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一道惨白的闪电骤然划过夜空,伴随着震耳欲聋的雷鸣,眼前瞬间亮如白昼。
草儿吓得浑身一抖,若不是白天有事耽搁,她绝不会在这电闪雷鸣的恐怖夜晚出现在这荒僻之地。草儿满心懊悔,暗自自责不已,她下意识地紧紧握住手中的伞,壮着胆子继续往前挪动,脚步踉跄地来到一座坟前。坟里安息着的是她的父母,每年清明她都会前来祭拜。
夜深了,等了许久,雨终于停了。草儿将伞靠在墓碑旁,弯腰摆上香烛纸钱,然后静静地站在坟前,沉默不语。纸钱在风中肆意狂舞,香烛的火苗摇摇欲坠,映照着她略显疲惫的面容。
“啪嗒---啪嗒---”
这是什么声音?草儿满心疑惑地转过头。
声音戛然而止,眼前顿时一片漆黑。她内心发毛,想着此地不宜久留,连忙转头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就在这时,那“啪嗒---啪嗒---”声再次响起,而且越来越近,愈发清晰。草儿的身体瞬间紧绷起来,在这个特殊的日子,她不免胡思乱想,不敢回头,生怕看到令人毛骨悚然的景象。
突然,一只手猛地搭在了她的肩膀上。
“啊……”草儿吓得尖叫起来,声音打破了这坟地死一般的沉寂。她拼命挣扎,然而那只手却紧紧抓着她,力量大得让她无法挣脱。
“别叫!是我!我不是坏人。”一个陌生男子的声音传来。
草儿惊恐地回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张苍白的脸。
草儿瞪大了眼睛,带着哭腔说道:“你是谁?你吓死我了!这黑漆漆的,你怎么突然冒出来了?”
男子缓缓开口:“我路过,看见有光,在这大晚上的,又是这种地方,就好奇……你怎么这么晚了才来祭拜?”
草儿警惕地看着他,没有作答。
男子自知有些冒昧,无奈叹了口气,自顾自地说道:“我叫凌峰,我的妻子也葬在了这里,我------”
砰……一阵狂风吹倒了雨伞,打断了男子的话,天空响起闷雷,又要开始下雨了。
“马上下雨了,你一个姑娘家早些回家吧。”凌峰说完便匆匆离开。草儿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心情复杂,也准备收拾东西离开,却发现地上多了把精致的梳子,上面刻着奇怪的纹路,一看就价值不菲。
正当她满心疑惑时,一道闪电划过,照亮了一条小道,那是刚才凌峰离去的方向。难道:‘这把梳子是……’,她马上拿上东西往小道走去,准备将梳子还给他。
小道泥泞不堪,远不如大道好走,草儿深一脚浅一脚地艰难前行。雨开始下了,还是没有看到凌峰的身影。算了,就在她准备放弃时,前方出现一座破旧的庙宇,门半掩着,透出微弱的烛光。
草儿心生疑惑,这里居然有庙宇?她好奇地推开了门。一进去,就看到凌峰正跪在一尊神像前。
人终于找到了,她松了一口气。
草儿轻手轻脚地向凌峰走近,忽听他嘴里念念有词,好像是:“祈求……亡妻……相见……”。她轻拍凌峰肩膀,凌峰猛地一转头,显然被吓了一跳。
“这梳子,是你落下的吗?”草儿问道。
凌峰看了看梳子,茫然地摇了摇头。
就在这瞬间,庙宇内狂风大作,烛光瞬间熄灭,黑暗中传来阵阵令人毛骨悚然的低鸣。突然,一道幽幽蓝芒亮起,那把梳子竟悬浮在空中,梳子上的奇怪纹路闪烁,散发着神秘的光芒,仿佛有了自己的意识。
一个身着古旧服饰的女子缓缓浮现。她面容苍白如纸,眼神空洞如渊,死死盯着草儿和凌峰。凌峰惊恐得眼珠几乎要瞪出来,声音颤抖:“你......你是谁?”
女子幽幽开口,声音仿佛来自九幽深渊:“是这把梳子将我引来,你们逃不掉的。”她的声音带着无尽的怨恨,每一个字都像是冰冷的尖刺扎入草儿和凌峰的心中。
草儿强忍着恐惧,大声说道:“不管怎样,我们无意冒犯!”
女子冷笑一声,缓缓抬起手,一股无形的力量将草儿和凌峰紧紧束缚。他们的身体瞬间变得僵硬,无法动弹分毫。
女子的眼睛里流出黑色的液体,沿着她苍白的脸颊滑落,她阴森地说道:“无意?那你们就成为这庙宇的祭品吧!”
就在草儿和凌峰感到绝望的时候,那把梳子突然迸发出强烈的光芒,梳子上奇怪的纹路也开始如水般流动起来。女子见状愤怒地吼叫着,声音尖锐刺耳,仿佛要将他们的耳膜刺破。她的头发四散狂舞,犹如无数条黑色的蛇。紧接着,她张牙舞爪地朝草儿和凌峰扑来,双手幻化作锋利的爪子,直逼他俩的咽喉。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时,梳子上的光芒猛地闪烁旋转起来,女子的动作瞬间僵住。奇异的光芒迅速笼罩住女子,她痛苦地嘶吼着,拼命挣扎却始终无法摆脱光芒的束缚。
随着光芒旋转愈发强盛,梳子渐渐化作一道绚烂的流光,径直冲入女子的体内。女子的身影逐渐变得虚幻,最终消失得无影无踪。
庙宇重新归于寂静。
草儿和凌峰瘫倒在地,大口喘着粗气。
过了一会儿,他们相互搀扶着站起身来,脚步虚浮地往庙宇外走去。
外面的雨已经停了,只剩下潮湿的空气和寂静的夜。
他们望着彼此,眼中满是劫后余生的庆幸。然而,就在他们准备分别时,空中突然飘下一张泛黄的纸条。草儿伸手接住,脸色瞬间变得煞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