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
刚刚还嚣张到不行的莽卯瞬间变回小兔子。
泉月也吓傻了,忽然反应过来自己都干了什么。
莽卯不愧是上古凶兽,都这样了还能说话,一边往后退,一边小声哔哔:
“喂喂喂!怎么回事?皇宫里怎么有个天……”
最后一个字它说不出来,于是换了说法。
“怎么有个天子啊?”
泉月看傻逼似的看了它一眼:“皇宫里的不是天子还能是老子?”
莽卯同样用看傻逼的眼神回望,小声骂了句什么,而后道:“此天子非彼天子!”
或许是声音大了些,引起了萧染书的注意。
于是,涣散的目光凝为实质,精准的看了过来。
泉月:“!!!”
莽卯:“!!!”
两人来不及有任何反应。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无限拉长,天地之间只剩下了那肃杀的压迫感。
“是你?”萧染书的视线停顿在莽卯身上。
下一秒,长剑一扬。
轰!!!
风暴肆虐,惊雷四起。
漆黑的天幕雷霆万钧,齐声炸开毁天灭地!
苍穹之上有什么巨物天体在凌空而来,大得令人窒息,似乎要冲破雷网,撕裂天幕。
无数的陨石聚拢,密密麻麻的排兵布阵,黑影重重。
即将俯冲大地!
不仅仅是皇宫、皇城,整个华国的上空都是异象,那无尽的威势迅速向外扩展。
内外域的每一寸土地都被覆盖,海域、妖域、魔域、神域无一幸免。
最终笼罩整个世界!
天地间的气息开始疯狂涌动,这场异变即将打破某种平衡,激活了埋藏已久的力量。
地壳开始颤抖,大地正在嘶鸣。
地底出现了裂缝,蔓延向四面八方。
那些沉寂了千年的火山突然间冒出滚滚黑烟,岩浆沸腾,随时准备喷发。
沿海地区有滔天巨浪拍打着大地,一下又一下的翻滚,带出海底庞然巨物的苏醒。
海域。
海皇骤然睁眼,震惊的看着四周无数水中生物倒游而上。
海底的震动即将引发一场史无前例的海啸!
妖域。
妖帝狂奔不歇,率领着百万妖族守护灵脉。
灵脉莫名其妙断了啊啊啊!
天门冰墙。
姬觉修留下的剑痕‘咔嚓’一响,出现了一道深不见底的裂缝。
神域。
连着数座神殿的冰桥轰然断裂,好几座殿宇就这么直直的坠落而下,碎成烟尘。
众神大惊。
魔域。
苍麓山。
激战被打断。
魔主伏啸惊呆的回身望去,亲眼看着自己远在魔域中心的宫殿被天雷狂劈了八百下。
正要一剑横斩的姬觉修忽然动作顿住,眼中恢复了清明。
雪白山峰之巅,朱绛停下了疗伤,双手双脚趴在地上抱住自己的头。
发生了什么???
…
华国皇宫。
萧染书提剑一步步向前走着,距离莽卯越来越近。
身后的天雷滚滚就跟着她,亦步亦趋。
莽卯吓的嗷嗷大叫。
来自十万年前的上古凶兽见识广,自然看出了萧染书的来历。
莽卯万万没想到龙没遇上,竟然遇到个巫族!
还是巫族之首,大天巫。
古籍记载:巫族有灵,乃天地之子,天巫也。
莽卯真的很想爆粗口。
焯啊!!!
不是说巫族已经灭绝了吗?
不是说那位大天巫永久沉睡不会醒吗?
那眼前的是什么?
你告诉它是什么!!!
惊恐之中,莽卯如同抓住救命稻草往前一拉,死死拽住泉月的裤腿。
泉月本想溜之大吉,愣是被拉住了。
莽卯此时兔耳朵上的毛根根立起,大叫:“快制止她啊!她是你主上吧?啊?”
泉月用力踹,想把这只讨厌的兔子踹开。
莽卯急了:“你快上啊!这是你主上,不是我主上,你不上,难道让我一个兔宝宝上去劝吗?”
泉月气笑:“你?兔宝宝?”
就在两人拉扯间。
萧染书已经来到了近前,她看都不看泉月,只盯着刚刚朝天一吼惊扰她美梦的某只兔子。
莽卯:“……”
来不及了,说什么都晚了。
莽卯一屁股坐在地上,哇的一声哭出来。
萧染书无视了某只兔子的哭嚎,向前伸出了手。
但忽然。
她动作一顿,鲜血从嘴角溢出,眼前一阵晕眩。
“这肉身,真辣鸡啊……”
话落,倒地不起。
随着她的晕倒,雷鸣散去,天体回归,天地异变刹那间消失。
更古怪的是,被两只凶兽打成废墟的皇宫,也像是时间倒流了一般快速修复。
什么瓦片什么倒塌的墙,如同从未发生过一般,是一场幻觉。
昏迷的宫女侍卫苏醒,晃了晃神后满脸茫然。
即将喷发的火山沉寂下去,地底裂缝合并。
海域不再颤鸣。
妖域断裂的灵脉恢复如初。
魔域不再劈雷。
神域……
神域的影响依旧存在,断裂的桥并未修复,倒塌的神殿在地上碎成渣。
而天门处,冰墙裂缝留在了那。
萧染书倒地不起,手中长剑落地。
“主人!!!”
泉月惊叫着扑上去,哭声撕心裂肺。
跑远的白焰一个急刹车回奔,浑身散发着白蓝色火焰,眨眼间回到萧染书身旁。
“主上!!”白焰带着哭腔,完全没料到强大如斯的主上会晕倒。
莽卯则是脸色一阵苍白。
完了。
更大的篓子被它捅出来了。
要不它也晕一个?
远处枝头。
围观整场惊心动魄的赤显也嚎了一嗓子:“咯咯哒!宣太医!哦不对,轻古!!!”
听到动静的丁云阳第一时间带队赶来,立即宣了整个太医院入宫。
深夜的皇宫灯火通明。
丁慕急匆匆从宰相府赶来。
以她平日里的作风,女人入朝为官一定要盛气凌人,衣服是战袍,妆面是武器,必须盛装打扮压倒一片。
但此时,她披头散发连衣服都没换。
她抵达后的第一句话是:“封锁消息没有?”
丁云阳眼底爆发了一股狠戾:“眼下的皇宫,只准进不准出!包括母亲大人您!”
丁慕松了口气,问:“太医怎么说?”
丁云阳眨了下眼睛,气势弱了一截:“说无大碍,皇上是累倒了,气着了。”
丁慕震惊:“谁敢惹皇上生气?”
丁云阳瞥眼,看向殿外。
在那里,正有一只小兔子跪在空地上哭哭啼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