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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赟停下筷子,接着道:“留守府的推官告老还乡,积压了一堆的案子,孤正愁找不着合适的人选。”

他笑了笑,“孤觉得,以宋姑娘的才能定能担此重任。”

宋灵淑被他这话一惊,被呛得咳了起来,忙转过头去,捂住嘴猛咳了几下才缓过来,脸都被憋得通红。

洛阳留守府的推官,仅次于判官之下,主掌推勾刑狱之职。齐王作为河南府牧兼正留守,还将洛阳分司的重要位置,都替换成了他的人。

可以说洛阳东都分司、留守府、河南府全都掌握在他一人手上,他确实可以随意任命。

但留守府内部关系较为复杂,内里以武官为重,文官主掌刑狱的只有推官一职。平日里不仅要应对都知兵马使,还有都虞侯与都押衙,寻常人没点手腕还真应对不了。

宋灵淑喝了口水,缓了缓,拱手道:“殿下说笑了,留守府推官这么重要的职责,灵淑不过会些小伎俩,不敢狂妄能胜任此职。”

“何况,长公主于灵淑有恩,灵淑又岂能弃她而去,前往洛阳。”

李赟语气认真道:“你留在西京,可未必能担得重任,朝中那帮人可不会请允许一个女子与他们同殿议事。但孤不在意世人的偏见,赏识一切有才能之人,便是女子也能当得重任。”

“宋姑娘断案细致入微,来孤的留守府任推官,再合适不过。假以时日,便是判官一职也无什不可能。”

宋灵淑呆滞了片刻,露出一个无奈又复杂的笑,忍不住抚了把脸,让自己清醒过来。这话太诱人了,如果她最想做的事之一,不是将眼前的人拖下泥潭的话,早就迫不急待接下任命,随他回洛阳去了。

可惜呀!

她看着齐王赞赏的眼神,起身揖首,微笑着道:“世人皆说滴水之恩,定当涌泉相报,灵淑未报长公主之恩,又岂能投入他人麾下。灵淑感谢殿下的赏识!”

这话刚说完,眼前的人瞬间寂静无声,定定地看着她。宋灵淑也不着急,就保持着躬身拜谢的姿势,等着眼前的人开口。

僵持了片刻,李赟面露遗憾,摇头轻叹道:“还是皇姐慧眼识珠,可惜孤晚了一步,起身吧。”

这眼神中到底有多少真心假意,她看不透,但她能看明白,齐王想拉拢她去洛阳,绝对是冲着将军府去的。

外祖父与舅舅虽然远在庭州,但戚家在朝中也颇有威望。否则,以三表兄的资历担任刑部侍郎之职,定会受到无数人的反对。

若她去了洛阳,将来齐王带兵入京,将军府定会被宫里忌惮,别说支援西京,便是与禁军相关之事也是触碰不得。

就算将军府不助齐王大业,也会令长公主不敢再相信戚家,相当于变相地削弱了长公主手上的权力。

这招真是绝,难怪他会摆出这副礼贤下士的模样,她都感觉自己要膨胀了,差点认为自己真有才能,当得此人这般用心招揽。

想通了这茬,宋灵淑都忍不住想再掐自己一把,让自己再冷静一点。

吃了他的面,差点就丢失防备心,中了他的谋算。果然不能随便吃陌生人的东西!

李赟好似看穿了宋灵淑在想什么,笑出了声,“你不愿来便算了,不过孤是真的欣赏宋姑娘的才能。”

几番试探周旋之下,面已吃完。

李赟站起身准备离去,宋灵淑起身朝他行了礼,脸上神情却毫无动然。

李赟也看明白了宋灵淑的态度,带着戏谑笑容补充道:“孤可是真心实意地请你吃这碗菌菇面。我们还会再见的!”

“马在林中,你可自行回江州城。”

说完,齐王李赟翻身上马,策马扬鞭而去,很快就消失在了眼前。

宋灵淑表情复杂地目送,心里有些五味杂陈,她没想到齐王李赟会是这样的人,这与她想象中不太一样。她在上一世见到的那个嗜杀暴虐,对权力有极端掌控欲的君王,会有这样完全不同的一面。

或许人都是多面的,从那般痛苦经历中成长起来的人,也很难不会成为极端的人。

今日见齐王,倒是令她的看法有所改观。有这等城府,又有比寻常人更强的忍耐力,怪不得他能在短短几年的时间里,便招揽一大帮能人,只手把控了整个洛阳。

不过,再如何,她的立场也是不会变的。

宋灵淑深吸了一口气,目光扫向不远处的面摊。

面摊老板似有所感,正好对上了她的目光,她咧开了嘴,抬脚便往面摊老板处走去。

“老板,你这面摊开在这样的荒山野岭,可是有什么说法。”宋灵淑笑着招手问道。

面摊老板四十来岁的年龄,脸上有着常年风吹日晒的黝实,听见眼前姑娘的话,有些郝然地抓了抓后脑勺,道:“哪有什么说法,城里的铺子咱也买不起,就住在官道旁混口饭吃。”

宋灵淑指着桌上洗好的细菇,好奇问道:“那这菇就是从这山上采的吗?”

“对的,这菇比寻常的菇都要好吃,但十分难找,也就只是俺身后这几座山会出这种菇。俺跟你说啊,也只有俺才知道哪里能找着。”面摊老板露出了得意的表情。

“这菇是俺一大早去采的,新鲜着吃最嫩口…”

面摊老板一说起菇便开始滔滔不绝,宋灵淑也不着急,听着他从菌菇,说到奇怪挑剔的客人。

宋灵淑沉吟片刻后,打断了面摊老板没有边际的话,突然问道:“刚走的那两位客人经常来这里吗?”

面摊老板说得正起劲,脱口而出,道:“这客人要求高,给钱特大方,这月里也就来过两次…”

他刚说完,立刻惊恐地捂住了嘴,随后懊恼地拍了拍自己管不住的嘴。

宋灵淑明白了,面摊老板应该是被要求保守秘密,不许向旁人提起。

她安慰道:“我与他相识,就是随口一问,你不必紧张。”

面摊老板这才松了口气,悄悄道:“俺收了他的钱,不能说,刚刚是俺失言了,姑娘得替俺保密啊。”

“这是当然!”宋灵淑不介意面摊老板的话,接着又问:“此地是靠近江州还是隋州?”

面摊老板伸手,指了指齐王刚刚离开的方向,道:“再往前走一里路就是隋州了,后边就是回江州城的路。”

原来如此,还真被她猜对了,这里就是江州与隋州的边界。

“谢谢老板!”宋灵淑拱手道谢。

面摊老板见宋灵淑要离开,忙招手叫住:“哎,姑娘若是回江州,遇到岔路口,记得走最宽的那条道。”

宋灵淑正准备进树林,诧异回头,道:“官道还能有两条道?”

“你是不知道,这条道与另一条官道不同,这里原本是通往丹县的官道,后来才开辟一条道通往江州城,故此,不熟悉此地的人,总会走错路。”

原来是这样,她就说这条官道与途经柏崖山的那条不同,原来是另一条官道。

丹县,便取自丹河水道之名。要说起丹河水道,那又是一个很难评说的故事。

“谢谢老板告知,告辞!”宋灵淑朝面摊老板拱手道谢。

随后,她转身进入了旁边的树林,看见林中正拴着一匹马。马儿似乎等候已久,见到有人进来,轻声嘶鸣,一只前蹄躁动地往前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