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冯翊,西凉大营。
夜幕降临,营火通明。
牛辅正坐在主位上喝酒吃肉,帐下一片其乐融融的景象。
李傕端着酒碗,满脸兴奋地道:
“咱们一定能攻破长安,为董公报仇。”
他的眼中闪烁着复仇的火焰,仿佛已经看到了长安被攻破的那一刻。
郭汜也跟着附和道:
“到时候把长安劫掠一空,弟兄们都不用挨饿受冻,还能好好享受享受。”
他舔了舔嘴唇,似乎在憧憬着未来的美好生活。
牛辅哈哈大笑起来,眼中露出一丝淫邪之色:
“哈哈哈,公卿的女子很润,我都开始怀恋了。”
他的话语,让周围的将领们也跟着哄笑起来。
李傕露出悲愤之色,感慨道:
“可不是嘛?”
“咱们征战河东这么久,正是论功行赏之时。”
“结果董公去了,咱们找谁说理去?”
郭汜接着说,语气相当不满:
“最可气的是,杨奉本是将军麾下一名小卒。”
“现在摇身一变,成为公卿大臣、执掌朝政了。”
牛辅听到杨奉的名字,不禁捏紧了手中的酒盏。
杨奉出身白波黄巾,还是他亲自招揽的。
那时的杨奉只是一个无名小卒,在他的麾下效力。
可如今杨奉驱逐了吕布,成为了车骑将军。
而牛辅自己,却还在为董桌的死而愤怒,仍旧沉浸在西凉的辉煌中。
“要不是我,杨奉还是匪寇呢。”牛辅心中暗暗想道。
他越想越气,董卓遭受吕布、王允背叛,命丧皇城。
杨奉驱逐吕布后,理应迎接他回去主持朝政。
可现在,杨奉不要脸地占据着长安,成为了一方霸主。
黄巾当政,简直是反了天了!
牛辅的愤怒,也是周围西凉将领们所想。
他们纷纷痛斥着杨奉的不仁不义,没有上下尊卑。
实际上,他们就是见不得自己的属下站在自己头上,享受着荣华富贵。
忽然脚步声响起,一名探子匆匆跑进营帐,跪地禀报道:
“将军,杨奉已经有了动作,他们似乎准备对我们发动进攻。”
牛辅眉头一皱,放下手中的酒盏,问道:
“他有什么动作?”
探子回答道:“杨奉率领八万精锐增援左冯翊。”
牛辅冷笑一声,道:
“他以为这样就能打败我吗?简直是痴心妄想。”
李傕满脸傲气,不屑道:
“将军能横扫白波黄巾,自然能横扫杨奉,他算什么东西!”
郭汜也连忙附和道:
“不错,杨奉在我们面前,只配在地上爬。”
“能不能站起来,还要看将军的心情。”
两人一唱一和,极力讨好着牛辅。
牛辅豪迈地一挥手,大声道:
“别管他们,继续喝酒吃肉。”
“他们来了正好,可以酣畅淋漓决战。”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强烈的自信和对战斗的渴望。
李傕嘴角微微上扬,接着道:
“决战好啊,现在咱们的粮食,快要支撑不住了。”
“正好削减一点兵员,他们实在太能吃了。”
牛辅微微皱了皱眉头,训斥道:
“不利于团结的话,不要说得这么明白。”
李傕赶忙拱手道:
“属下知罪了。”
牛辅却又笑了起来,豪气道:
“说实话,哪来什么罪!”
郭汜见状,赶紧拍马屁道:
“哈哈哈,将军的胸襟,比苍天还要开阔。”
众人再次举杯,开怀畅饮。
就在这时,一名属下匆匆跑进营帐,通报董越求见。
牛辅微微一愣,随即放下酒杯,神色变得严肃起来。
他为人极为迷信,在会见重要宾客之时,向来有一套独特的流程。
牛辅会先让相师为人相面,仔细观察对方是否有谋反之气。
接着再进行占卜吉凶,只有确定无虞之后才会正式见面。
董越此次前来求见,牛辅照例让筮人占卦。
筮人一番操作后,得到了“睽卦”。
这筮人曾被董越鞭打,一直怀恨在心。
此时为了报复,他便对牛辅道:
“火胜过金,是外部谋夺内部的卦象。”
牛辅一听,顿时大怒:“什么?”
李傕眼珠一转,立刻道:
“莫非董越,已经暗中投靠杨奉?”
郭汜精神一振,道:
“董越曾败在杨奉麾下,说不定早已有敬畏之心。”
牛辅眼神微微示意,李傕和郭汜会意,赶忙去准备刀斧手,伏于两侧。
“让董越进来!”牛辅沉声道。
董越走进营帐,恭敬行礼道:
“参见将军。”
牛辅面无表情地问道:
“董越,你有什么事?”
董越目光焦急,急忙道:
“将军,咱们倾巢而出,河东空虚。”
“敌军很可能从弘农渡河,奇袭我军后方,我决定率军前去布防。”
牛辅皱了皱眉头,道:
“有樊稠镇守蒲坂津,难道你还不放心?”
董越火烧眉毛地道:
“等到敌军杀到蒲坂津,河东就危险了!”
牛辅沉默片刻,问道:
“好吧,你想要多少兵马?”
董越伸出三根手指头,连忙道:
“三万足矣。”
牛辅怒喝道:“三万?你痴心妄想!”
董越心中一紧,忙道:
“将军,两万也行,不能再少了。”
牛辅冷哼一声:“我看你就是有异心,想脱离咱们西凉。”
董越惶恐不已,赶紧解释道:
“不敢!”
牛辅厉声道:“说,你是不是收了杨奉的好处,乱我军心?”
董越大声喊冤:“将军,冤枉啊,冤枉啊!”
牛辅不耐烦地喝道:“来人,给我拿下董越!”
瞬间,刀斧手齐齐出现。
董越大惊失色:“将军,饶命啊!”
牛辅冷酷无情地道:
“聒噪,给我宰了!”
董越绝望地喊道:“牛辅,你敢?”
李傕手起刀落,咔嚓一刀,解决了董越。
营帐内一片死寂,众人都被牛辅的狠辣所震慑。
牛辅眼神狠厉地扫视着众人,大声道:
“谁敢联络杨奉,这就是下场!”
他的话语如同一记重锤,砸在每个人的心头。
郭汜立刻谄媚地附和道:“将军威武!”
牛辅微微扬起下巴,神色中满是霸道与威严。
随后,牛辅一挥手,沉声道:
“继续喝酒。”
仿佛刚才的血腥一幕,并未对他产生丝毫影响。
众人虽心中各有想法,但在牛辅的威严之下,也只得强压下心中的不安,重新端起酒杯。
营帐内再次响起觥筹交错之声,然而气氛却已与之前大不相同,多了几分压抑与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