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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干脆就在这铜钟下扎营,此时天色不早,恰好这里有一片空地,我们干脆就在这里休息一晚。

帐篷搭建起来,一切都安顿好之后,我对书生说:“咱们再去前面看看。”

书生说:“天都快黑了。”

我说:“不走远。”

书生不愿意去,我拉着他说:“走吧。”

书生被我拉着出了帐篷,我又拦着他往前走了三十多米。

书生这才甩开我说:“你做啥子哦,我们有吃的,你又要带着我去做啥子嘛!”

我说:“熟悉一下地形啊!”

“有啥好熟悉的嘛,再说了,留萧安一个人,不安全。”

我说:“有啥不安全的嘛,你觉得陈瘸子会对萧安不利?”

书生想了想说:“你觉得呢?”

我也想了下,我说:“不大可能,即便是陈瘸子要动手,也是先对我们动手。最主要的是,他现在没有杀我们的动机。”

“人心难测!”书生说,“你想看啥子地形嘛!”

我说:“往前走走看,周围在熟悉一下,遇到情况也好知道怎么应对。”

书生这才点点头,跟着我往前走去。

不出所料,走了也就是二十分钟,我再次看到了一尊石像,狻猊。龙头,身体魁梧,貌似雄狮。之所以说它不是麒麟,是因为狮子的特征很明显,身上是毛发,不是鳞片,是爪子,不是蹄子。

在狻猊旁边有一个铜鼎,长方形的,是用来上香的。狻猊最喜欢烟火的气息,大家平时来这里上香,就是上给狻猊的。

我和书生再次往前走,五百米左右,在我们面前出现了狴犴的石像,在石像后面是一片建筑废墟,不过看这片废墟就知道,这里以前有一座很高大的建筑。

书生说:“这里以前是衙门,诉讼的地方。”

我当然知道有狴犴的地方是衙门,狴犴最爱做的事情就是去告状。这玩意长得像是老虎,蹲在衙门口,威风凛凛,很有压迫感。

从这里看向前面,有一座拱桥,拱桥跨过河流,一直到河的西岸。

河流是南北走向,一直往南流到长江,再跟着长江一直汇入于大海。

我和书生继续往前走,走到桥头看到一座无字碑,石碑巨大,在石碑的顶端趴着一尊神兽,负屃。

负屃也是龙的儿子,长得和龙接近,只不过真龙是五根爪子,负屃是四根。负屃是一种温文尔雅的神兽,它喜欢文学,最喜欢趴在石碑的顶端吟诗作对。

路到了这里,就跨过了河,到了河的那头。

此时天色已晚,我说:“书生,龙的九个儿子算是看晚了,我们回去吧。”

书生用扇子指着河对岸说:“守仁,河的东岸是生活区。到了河的西岸应该就是行政区了,我觉得对岸会给我们很多惊喜。”

我说:“我们是来找小周的,不是来寻宝的。”

书生撇撇嘴,转过身说:“回去吧,我都饿了。”

我和书生回来的时候,萧安已经把食物都准备好了。

书生说:“和猜想的差不多,前面还有几尊石像。”

接着,我和书生把看到的东西说了一遍。

萧安说:“到现在为止,还没遇到什么危险。这猎人谷也没有传说中的那么凶险嘛!”

书生说:“别忘了谷口的京观,那绝对不是陈瘸子说的花招子。”

正说着,陈瘸子到了外面,他拎着一个酒壶说:“王守仁,书生,萧安,要不要一起喝点?不管咋说,我们也是为了共同的目标走到一起来了。”

我立即说:“你快点打住,这话用在这里不合适,原话也不是这样的,你少了革命二字。”

陈瘸子说:“我知道你们有文化,不管咋说,我们总不是敌人吧。我觉得既然来到了这里,我们就应该同舟共济,把小周找到,安全带回去。要是你们知道小周在哪里,最好交给我。免得伤了大家的和气。”

我说:“陈瘸子,你是不是想得太美了?别说我不知道小周在哪里,就算是我知道,也不可能把人交给你。她是一个人,她有自由。”

陈瘸子歪着头看着我说:“王守仁,我们走着瞧。”

我心说这种人,没办法和他讲道理,你和他讲道理,他完全就和你耍流氓。和他讲道理是讲不通的,和他要讲的是实力。

一路上,他们损失了三个人,为了找一个小周,死了三个人,值得吗?

也许陈家人觉得很值,毕竟这事关尊严,要是不把小周找回去,陈家的面子可就没处放了。

我一直怀疑陈瘸子当过兵,我盯着陈瘸子的后背走出帐篷,我喊了句:“陈瘸子。”

他转过身来,看着我说:“做啥子?”

我想了想一笑说:“没啥。”

我知道,问了也白问,他即便是当过兵,也不可能是解放军,那样的话,他是不可能说的。

不过它们村的人肯定都知道实情啊,陈家的人不说,是因为这陈仲来是陈家的人。周家的人为啥不说出来呢?也好理解,这要是说出去,可就得罪了陈家人。陈家在乐贤村是大户,谁得罪了陈家都别想再在村里立足了,只能被赶出村子浪迹天涯。

我很想问问他,那山里的一家四口是怎么回事,但是我也明白,问了也没用,就算是陈瘸子带人干的,他又怎么会说嘛!倒是会激化矛盾,搞不好会激怒陈瘸子,做出过激的事情。

一旦陈瘸子对我们有了杀心,我最担心的是我们怎么应对,难道反杀他们吗?到时候又怎么说得清。要知道,乐贤村的人都知道我和书生跟着陈瘸子进山来找小周了。到时候我和书生回去了,陈瘸子兄弟都死了,麻烦可就大了。

这世上有这么一个悖论,一件武器在好人手里就没什么用,到了歹徒手里,威力就会无限放大。

尤其是自从有了律法之后,这种悖论就被无限放大了。所有人一下都没有了杀人的权利。

但是坏人不管这些,想杀就杀,好人又该怎么保护自己呢?尺寸很难把握。

比如,如果我知道陈瘸子要杀我,我最好的保护自己的方式就是在他杀我之前把他杀了。这才是最彻底最有效的方法。

现实是不行的,因为被人要杀我,只是我猜测的,或者说对方只是有了想法,并没有实施杀我的行为。我主动去杀了他,就是故意杀人,是要枪毙的。但问题是,一旦他付诸实施,那就晚了啊!

我被他一刀子捅死了,再抓住他,枪毙他,我能活过来吗?这个悖论到底该怎么解决呢?至今我也没想出更好的办法。

不过我想到了另一种有点不公平的处理方式,那就是诛九族。但凡有人杀人,就诛九族。这样的话,杀人的家伙在动手之前就要好好想想了,毕竟谁也不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谁身后都有一大群亲属和亲戚呢。

但是这样的罪罚有个弊端,杀害无辜,人家过得好好的,就因为自己的哥哥杀了人,自己也要吃枪子,这未免有失公平。

所以啊,杀人的权利到底该不该下放给个人,一旦下放到了个人手里,那么一些人会不会以正当防卫的理由去行凶呢?

文明这东西啊,充满了悖论,此时我倒是觉得,文明其实才是公平的绊脚石。

文明是违背自然规律的一种东西,存在的本身就是不公平的。

说白了,文明是统治阶级统治被统治阶级的工具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