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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盯着一棵草看了,我觉得这件事很荒唐,倒下就睡。

难道我还怕被一棵草杀死吗?

我刚闭上眼没多久,就听到砰砰砰的声音。我睁开眼坐起来,看到书生正在用斧子砍风滚草。

风滚草的枝杈很容易就都砍掉了,草籽飞的满处都是,呛得我直咳嗦。

最后只剩下了主干和一些粗一些的枝杈。

书生用力砍,这玩意和胶皮一样结实。

我拿了手锯过来,开始锯,好不容易锯下来一根,看着断面,这玩意里面竟然像是电缆一样,里面一股一股的,特别结实。

我说:“这家伙长得韧性十足。”

书生指着主干说:“锯开。”

主干是有水分的,很肉,夹锯片。

我用斧子砍,足足砍了三十几下才算是把主干砍开了。这风滚草比较小,主干也就是胳膊那么粗。

我们的斧子很快,不说削铁如泥,但是砍这么粗的小树,最多三小。但是这玩意我砍了三十多下才算是砍开。

这么一砍开,顿时有绿色的液体流了出来。像是在流血。

书生说:“叶绿素!可以用来光合作用。”

我说:“你在说啥?”

书生摆着手说:“你不懂就不要多问了。总之,这风滚草和我认识的风滚草有点不一样。”

周蝶小声说:“会不会是中华特有品种,中华风滚草?”

我说:“我先把这东西弄出去吧,收拾收拾,咱这帐篷里太脏了。”

书生说:“我和你一起弄。”

我们三个**协力,总算是用了半小时把帐篷收拾干净了,天都快亮了。

也没说啥,倒下就睡了。实在是太困了。

醒来的时候,风继续在刮着,我们戴着风镜,戴着口罩,蹲在帐篷下面,盯着古河道。

大量的风滚草随着风往南边滚了过去,这写家伙滚得特别快。我觉得时速得有六十公里左右。

我们在外面看风滚草,杨晓军也凑了过来,他说:“我就说回去,你们非要不回去,现在你们满意了吧。回不去了。”

我说:“我就没打算回去。”

杨晓军说:“我有不好的预感啊,昨晚上我做梦了,梦到茅房里全是屎,我带的手纸被屎尿给泡了,我只能不擦屁股就起来了,赶紧离开了那个屎窝。”

“这确实不是个好梦啊!”我说,“还梦到别的了吗?”

“梦到没穿裤子,到处找没人的地方躲,还梦到我的马丢了。总之,这一晚上没有一个好梦。守仁,都说是梦从反来,会不会我们要走运了?”

“别多想,吉盛刚刚死了,不会有好事情的。”

“是啊,多好的吉盛啊,多好的孩子啊,就这么死了。吉盛年纪不大,但是跟着我也有十来年了,忠心耿耿。”

杨晓军叹了口气。随后问我:“守仁,你知道吗?朗仕春悬赏三千大洋要我的消息。”

我顿时笑了:“我肯定知道啊,我还以为你不知道呢!”

书生说:“我估计管他要五千大洋也能出。”

杨晓军说:“你们就没想过拿我的消息去领赏?”

我故作高深地看着杨晓军嗤笑了一下,没有回答。

杨晓军大声说:“三千大洋啊!那可是三千大洋啊!可不是三千人民币。”

我还是嗤笑一声。

书生说:“杨晓军,你看不起谁呢?别忘了我们是开银楼的,我们又不是没见过银子。”

周蝶在旁边指着滚过来的风滚草说:“一上午过去了十七个了,这个比较大。”

当这个风滚草经过我们旁边的时候,我们发现这里不仅是比较大,而且这个风滚草里面塞着一只什么动物,看起来像是一头驴。

想追是追不上了,我只能大喊:“那是啥?”

书生说:“不是马就是驴,不过看起来风干了。”

周蝶站了起来,掐着腰看着远处没说话。

杨晓军也不说那三千大洋的事情了,他看着越来越远的风滚草说:“他娘的,这玩意不只是能抓人,还能抓牲口。我们的马要小心点了。”

我一听知道这事非同小可,我说:“杨晓军,把马都集中起来看管,千万不能让风滚草接近马。”

杨晓军说:“有这么邪乎吗?”

“小心驶得万年船!听我的不会错。”

杨晓军说:“本来就在一起。”

他用手一指,他们的马匹都趴在一起,互相依靠着,用这种办法在对抗风沙。

说心里话,这样的天气出来实在是不明智,不过这风,好像也吹不上几天了。

本以为这风会逐渐小下来,结果事与愿违,到了下午三点的时候,风更大了。风裹着沙漠里的黄沙铺天盖地的就来了。

我们也只能躲在帐篷里,不敢露头。

同时,我们把我们的马也拽到了帐篷里,我主要是担心马被风滚草给带走。

这场风来得急,但是去的也急,刮了三十分钟之后,突然风就停了。

但是当我们走出帐篷的时候,发现坏了,杨晓军他们的马都没了。

我跑过去,看到拴马的绳子全都断了,是被蛮力扯断的。

我大喊:“杨晓军!”

杨晓军的帐篷被沙子埋上了半截子,他好不容易从沙窝窝里挣扎出来,看到马都没了,他急了,大喊:“谁干的?这是谁干的?”

明显这不是人干的,要么是马离家出走了,要么就是被风滚草给带走了。

杨晓军大声说:“我就说该原路返回吧!”

我说:“幸亏食物和水还在。马丢了也不是坏事,一匹马一天喝多少水你知道吗?”

杨晓军大声说:“感情不是你们的马。守仁,我求求你了,我们原路返回吧。”

我看看北方,又看看南方,我说:“有水有粮,你怕个屁啊!跟我走。”

杨晓军无奈地大喊:“都起来,吃饭,吃完饭上路。”

没有了马,廖大姐算是惨了。以前的时候走不动就会骑马,有人给她牵马,现在没有了马,只能徒步。我们的马驮着物资,不可能给她骑。我和她又不熟,没必要照顾她。

廖大姐说:“王守仁,让我骑马,我出十块大洋!”

我说:“你还是留着你的大洋吧!”

书生说:“大家都在走,你为啥不能走?况且我们还背着行囊。”

廖大姐用围巾把自己围起来,严严实实,戴着风镜,戴着口罩,甚至连手都戴着手套。

倒是周蝶,这几天下来,黑了不少。不过周蝶本来长得好看,不管是白还是黑,都好看。

我说:“我倒是期望起点小风,比如五六级的风,那样我们走起来会轻松点。”

书生说:“别忘了,起风的话,风滚草会从我们后面过来。”

我一听吓了一跳,赶紧往后看看。是啊,那玩意无声无息的,这样是直接砸到我,把我卷进草里面去,几下就转晕了。

猴哥身体那么小,更不行。还是不刮风好,起码身后是安全的。

但是事情不会随着我们的主观意愿变化,客观事实就是,又起风了。风不是很大,七级左右。

有飞沙,但是不至于遮天蔽日。

我们顺风走倒是轻松了很多,不过有个大问题,就是风滚草的威胁。

我大声说:“大家小心点身后,多注意点!”

杨晓军大声说:“总不能倒着走吧,风太大了,根本就没办法转身。”

我转身看看身后,确实太难受了,风直接就灌进了肚子里,我心说他娘的,这鬼地方。

廖大姐说:“前面有一座城,叫黑血城。我们抓紧走,到城里休息。”

我看到黑血城的时候,还是有些震惊的,这里居然还矗立着一座孤零零的城门楼子。一看这风格就是唐朝时候的风格,城墙早就都倒塌了,但是痕迹还在。一棵巨大的风滚草堵在城门洞子里。

就在这风滚草的内部,裹着一头干瘪的马,或者是驴。

我说:“这个就是我们看到的那个。比我们先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