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阙搞这么一出以后,徐屹山登时便下了决心,把被徐尽烁霸占的院子还给了徐尽欢。
徐老夫人和乔氏听说以后,自然是不高兴,可是碍于太子的命令,所以她们只能将这份脾气发泄到徐尽欢身上。
乔氏多少还有点脑子,知道徐尽欢如今已经是太子妃,而且就从太子殿下亲自陪她回门来看,徐尽欢也许还真的入了太子殿下的眼,所以她对徐尽欢面上自然是一片和蔼。
但是徐老夫人在徐府呼风唤雨、作威作福惯了的。
午膳时,她一看到徐尽欢,脸色瞬间就阴沉下来了。
“你从你父亲那里,把烁哥儿的院子抢了?”徐老夫人质问说。
她浑浊的双眼盯着徐尽欢,像咬住了一块肉那样。
徐尽欢觉得那个“抢了”落在耳里,怎么听怎么刺耳,她站在几步之外,停下了脚步。
或许是因为类似这样的质问已经在过去的那些年里出现了无数次,失望累积多了,徐尽欢心中其实并不愤怒。
她的态度很平静,不卑不亢地辩驳道:“那本来就是我的院子。”
“我就知道你这个死丫头不安分,从小就嫉妒你弟弟,抢烁哥儿的东西,到了现在还是如此!”
“你如今嫁了人,以后有的是仰仗烁哥儿的地方。”
老夫人语气愤怒阴沉,“你若是个清醒的,现在就去跟太子殿下和你爹说,你不要原本那个院子,心甘情愿让给烁哥儿住!”
徐尽欢被她理所当然的态度气笑了。
“凭什么?”她问。
而且,她仰仗徐尽烁?这老东西的脑子是被裹住了吗?
她有什么可仰仗徐尽烁的?就徐尽烁那个不成器的样子,将来不来拖她的后腿都不错了。
况且,就她和徐尽烁的关系,她将来有困难需要帮助的时候,徐尽烁难道会对她施以援手吗?这绝对不可能啊。
老夫人正要骂徐尽欢,这时候,乔氏开口了。
她状似温柔地劝说道:“欢姐儿,你如今嫁去了东宫,要这么大个院子做什么呢?那院子空着也是空着,不如就给烁哥儿住吧。”
“我说了——”因为心情不爽,徐尽烁声音压得有些低沉,语速也放得很慢,将几个字咬得格外重,“我不愿意。”
徐老夫人气得发抖,“你不清楚自己在徐家有多碍事和多余是不是?”
徐尽欢笑了,难以置信地看着她徐老夫人:“你看不出,你才是最多余的吗?”
徐尽欢如此态度,成了徐老夫人怒气的导火索。
她气得脸色发白,抖着手,指着徐尽欢咒骂道:“你这个扫把星,如此自私自利、霸道横行,怎么不去死!”
乔氏面色大变,心中惊恐,太子殿下今天可是和徐尽欢一起来的,徐尽欢如今已经是太子妃了,老夫人再生气也不能这么骂徐尽欢啊。
即便徐尽欢在太子那里没有多重的分量,徐老夫人的话也是在狠狠打太子殿下的脸。
但徐老夫人脱口而出,乔氏根本来不及阻止。
幸好徐尽欢是一个人先过来了,没有和太子殿下一起,乔氏不由得心中划过一丝庆幸。
徐老夫人骂得这么难听,徐尽欢说出去自己也没脸,她应当不会同太子殿下讲。
不传到太子殿下那里,就不算最糟。乔氏想。
她也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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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下一秒乔氏就险些吓得魂飞魄散。
太子冷冰冰的声音在门口响起,“孤竟不知,孤的太子妃从前在徐家过得都是这种日子。”
年轻俊美的男人出现在门口,目光冷得像蛇一样,扫过屋子里坐着的人。
徐屹山跟在太子殿下身后,脸上的表情也很难看。
徐老夫人脸色更白了,仿佛僵硬成了一座石雕。
乔氏捏着帕子,不敢抬头看门口的人,用尽全力,才抑制住身体的颤抖。
徐尽烁刚刚还得意洋洋看着徐老夫人为他出气,狠狠咒骂徐尽欢,现在一看到太子殿下的眼神,像是老鼠见了猫,他肥胖的身体贴着椅子,手脚都直发抖,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
至于徐尽烟和徐尽越二人,并不在这里。
徐屹山也气得捏紧了袖中的手,“母亲,你太过分了,你怎可如此说桃桃?”
萧阙站在徐尽欢身后,一只手放在了她的肩膀上。
他的手掌宽大温暖,似乎是一种安抚,又似乎在默默地给予她力量和支持。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手心的温度好像透过层层衣衫传递了过来,徐尽欢觉得心中的某一处,也渐渐回了一点温度。
萧阙没开口,在等着看徐屹山会如何处理此事。
他早前便知道徐尽欢在徐家的处境不大好,知道徐家的这个老夫人对徐尽欢不好。
但是他也没想到,竟会撕破脸皮到这个程度,连表面上的体面都不要了。
他看着徐尽欢精致的侧脸,心中不由得有些心疼。
“母亲,给桃桃道歉!”徐屹山说。
“要我给这个死……她道歉?”徐老夫人难以置信地看着徐屹山。
徐老夫人脸色铁青,当即驳斥道:“这绝不可能!”
徐屹山吩咐下人道:“带老夫人下去休息,她情绪不稳,今日的午宴便不必参加了。”
萧阙不动声色,仍然站在徐尽欢身后,像一堵坚实可靠、遮风挡雨的墙一样,等着看徐屹山接下来还有什么处理。
他不会以为,就这么让那个口出不逊的老东西下去了,就没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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