时候傻不拉几地回家,承受陆乘渊的怒火。
反正她的娘家就在隔壁村。
只有几公里路,趁现在天还没有黑透。
天上又有月亮。
她也学自家男人,现在就脚底抹油走人,今晚去她娘家住。
这样一想着,钱桂花也这么做了。
可钱桂花哪里知道,有一只接一只的蜜蜂开始在她身后聚集。
陆乘渊看着钱桂花竟然扔下自己的孩子,毫不担忧,就这么潇洒熟练逃走的背影,顿时不禁气笑了。
深吸口气,强压着满腔的怒火,陆乘渊尽可能地冷静着声音李翠萍。
“这些年,我寄给你的那些钱,你身上还有多少?”
李翠萍身体陡然变得僵硬,抬眼看向陆乘渊的表情更是充满了不满和防备。
“乘渊,你问奶奶这个做什么?难道你想惦记奶奶的棺材本?”
李翠萍最后一句反问,犹如一盆凉水,瞬间残忍冷酷地从他头顶浇淋了下来。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的奶奶竟然是这么想他的。
于是这一夜,陆乘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