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震心里一阵刺痛，想要上前去安慰一下白云，却被他狠狠地一把推开，
怒声吼道：“带着你的女儿滚！我不想看到她！”
这时，一声微弱的呼喊传来：“爷……爷……”声音十分虚弱无力，仿佛下一秒就要消失一般。
白云突然愣住了，然后惊慌失措地将怀中的少年松开。
只见楚牧艰难地将眼睛睁开一条缝，手颤颤巍巍地伸出来，但刚到一半便无力地垂落下去。
白云赶紧伸出那只苍老的手紧紧抓住垂落的手，并将其放在自己满是泪痕的脸颊上，抽泣着说道：“爷爷在！”
楚牧用尽全身力气挤出一丝笑容，“别哭，孙儿不疼的，你看我都没哭，真的一点都不……疼……”
在说出最后一个字时，整个脸庞突然狰狞扭曲成一团，身体也开始不受控制地抽搐。
白云感受着不停消散的生命气息，涕泗横流，泪水滴答滴答的落在衣襟上。
蓝色屏幕震动，痛苦消散。
楚牧神情一松，身体恢复平静，想要继续说话却发现没什么力气，口中发出一声闷哼，才虚弱的说出话来：“爷...爷，孙..儿想...求您。”
白云回过神来，连忙从储物戒里掏出来一颗丹药，放进楚牧嘴里，用手擦了一下脸上的泪水，关切的贴了上去，悲痛道：“你说，爷爷都答应你，都答应你。”
丹药入口瞬间化作流光进入身体里，身上的虚弱无力感消失。
苍白的脸上有了点儿血色，但生命流逝的速度没有改变。
楚牧回了一个纯真的笑容：“孙儿想求您，等师尊醒后不要告诉她这件事儿，就说我跑了。”
“还有孙儿想回家，想回我那个小村子了。”
“不用安葬我，给我丢那儿就行了，我想死在哪儿！”
“行吗？”哀求的话语说完，手臂跟着无力的垂落。
生命气息也消失殆尽。
在第一句话出来的时候，凌震就跌坐在地上眼泪止不住流淌，哪怕死都不想让他的长辈担心，一个人竟然能善良到如这种程度。
而白云双单手捂住眼睛，泪水无声的从脸颊滑落，哭的像个孩子一样，充满了破碎感。
缓和了好一会儿才低头看向怀里的血人儿，一生无儿无女的他，在发现楚牧品性和了解到他的天赋就将其当成了自己的亲人和希望，喜欢的不得了。
之前有多喜欢现在就有多痛苦，沉默良久才呢喃道：“爷爷答应你，我带你回家！回那个小村子。”
边说边扯下楚牧一根头发，拿在手中，反复掐诀后，口中默念：追本溯源！
头发像是有所感应，化作一道冲入天际消失不见。
白云转头深深的看了凌羽裳一眼，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怨毒，在转回来化作白芒拔地而起，消失在原地。
凌震眼神闪动，身为化神境强者刚刚的一幕全都被他看着眼里，最终只得化作一声无奈的叹息。
白云找了一千年的徒弟，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极其满意的，还因为自己的女儿死了，所有心血付诸东流想让他不恨，那绝对不可能，只能以后多照看一下了。
微微闭眼，站起身来抱着凌羽裳一巴掌抽碎空间，消失在原地。
凌羽峰.........
凌震坐在悬崖边上，看着山外愣愣出神，他将凌羽裳带回来治疗好外伤就在这里坐了半天。
此时在山峰的大厅内，凌羽裳虚弱的坐在主位上。
沐汐瑶、李映雪、钟离浩三人恭敬的站在下面，脸上带着关切。
沐汐瑶差不多和灵霄宗老祖一同回来的，一回来就将这件事儿用传讯玉简告知了同门。
每个亲传身上都有这么一块儿象征着身份的传讯玉简。
所以钟离浩一收到信息就赶了回来，李映雪则第一时间就在大厅等着了。
等了好一会儿，凌羽裳才睁开眼睛：“不死这会儿怎么还没来。”
下方三人对视一眼，尽皆摇头。
沐汐瑶两人还以为这是师尊给楚牧取的小名，就没有怎么在意。
而李映雪见凌羽裳脸色阴沉下来，急忙站出来解释道：“小师弟可能有事儿，还要晚一点儿才能赶过来。”
“也或许是白峰主让他干什么去了。”说着，小心翼翼的扫了上方一眼又低下头来，内心暗自祈祷楚牧快点儿赶过来，不然等会儿就遭了。
在灵霄宗不顾师长安危要么逐出宗门，要么惩罚去万剑山峰承受刮骨之痛。
这其中任何一个都不是李映雪想看见的。
钟离浩冷哼一声，怒喝道：“有什么事儿比师尊受伤还重要。”
“我看他八成是傍上了白峰主不把师尊放在眼里。”
“觉得师尊的死活不重要！”
沐汐瑶柳眉倒竖，咬着牙接过话：“看来以前这个家伙都是装出来的，靠着师尊榜上了白峰主竟然连师尊的安危都能不顾。”
“真是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我一直都觉得他这张脸就生的一副薄凉的样子，如今看来果然没错。”
“不是的，不是的。”李映雪焦急的连连摆手。
转头看向上方祈求道：“师尊，小师弟不是这样的，你平时都看在眼里，他的为人你是清楚的，应该是有什么事儿耽搁了，要不我们在等等吧。”
钟离浩讥讽道：“等？我们都等了多久了，哪怕是头驴这会儿都该到了。”
“怎么，难不成你喜欢上那个小鬼了，竟然在师尊..........！”
“够了！”凌羽裳脸色阴沉的可怕，抬手一巴掌将旁边的紫檀神木拍成粉碎，狂暴的威压震的大厅都摇晃了两下。
钟离浩被吓得一阵抖，撇了撇嘴角小声嘀咕道：“本来就是！”
凌羽裳气的脸色涨红，银牙在口中咬的“咔擦”作响，声音像是从嗓子挤出来的一样：“好个心性薄凉孽徒，你们一家子果然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今天我不把你送到万剑山峰，难正我山峰的规矩！”
话音传来，吓得李映雪脸色苍白的跪倒在地：“不要！求师尊开恩，小师弟绝对不是不尊师长之人啊。”
凌羽裳眉头一皱，身上灵力爆发将其击飞撞在大厅右侧，大步朝着厅外走去。
李映雪滑落下来，口吐鲜血，顾不上身上的伤势连滚带爬的追了上去。
沐汐瑶瞥了一眼怒骂道：“小贱人，竟然给你迷成这样！”
钟离浩戏谑一笑，身形闪动消失在原地，这场好戏他可不能错过，他还想看到楚牧在万剑山峰痛苦哀嚎万剑穿身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