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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啊。”江璃戈莞尔一笑,也开出了自己的筹码,“本公主听闻,阆家有一酿酒秘方,若是能招到,我便只要阆掌柜的酒方。”

阆掌柜闻言迟疑了片刻,又思忖了片刻,才道:“好,三日为期。”

“不送。”江璃戈懒得再与阆掌柜虚与委蛇,淡淡一句打发了人,便带着众人进了铺子。

进门后,江璃戈并未急着与大家熟识,而是叫了松月带姑娘们前去处理伤口,而后便在风泉的带领下仔细验收起了铺子。

见此时已无外人,风泉便蹙眉将自己的担忧说了出来。

“文书上签订的月钱是五十两每月,按照规矩赔偿是三月的月钱,即一百五十两。您又答应了按照百倍赔付,那么一旦我们赌输将要赔偿阆掌柜一万五千两银子。眼下咱们根本拿不出这般多银子!”

江璃戈倒是很乐观,“只要咱们在三日内,招到一个好掌柜不就得了吗?”

“公主,阆掌柜的确资质过人,在京城能超过他的……并不多。”

“无妨,待会儿你便贴张告示出去,咱们张榜求贤。”江璃戈半点也不着急,只道:“至于这掌柜采用的决定权,便给底下的伙计们。”

“公主?”风泉听罢,只觉得江璃戈此举实在草率,“奴婢知道公主此乃一片好心,可是那些姑娘哪个有做过掌柜的经验?若是没有,岂非拿着真金白银开玩笑?”

江璃戈没有解释,而是如此问了句:“风泉,你相信我吗?”

自打之前从密林受伤回来,江璃戈便变得沉稳了许多,虽然行事偶尔还是有些不着调,但总的瞧着还是稳妥的。是以,风泉想想还是点了点头,“奴婢自然是相信公主的。”

“既然你相信我,便只管去做便是,此事能不能行,三日后定见分晓。”

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风泉也只能点头应下,随之呈了纸墨上来,“咱们铺子如今还没个正经的名字呢,请公主尽快定下一个,奴婢也好安排人先刻了牌匾,不然届时开张红绸都不知挂那儿呢。”

江璃戈撑着脑袋想了想,似想起什么般粲然一笑,“名字明日我再与你说。”

瞧见她这般模样,风泉便猜出了个八九不离十,颔首道:“是,那奴婢便等着公主。”

商讨完这些,江璃戈便有些坐不住了,将开业诸事往后一抛同松月乐乐呵呵地出了门,徒留“这儿也不放心,哪也不放心”的风泉一人苦哈哈地在铺子里安排诸事儿。

主仆俩出了门,就直奔城西的平淮胡同而去。

未曾踏入城西地界时,纵然江璃戈对城西贫瘠之地早有耳闻,可却未曾见过这样的景象。

狭窄的巷子似蜘蛛网般交织在一起,七弯八拐地寻不着方向,长居于此的人显然是习以为常,行色匆匆地为生计奔波着。

阴暗的角落里是那些无家可归者的栖身之所,他们双眼呆滞地看着天空,麻木而空洞。

矮矮的房屋破破烂烂,房顶挂着些褐色的破布,瞧着像是用来遮挡风雨的。

胡同里,有机灵的小姑娘挎着篮子鲜花儿,噔噔地跑到江璃戈面前,“漂亮姐姐,买束花儿吧!”

江璃戈见状,弯腰摸了摸小姑娘的脑袋,报以一个温和的笑容,“好啊。”

“一个铜板一束。”小姑娘乖巧地将篮子推到江璃戈面前,“姐姐,你喜欢什么花儿?”

“这束就好了。”江璃戈选了把含苞待放的荷花,掏出三枚铜板递给小姑娘,“姐姐进来寻人,你若得空,便替我带个路,多的铜板便给你做辛苦费如何?”

小姑娘握着铜板想了想,犹豫片刻后才点了点头,“好!姐姐要寻哪家人?”

“此处可有处宅子特意收留孤儿的?我要寻的便是那家人。”

“姐姐要寻的是彭家姐姐吧?”

小姑娘说着,便引着主仆二人往前,边走边同她们介绍。

“城西的情况您也瞧见了,苦得很,饿死的、累死的、出门做工被拐卖的、给主人家打死的,不知多少。大人死了,小孩子便被送到了城西的托孤堂,姐姐别看咱们这片地儿穷,可大家若有盈余定会给托孤堂分上些许,护着那些孩子平安长大。”

“如此,这彭家姑娘的确是大大的善人啊。”

“可不是嘛!”小姑娘毫不吝啬赞美之言,“咱们这片儿啊,早几代叫彭家村,许多人都是沾亲带故的,后来兵荒马乱的这才成了如今的模样。托孤堂就是早些年彭家老祖宗建立的,彭家子嗣世代都照拂着托孤堂,养育了一代又一代的孩子长大成人。城西人都知道,彭家都是顶好的人。”

“原是如此。”

小姑娘熟练地拐过一道拐角,指着不远处的一处宅子,“喏,那里就是。”

江璃戈点点头,冲着小姑娘笑了笑。“好,多谢小妹妹。”

“不客气。”

主仆俩谢过小姑娘,便朝着小姑娘所指的宅子走了过去,轻叩木门,过了没多一会儿便有人前来开了门。

开门的姑娘约莫二十几岁,一身粗布麻衫,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衣着虽朴素却十分干净,瞧着面相倒是极为和善的。

“两位姑娘找谁?”

“请问此处可是彭家托孤堂?”

“正是。”

“我们受故人所托前来。”江璃戈表现得十分友好,“不知姑娘可否行个方便,进屋详谈?”

彭家姑娘这才不好意思地笑笑,打开门让出了一条路,“两位姑娘请进吧。”

江璃戈微微颔首,礼貌地致过谢,便与松月一道进了门。

有客前来,彭家姑娘要尽地主之谊,给主仆俩倒了两杯茶水,才在两人对面落了座。

“不知两位为何而来?”

“实不相瞒,我乃南楚昭华公主。前些日子奉命前往前往荆州,哪曾想路上遇刺,是一名农夫救了我。那农夫无父无母,自小在彭家托孤堂长大,临终前唯一的遗愿是希望我能竭尽所能地护托孤堂上下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