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长办公室还挺宽敞，对着门口的是根雕茶几和沙发椅，旁边的博古架上摆着精巧的瓷器，右边往里一点是书桌和书架，都是实木的，看起来就很贵。
违和感更重了——希望小学的校长办公室，怎么宽敞富贵得像个大公司的总经理办公室？
小猫咪跑到书桌前，仰着头观察测算了一下，确认自己现在没法儿一步到位窜上桌，便先跳到椅子上，再往桌子上跳。
桌面很干净，没留下什么笔记本、草稿纸之类的，柜子也都锁着，扒拉不开。
温绒心想，这校长还挺谨慎。
问题不大，司律会撬锁。
小猫咪踩着冰凉的桌面，凑近书架的方向，仰头看着书架上的东西。
书架上放着不少书，基本都是教育相关的、心灵鸡汤类的、如何当领导的，但全都很新，明显是用来充门面的。
书架正中央的格子上放着一个相框，上头似乎是校长和捐助人的合影，背景还有条横幅。
温绒超小声喵喵：“热烈欢迎永生集团吴铭生总经理一行莅临我校视察……”
看来这个永生集团是学校的主要捐助方，其他相片都没看到有第二个捐助方的名字。
很快，司律便检查完外头，跑到书桌后开始撬锁。
站在桌子上的猫猫探出头向下瞅，盯着司律的动作，十分认真。
开了锁的抽屉被悄无声息地拉开，抽屉里一本名单出现在一人一猫眼里。
他们在这边搜校长办公室时，楚流汐刚摸进财务室。
财务室在行政楼三楼，校长办公室的正下方，楚流汐目标明确，一进去就开电脑找台账。
一个有问题的学校，财务必定也有问题。
楚流汐谨慎地布了个隔音结界，打开电脑，破解密码，点开办公软件，从文件记录里找。
屏幕荧光照在他脸上，原本就雌雄莫辨的脸因为年纪变小而越发像个精致漂亮的女孩子。
他一份一份翻找文件，浏览表格上密密麻麻的记录，双眼眯了起来。
二楼，某间老师办公室里，阿尔娜带着赛恩溜进来后反手用魔法阵把门堵上，然后开始迅速翻找。
赛恩攥着她的衣角，亦步亦趋，有点慌张，甚至不太敢东张西望，“阿尔娜，你说这里该不会又是中式恐怖考场吧？”
阿尔娜头也不抬：“是。”
还用问？一进这个学校她就明显感觉到这里的氛围和百桑镇异曲同工，溜出宿舍楼时还看到应拥雪给自己打定魂咒，学校有鬼的可能性至少85%。
“这都第七个考场了，你还怕啊？”
赛恩小声道：“再过七十个考场我也怕啊……你不也怕毛毛虫么。”
“闭嘴。”
赛恩老实闭嘴，继续挨着阿尔娜跟她一起挪动。
阿尔娜举着缩小成钢笔模样的魔杖照明，一边翻看桌子上的东西，一边问道：“赛恩你和谁同宿舍？”
“不知道，”赛恩摇头，“大家都变小了，又没开灯，我认不出来。”
“尖子生们应该会分散在不同宿舍，无论你和谁同一间，都有可能被他们喊过去合作，交换线索。”阿尔娜拿起教案本，放在鼻子前嗅了嗅，“到时候你就和他们说，学校老师的背景可能有点问题，六年级英语老师用的香水，至少三千块一瓶。”
虽然英语老师确实比较多时尚达人，但一个希望小学的英语老师用三千多块一瓶的香水，真的有点过分。
赛恩凑过去跟着嗅了一下教案本，只嗅到了牛皮纸和淡淡的花香，没有嗅到价值三千块的气味。
但他还是点头，把这个线索记住。
“还有一个线索，”阿尔娜又道，“教案写得不规范，明显不是正规师校毕业，整个办公室没有政治精神相关的学习资料，没有教育部下发的文件。这所学校，或许是黑校。”
赛恩连连点头，忍不住感慨：“阿尔娜你懂得好多啊。”
“嗯哼，我当年游学可不是单纯旅游的。”
考生们在行政楼里继续探索，各有所获。
不知不觉，十五分钟过去了。
0点越来越近，行政楼的温度也一点一点变低，身在行政楼的考生们总有一种身体被挤压的错觉。
在副校长办公室的秦弦喃喃道：“我怎么觉得我像一块被放进高压锅的排骨……”
脑子里的警钟敲响，考生们纷纷扫清自己留下的痕迹，迅速撤退。
他们踏出行政楼的一刹那，那股找不清来向的挤压感才消失。
一群小孩身影在夜幕里鬼鬼祟祟地乱窜，甄可爱在一群陌生身影中精准找到司律——或者说找到猫，凑了上来。
“哎哟这是谁家的小宝宝怎么这么可爱~~~果然能比猫猫更可爱的只有小时候的猫猫嘻嘻嘻~！”
甄可爱压着细细软软的萝莉音，握着猫猫的爪子，仿佛恨不得把他夺过来抱在怀里狠狠亲。
“……你克制点。”司律带着她躲到绿化带里，问道：“你搜集到信息了没？”
甄可爱点点头。
她没有进行政楼，而是在宿舍里装作从床上摔下来、把舍友吵醒后，趁机套话。
“我宿舍里的原住民学生，超过一半人是孤儿，而有父母的，也和父母关系不怎么好，和孤儿没太大差别。她们原本的家离学校都很远，在这里就读后，基本就没离开过学校了，哪怕周末、寒暑假，基本把学校当家。”
司律若有所思，“我和绒绒在校长办公室找到了一本名单，上面记录了每一届六年级毕业生的名字，每个名字对应了几个选项：是否送达，送达时间，以及签收人。”
甄可爱眯起眼：“签收人？这学校卖小孩？”
司律点头，“很大可能。而且我怀疑前几届的毕业生都死了。”
“你算过了？”
“没有，直觉。”
经过上一个考场的磨砺，司律对天赋的掌控已经趋向完美，不用起卦也能有相对明显的感应。
猫猫也小声道：“买小孩的可能就是学校的捐助方，叫永生集团。这个学校应该就像那种黑孤儿院，专门收集亲缘断绝、没什么家人的小孩，当做货物送到金主那里。毕业考那天，就是把我们送过去的日子。”
甄可爱揉揉小猫爪，“这样的话，我们要把学校炸了然后逃掉吗？”
“注意审题，”司律把猫爪拉回来，抱紧小猫咪，“题目要求我们顺利毕业，离开学校。所以我们得老老实实留到毕业那天，拿到毕业证。”
甄可爱纳闷：“小学还有毕业证？而且要拿到毕业证的话，考完毕业考后还得再过一段时间吧？我怎么觉得可能我们试都没考完就要被送货上门了呢？”
司律沉思了一下，“是有这个可能，所以我们得琢磨一下顺利毕业是个什么概念……”
话音未落，一道阴风忽然吹来。
甄可爱和司律同时感觉被一只手抓住胳膊，刺骨寒气冻得他们皮肤都痛了起来，下一秒，一股巨力把他们整个人拖出绿化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