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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阳宫。

“我不过是奉了娘娘的旨意!皇贵妃凭什么责罚我!”容佩被两个小太监压在地上,大声为自己辩驳。

双儿好整似暇地轻笑起来:“奉了娘娘的旨意,是哪个娘娘?纯贵妃娘娘吗?还是娴嫔娘娘?”

容佩一时语塞,她不想把自己人美心善的娴嫔娘娘牵扯进来,只好沉默下来。

“把她的身子掰好。”双儿吩咐道:“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不许下来。”

如嬑顿时深感屈辱,眉毛高高竖起,撅起嘴眼睛不停眨啊眨:“既然是皇贵妃娘娘的旨意,又为何是双儿姑娘来传旨。”

她面带挑衅,自认为抓到了金尚宥的错处。

谁知双儿面色不变地反驳道:“容佩传旨的时候,不也打的是纯贵妃的名头吗?”

如嬑一下就说不出话了。

“娴嫔娘娘别急。”双儿轻笑起来,从一旁的木盘里拿起一把戒尺:“您的刑罚,奴婢也不会忘。”

魏嬿婉和春婵澜翠在听雨阁散步。

“听说娴嫔最近在受掌心责?”魏嬿婉呼出一口气,空气中已经有洁白的雾气了。

春婵笑的开心:“正是。谁让她仗势欺人,惹到了启祥宫的人,而且双儿手劲大,虽然每日只有五下,但打完后双手还是会肿大一圈,和馒头一样。”

“哈哈哈哈!”魏嬿婉开怀地笑起来:

“同住一宫,有时候利益就时刻牵扯在一起。就像延禧宫那两位,哪怕海晏清再不喜欢恪贵人,如今在外人面前,不还是得维护她。”

三人走到一个回廊,听见前头传来了一阵男声唱腔。

“......奴家我一条身,守空家,怎知那侍妾她忙摘花.....”

进忠从魏嬿婉身边的木格窗走过。

一阵恍惚间,夏与秋的界线不再那样清晰,魏嬿婉只觉得两辈子似乎交错在一起,只是这一回自己和进忠一起走上了一条不同的路。

“进忠。”

进忠回头,笑着看向自己的令主儿,脚步不停,从墙的那头转过来:“奴才给令主儿请安。”

阳光洒在身上,魏嬿婉笑着偷偷勾了勾进忠的手,二人便并肩走着。

“是你把皇上去那散步的消息透露给李常在的吧。”

“天地良心,奴才可干不出出卖主子的事情。”进忠笑起来,语气很是正直:“奴才不过是做一些.....交换。”

说到这里他站下来,靠在墙边,轻轻牵起魏嬿婉的手:

“李常在想的也太美了,以为皇上的消息是想买就买得到的?反正娴嫔一向自诩为皇上的青梅竹马,她的消息和皇上的又有什么区别?”

魏嬿婉反握住进忠的手,开了个玩笑:“进忠公公也太坏了。要是本宫想买皇上的消息,公公卖不卖?”

进忠牵着魏嬿婉的手放在自己心口处:“令主儿自己看看,这颗心都是为了令主儿跳的,谈什么钱不钱的,让奴才伤心。”

“说来,如今宫里有孕的妃嫔多了起来,令主儿有什么想法吗?”进忠笑眯眯问道。

魏嬿婉想起自己上辈子十年生了六个,没出月就又是进慎刑司又是下水救人,早早地亏了身子,真是不值。

这辈子她要好好活着,好好地陪在进忠和皇后娘娘身边,好好地伴着自己的孩子长大。

所以她摇摇头:“顺其自然吧。”

“也好,生子可是极伤身子的。”进忠语气中有些心疼,既然令主儿不急,他就不急。

反正他只要做令主儿脚下的一块垫脚石,稳稳地拖着令主儿就好。

自从永珹与自己离心后,金玉妍每日做的最多的就是来安华殿替永珹祈福。

她见苏绿筠日日在安华殿哭泣实在是烦不胜烦:

“哎呀,纯贵妃这样哭有什么用。”

“你不懂。”苏绿筠哭的伤心,自己不过总是一片好心,为什么皇上总是斥责自己,斥责自己就算了,还总是斥责永璋。

永璋是不如其他阿哥,可他难道不是皇上的孩子吗?

金玉妍实在忍不住,但了个白眼:“对对对,我什么都不懂,但还是请纯贵妃娘娘不要哭了。”

“我为自己的孩子哭一哭都不行吗?”苏绿筠转头反驳:“难道我连哭都是错的了吗?”

原来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人是听不懂人话的。

自己整天跟在如嬑屁股后头给人当刀子使,吃了多少亏都不记事。

宫里有这样的奇葩金玉妍还是挺佩服的:

“纯贵妃与其在这里伤心垂泪,不如想一想究竟自己为什么总是被皇上斥责。”

金玉妍如今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根本就不在乎苏绿筠是不是贵妃,该怼照样怼。

说罢她站起身,毫不留恋地离开了这个让人烦躁的地方。

临近新年,准噶尔的邸报就没断过,傅恒等人都快住在养心殿议事了。

午后,几个关系好的又来长春宫聊天。

白蕊姬撑着下巴犯困,有些疑惑道:“怎么一有战事就会这么忙呢?这些不应该是兵部大臣去办嘛?”

“打仗哪有那么简单呀。”琅嬅怀里抱着猫,斜倚在榻上:“光打仗前,就有许许多多的准备工作。包括制定正确的战略战术,调兵拨饷保证必要的军需等等等等,有的忙呢。”

金尚宥剥了个烤好的蜜桔:“好在听说端淑长公主终于能回京了。”

高曦月又往炉子上扔了几个板栗:“能安安稳稳回京,就是最大的好的事情了。”

“谁说不是。”琅嬅叹了口气:“我听傅恒说,达瓦齐死活不愿意放人,最后是兆惠将军杀出一条血路,才带着公主回来的。”

众人听了都不好受。

最后为了此事,年宴也没有大办。

太后日日在佛堂替端淑公主祈福,终于在元宵节前,端淑长公主平安归京了。

“儿臣拜见皇额娘!拜见额娘!”恒娖哭着向太后和敬皇贵太妃行礼。

太后和敬皇贵太妃一起心疼地扶起自己的女儿,二人瞧着端淑变短的头发和消瘦的脸颊,心中都同样伤心不已。

太后尚能维持一丝理智,敬皇贵太妃已经哭的泣不成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