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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王辉长得白白胖胖的,圆圆的脸,高高的个子能有一米八三,体重至少有一百八。

想不到这么一个家伙,心眼挺多的。一说话先笑,和一个笑面虎似的。

我说:“王辉,你姓王,我也姓王,说不准我们是一家人呢。”

王辉笑着说:“王老板,王老大,王兄,你是北平人,我是金陵人,我们咋可能是一家呢?”

我立即说:“这可不一定,我祖籍可是金陵人。”

王辉一听哈哈笑了起来,说:“你祖籍金陵人,咋跑北平去了?”

于是我把家族迁徙的历史和王辉说了一遍。

王辉却说:“我不管你是谁,总之,你想要货,找我拿。你打听货源就是你的不对了。”

我说:“王辉,古钱币这行你根本就是外行,你根本就不懂。我们一看这钱就是从四川出来的。你的货是从四川人手里拿的,我说的没错吧。”

“既然你都知道,还问我做什么,你去找四川人拿货就好了嘛!做一行就要讲一行的规矩。”

朱泉气得上来就举起了拳头说:“我看你小子就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王辉本来是坐着的,朱泉一吓唬他,他直接站了起来,伸着脖子说:“来来来,打我,你不打死我,你就是孙子。”

我立即说:“好了好了,我们这是谈生意,不是在吵架,都放松下来。”

朱泉这才哼了一声,收了拳头。

这个王辉就是个滚刀肉啊!

我说:“你等着,我给你拿一样东西。”

我把族谱拿出来了,我们的族谱是从一个叫王恒的人开始的,王恒是我的高祖,上面记载的很清楚,他是金陵王家庄人氏,祖居秦淮河畔,以贩运大牲口维生。他就是传说中的王二先生。

我家太祖叫王骅,太祖还有五个兄弟,其中一个早早就死了,剩下四个都开枝散叶。至于都是谁,我们家的族谱就没显示了。

一代代传下来,到了我这里已经第十八代了。族谱没有多厚,到了我这一代也就没有记载下去,因为我爹的时候家道中落,很多旁系都和我们断绝了联系,他们生孩子也就懒得来家里修族谱了。

我说:“王辉,你看看吧,我可是没骗你。”

王辉拿着族谱往前面翻,翻到了最前面之后,他把族谱合上了,看着我说:“你啥意思?你让我看这些做啥?”

我说:“证明我的真诚,我没和你撒谎,也许我们真的是一家人。”

王辉不屑地说:“我和你一家人?就算是之前有点关系,过了几百年了,你这都过了十八代了,你说和我是一家,有意思吗?”

我说:“是没意思,我只是想证明我没有骗你,我真的是金陵王家庄人。”

书生说:“王辉,你是哪里人?”

王辉看着书生说:“我是哪里人你们管得着吗?”

朱泉顿时大声说:“你该不会也是王家庄人吧!这么说,你和我师父真的是一家人,你们搞不好还是堂兄弟呢!”

王辉说:“族谱的事情我不懂,我也没见过族谱,是不是一家人我不知道。总之,你们要货,我就去给你们找。”

我这时候从口袋里摸出来十张大团结递过去,我说:“王辉,这些钱你先拿着。”

王辉鄙视地看了我一眼说:“少来这套,君子不受嗟来之食。”

我一看这小子实在是难缠,只能苦笑着把钱收了回来。

王辉说:“要是王老板没什么事,我就要走了。”

他一抱拳:“告辞!”

书生把扇子合上,往桌子上一摔说:“这个王辉实在是太难缠。”

朱泉说:“那是他还不知道这些铜钱里混着西王赏功,要是他知道西王赏功的价值,我们想知道渠道就更难了。”

萧安说:“泉儿,你去查一哈,在夫子庙附近有没得四川人。”

朱泉说:“要是有我能不晓得?我知道的那几个四川人都和我关系好得很,其它真的没得了。”

萧安点点头:“那就奇怪了,这王辉到底是从哪里进的货?”

我说:“不管那么多了,我去王家庄一趟。这王家庄按理说还有我家的祖宅呢。”

书生说:“五百年了,还有个锤子。”

我说:“有没有去看看就知道了嘛!”

我和书生、朱泉一起去的王家庄,在王家庄前面有十几排牌楼,这么多牌楼,显得王家庄一下就有了底蕴似的。

刚进庄子首先有一棵巨大的梧桐树,要不是有人保护,早就被人砍了烧火了。估计这树对王家庄有特殊的意义吧。

大树周围有石头砌起来的圆形台子,圆形的台子里面装的是细沙,有一些孩子在树下玩耍。

见到我们来了,这些孩子纷纷看向我们,他们的眼睛里透着灵气。

过了这棵大树,是庄子的入口,在道路的右侧有一块巨大的石头,在石头上写着王家庄三个红色的大字。

进了庄子,首先看到的是整洁的街道,街道铺满了青石板,不过年代久远了,要是下完雨,这些青石板会有些滑。

不过,有几个石匠坐在地上干活呢,他们用錾子在青石板上刻出来一道道规则的条纹,这样就能防滑了。

这些石匠应该都是本地的,他们坐在这里干活,旁边摆着几个碗,有暖水瓶,还有一些橘子。

干活累了,可以坐在路边的石墩子上,喝一些茶水,吃上一个橘子。聊上一阵子之后,继续干活。

庄子很富裕,在当下的社会中,这么富裕实属难得。尤其是经历了那次小鬼子的大屠杀之后,按理说这个庄子应该遭受了灭顶之灾才对啊,现在看起来,这里的建筑并没有受到太多的影响。虽然有修缮的痕迹,但是很明显,这里并没有遭受更多的破坏。

看来是小鬼子有意放过了这里,这令我和书生百思不得其解。

我说:“书生,这里未免太祥和了吧。”

书生说:“是啊,这里给我的感觉和当下社会格格不入。外面的世界戾气实在是太重,动不动就动刀子,动不动就砍人。你听说了没有,夫子庙昨天两拨人打起来,动了刀子,一个十七岁的小青年用刀子捅死了三个人。”

我说:“人抓到了吗?”

“抓到了,这小子杀了人之后就慌了,回家拿了衣服就跑了。结果全城戒严,他根本跑不掉,藏在一个桥洞里。最后实在是饿得受不了,自己出来的。”

我说:“这个算自首吗?”

书生摇着扇子说:“无所谓了,杀了三个人,怎么都得是枪毙。现在这些年轻人,我们惹不起,一言不合就动刀子,根本不计后果。我就说,他们就该多读书,知书达理才能不做错事,否则这一生活得懵懵懂懂,不出事才奇怪。”

石匠看到我们三个生人进庄,口音也不对,纷纷站了起来,问我们找谁。

我拿出族谱之后,两个石匠顿时热情起来,其中一个自称王虎的大哥,拉着我的手腕说:“走,我带你去见老族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