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鹤棠抱住她,心里也是一沉:“珃珃,对不起。”
宋珃是从噩梦中惊醒的,猛地睁眼头顶雪白的天花板立马把她拉回了现实中。
“珃珃。”蔺鹤棠的脸赫然出现在眼前。
宋珃原本因为惊恐睁的圆圆的眼睛逐渐放松,只是脑子有一瞬间的短路,她竟然想不起来自己为什么会躺在这儿。
“我刚刚做噩梦了,梦见温如不见了……”宋珃喃喃自语一般的说着自己刚刚做的梦。
蔺鹤棠瞧着他,瞳孔微微一缩。
大手轻轻抚上她的脸,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她。
短短不到一分钟时间,宋珃的眼神从刚醒来的迷茫迅速变得破碎不堪。
她伸手抓住了蔺鹤棠的手:“孩子呢?蔺鹤棠,孩子呢?”
面对她颤抖的声音,蔺鹤棠只能沉默以对,宋珃昏迷一天了,各方都在找孩子,现在已经快要错过最佳时间了,但是孩子一丝踪迹都找不到。
蔺鹤棠不说话,宋珃已经知道想要找到孩子已经是无望了。
“到底是谁,是谁?就算是绑架,也应该想要赎金呐,怎么可能到现在一点消息都没有?”宋珃抓着他失控的崩溃大哭。
“会找到的,珃珃,我们一定会找到的。”蔺鹤棠心里已经有了简单的判断,但是宋珃现在这个样子,暂时还不能跟她说。
“情绪好一点就去看看京墨吧,他醒来一直找妈妈和妹妹。”
宋珃被悲伤冲昏的脑子终于清醒了一些,这才想起来儿子也被熏晕了送来抢救。
宋珃从床上坐了下来,抬手抹去了眼泪:“京墨没事吧。”
“没事,只是呛到了,以后也不会有后遗症。”蔺鹤棠心里暗暗松了口气,好在还有一个孩子,宋珃不至于彻底崩溃。
网上大片大片都是关于君山院大火的热度,蔺鹤棠已经忙的抽不开身去医院陪老婆孩子。
连续好几天没休息的男人,眼里已经布满了血丝,尽显疲态。
“要不然,等他们出院以后,就回家里来住吧。”蔺鹤闻盯着蔺鹤棠看了很久,给了一个提议。
蔺鹤棠的眼睛都在电脑屏幕上,没有马上回应。
蔺鹤闻继续说:“这个时候宋珃的精神状态肯定会受影响,你大嫂在家,我们家也有个孩子,总不至于太清冷,然后不停的想这件事。”
“大哥安排的很好。”蔺鹤棠缓缓合上电脑,深吸了口气。
“既然你同意了,我让你大嫂安排。”
蔺鹤闻跟蔺鹤棠关系不是一下子变得这么和睦的,根本原因还是宋珃治好了季鹿云的病,虽然也是交易,但蔺鹤闻打心里感谢宋珃的。
“已经过去三天了,人还没找到,大概率已经不在榕城,甚至可能已经不在国内了。”
“我知道,但还是要找,哪怕是只有一点点的希望。”蔺鹤棠这辈子都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经历这种事。
蔺鹤闻瞧着他这副样子:“看来你已经知道是谁干的了,这不是普通的绑匪,这就是想要把孩子带走,让你们夫妇一辈子生活在痛苦中。”
“也许判断是错的,孟潮生跟项青蓝那边的状况我也一直人那个人盯着,没有什么异常,更没有出现过什么孩子的身影。”蔺鹤棠因为情绪的问题,这几天脾气说不上来的暴躁,有时候跟人说话就会止不住的急躁和不耐,譬如现在。
“那么多人再找呢,你已经三天内没休息了,为了你老婆跟孩子,还是惜命一些,休息好,才能更加有精力寻找。”蔺鹤闻难得的关心了一下他的身体,这样熬下去,就是铁打的身体也是要垮掉的。
蔺鹤棠抬手用力的念着眉心,几天来没睡觉,他已经是头昏脑涨了,身体似乎也有点扛不住了。
“知道了,大哥。”他累极了,说话的声音都低沉了许多。
大概是很多年没有听他这么情真意切的喊他一声大哥了,莫名还有些动容。
三天后,宋珃带着孩子出院,季鹿云亲自来接的她。
宋珃站在阳光下,没觉得温暖,表情麻木的跟季鹿云道了一声谢。
宋珃住在了蔺鹤棠以前住的房间,孩子到家就睡,一家子都有种元气大伤的感觉。
时间一天天过去,随着找到孩子的希望越来越渺茫,宋珃最终还是从极致的疼通中走了出来。
蔺鹤棠总是晚归,往常宋珃不会等他,而这天她却在楼下会客厅里特意等他。
在佣人的提示下,蔺鹤棠往会客厅走去,宋珃坐在沙发上,听到脚步声便抬眼看他:“你回来了。”
“这么晚了,怎么还不休息?”
“等你。”
蔺鹤棠走到她面前时才停下,有些不解的看着她:“不是跟你说了,我每晚回来的都很晚,你不用等我,有什么事可以第二天早上告诉我。”
宋珃仰着脸看着男人的模样,这短短的一个月,蔺鹤棠每天都在外面奔波,疲惫憔悴,和从前那个玉树临风清风朗月般耀眼的人已经截然不同。
“不找了。”
“什么?”蔺鹤棠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不由得蹲下了身认真的看着她。
宋珃也是一脸认真郑重:“我说不找了,我们的生活总是要往前看的,那些人既然不希望我们知道,一定有他们的目的,我们先抬抬手,说不定等他们放松警惕,很快就能有消息呢。”
这段时间查的太紧,那些事必然是不敢贸然行动,不知道在哪里躲着,一直不冒头, 永远也不会有结果。
“珃珃,你要是难过的话,可以跟我哭,可以骂我,甚至可以打我,你别说这种气话。”蔺鹤棠以为她还沉浸在悲伤中无法自拔,精神状态也跟着受了影响。
可是宋珃的眼睛又清明无比,哪里像是精神状态不好胡言乱语。
“我即便是每天痛不欲生,沉浸在无尽的悲伤里,她也不会自己出现在我面前,我不是说胡话,这也是缓兵之计。”宋珃已然恢复了更多的冷静。
蔺鹤棠注视着这样的宋珃,浑身脱力的跌坐在地上:“这才一个月,你就想通了走出来了。”